然而,男人的表情一蹙,转头瞪着俞夏。
俞夏无辜一笑,飞快的把手里的证据抛到地上。
何瑾瞪着眼睛,看着无辜的人,眉毛紧靠在一起,威胁的说道:“俞夏你再拔我的头发,信不信我把你的头发都剪了,让你做个光头?”
俞夏抿唇,语气飞快的说道:“不会了。绝对不会了。”
不会吗?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再次故伎重演几次,终于男人恼火了,自己抢过毛巾擦拭头发。
俞夏美滋滋的半躺在沙发上,损她?
她的便宜总会占回来的。
这天晚上喝水喝多了,她去了几个厕所。
这一次还像平常一样晃悠着出来上厕所却被压抑的痛苦声给硬生生吓醒。
她如同受惊的小兔子,眸子警惕的往四周打量。
聚精会神的听了一会儿之后,发现是从何瑾的房间里传出的。
她惊讶的往他的房间走去,耳朵贴着门扉,屏住呼吸,仔细的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
“嗯……不要……走……”激动中夹带着喘息的声音透过门板被削减了几个度,隐隐约约的穿了过来。
手搭在门锁上,很快就放下。盯着门锁犹豫了一下,扣扣门,没人回应。豁出去一般,她闭着眼睛打开了门。
完全不敢呼吸,怕看到什么骇人的场面。
听说男人晚上会经常做春梦的,如果她碰上这样的情况就尴尬了。
耳边还是断断续续的传来的压抑的声音,她的脸蛋蓦地一红。
不对,她迅速的把眼睛睁开,这声音中似乎带上了害怕的情绪。她眸子清朗,手在门边的墙上四处摸索中灯开关。
手指摸到一个硬硬的冰冷的东西,用力按下。
灯亮了,何瑾蜷缩在被子里,大半个身子都被盖住,房间开着温度稍低的空调。她试探性的往前走了几步,小声的开口唤他名字,“何瑾?何瑾?”
床上的人眼睛紧紧的闭着,眉间紧皱,牙关紧咬,脸庞冒出许多汗珠,无不在暗示着主人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俞夏匆忙的往前小跑,脚却踩上一个圆溜溜的东西,整个人失控往后一倒。屁股恶狠狠的坠地,她的眼角硬是挤出几滴泪水。
这疼痛如同初三之时,体育老师硬是闭着她爬单杠练臂力,硬生生从单杠上摔下来,屁股着地,那种摔断骨头一般的疼。
眼睛看向罪魁祸首,那是一个圆柱形的瓶子。她单手抓起瓶子,单手揉揉发疼的屁股。
龇牙咧嘴的表情一顿,她怔然的盯着那瓶药,安眠药。
那个女人有问题,她的内心染上不安的感觉。
眸色复杂的她,手撑着地面缓缓的站起,把药瓶搁到桌面上。
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在梦中苦苦挣扎的男人,他唇色苍白,干裂,就像一个干渴的人在寻找救命的水源。
于心不忍的她走了出去,关上门。
过了一会儿,娇小的身子又重新出现在房间内,她的手里还端着一杯水。
拿出一个棉签,沾了水在男人的嘴唇上润了润。
男人饥渴的伸出舌头,扫了扫略有湿润的嘴唇。
俞夏重复了同样的动作好几遍,等到他的嘴唇看起来没有干裂了,才静静的看着他。
无奈的抽出一张纸巾动作轻柔的为他擦去汗珠,男人的神情已经平静下来了,已经不再无意识的嘟囔着什么不要走这些胡话,而是安静的,就像一个睡着的美男子,等到第二天的到来。
俞夏叹了一口气,起身,准备回房间休息。
转身的那一霎,纤细的手腕被一只滚烫的大手牢牢的握住。
作者有话要说:
圣诞快乐!
第15章
她诧异的转头看着手,目光移到主人的脸上。的表情仍然平静,一点醒来的痕迹都没有。
圆润的星眸直勾勾的盯着被那只温热的大手握住的手腕,灼热的温度经过两人手腕接触的皮肤缓缓地传递到心窝处,俞夏最终没忍心甩开他的手。
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坐在床的边沿,眼睛温和的看着他逐渐平静下来的睡颜。
是谁的手这么温暖?
母亲的吗?
