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介意,他双手插在裤袋中,挑高眉毛,“这大晚上的,高总为何在这……”很巧妙地掐断后面的话。
“我跟朋友说点事。”高亮虽然不明白为何出现在这里,但总感觉这次问的话有点越界了,于是不怎么乐意地答道。
恍然状,“不知谈何事?”
这回高亮有点动怒了。这他妈的跟他什么关系?
一直在旁边没机会插嘴的我听着两人的对话,好不容易找个缝隙可以提高一下存在感,“我……”
细长的眼稍稍瞟了过来,眼底里的情绪我再懂不过,他在生气。我瞬间又闭上嘴,暗自嘀咕,又生哪门子的气。
笑眯眯地看着高亮,“噢,对了,我忘了介绍,你面前这位余小姐是我的前女友。不知她哪里得罪高总,让高总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与之揪扯不清?”
三十四、又回八年前
有时候想,如果这辈子没认识何家岩,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可否认,何家岩在我生命里占据了非常重要的地位,他陪我度过我过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时间点。
人生在世数十年,会遇上形形色色的人,有的人来有的人走,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缘分能在对的时间点出现。所谓的,就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高考前夕,我晚自修完回到家,爸妈齐齐迎上来,老妈忍不住埋怨:“明天都要考试了,还去什么学校自修,安安静静在家呆着,还有老妈老爸服侍你。”
“习惯了嘛。没事啦爸妈,别那么紧