何瑾此刻处身在一个鲜花开遍的花园,这里的青草遍地,花儿盛开,空气中每一处的新鲜气息都昭示着环境优美。
那方的老树下,安装着一个漆着纯白色的秋千。
暖阳下,一个容貌秀美三十岁左右的美人穿着洁白的裙子,此刻的她安安静静的坐在秋千长椅上,膝盖上方搭了一本摊开的书,书上的图片似乎是一朵鲜花,在书上绽放着娇艳。
女人鹅蛋脸微偏,黑亮的长发随着微风轻荡,几缕俏皮的长发挡住了半边脸,隐隐约约中还能看到一个若浅若深的酒窝。
何瑾的脸上绽放极大爽朗的笑容,眼睛微微的湿润,盯着那个安静的女人,脚步飞快的朝着女人跑去。
就像回到了童年时代天真无邪的自己,在时光中追随着母亲的身影,似乎大自然中最美丽最亲切的那一道风景就是母亲的身影。
使劲全力往前跑着,可是无论怎么跑,无形中就有一双力量巨大的手在拉扯中,让他和秋千上的人总是保持着一样的距离。
眼睛越来越湿润,视线变得模糊,心里害怕的情绪无限的蔓延。
秋千上,女子是面容越来越淡,就在将看不到的时候,女人朝着男孩,温柔的伸出手,“小瑾,放学了?”
何瑾眼睛盯着女人逐渐消退的脸蛋,想大声喊住,“妈妈,别走。”
然而喉咙却被人用力量极大的手紧紧地扣住,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的面容越来越清淡,想呐喊,想嘶吼,却不能够。
当母亲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眼前,他的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无穷无尽的黑暗,像要把桎梏在此处。
心里的恐惧越来越深,他的手轻轻地抖着,他不要,他还想把母亲唤回来,想对母亲说别扔下他……
温热的手轻轻地拍打着他的手背,从手背处源源不断的传来热量,把他全身的冰冻逐渐融化,慢慢的找回温暖的知觉。他的手指动了动,眼眸吃力沉重的慢慢掀起。
看到噩梦中的人终于清醒了,俞夏的眸子一亮,惊喜的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关心的问道:“你醒了呀?”
男人默不作声的缓缓做了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脸蛋红润的女孩,直到她不好意思的摸摸脸蛋之时,手臂用力扯。
女孩的身体就失重,温热的双掌撑在他的胸膛,睁着一双小鹿般惊吓的眼睛盯着自己。
何瑾嘴唇一抿,身子往前倾,下巴搁在她纤细的肩膀上,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鼻间都是属于她清香的气息,此刻心跳才缓缓的平复下来。
多少次,他做过多少次这样的梦,他已经数不清了。但是唯有这一次,他却能很快的从噩梦中逃出来,很快的从噩梦的阴影中平复心情。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跟着这个女孩相关的,是她的温暖带他逃离那个冰冷的梦境。
俞夏手足无措的干瞪眼,双手在他的背后悬空,下巴被迫贴着他的身体,身子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何瑾抱着她,静谧的空间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等到他的心完全平静下来,想松手放开,眼睛却看到桌子上的瓶子,动作僵硬。
俞夏察觉到一场,敏锐的问道:“怎么了?”
虽然自己的手完全是分离他的,但是他刚刚的动作停顿非常突然。
幽深的眸子盯着瓶子很久,声音沙哑的说道:“没事。”
他的视线缓缓收回,静静的望着她。
俞夏一个没忍住,虽然知道这种气氛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看到他如小狗般黑萌的眼睛,她的笑意没能憋住。
“儿子。”她的手轻轻的搭在他的头发上,杏眼闪过惊喜的光。原来男人的头发是这么扎手的,就好像很多根刺扎在她的手心。
“……”他俊脸难得一红,轻咳一声。大手抓住她作乱的手,放下。
放开她,身子往床边挪去,光着脚,背对着她,说道,“我去洗个澡。”
俞夏若有所思的看向男人离开的方向,眸子底下带着淡淡的笑意。会脸红的人才是他,才是那个有情有义的何瑾。
目光缓缓地移回到何瑾的刚才目光停顿的地方,一个瓶子印有字体。俞夏的眸子闪烁,抿抿唇。
第二天,何瑾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昨天的噩梦对他毫不影响。
出了电梯,深深的凝视了他的孤傲挺直的背影很久,俞夏叹息了很长一口气。清亮的眸子低敛,柳眉轻蹙。
昨晚,他似乎一夜未眠。眼睛含着担忧的情绪朝着已经消失人影方向瞄了一眼,手搭在胸口处,有些郁结。
希望,他如表面一般看起来没事吧。
然而,并不是这样的。
夏瑾公司一天的气氛都非常冷凝,就连平常嬉皮笑脸的技术部长开完会后脸色非常阴郁的走了回来,嘴里还碎碎念。
“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脾气这么冲。”
恰巧从他身边经过的俞夏,眉毛轻蹙。
他果然还是受到影响了呀,端起手中冒烟的咖啡,俞夏抿了一口。被烟雾氤氲的眸子闪过一抹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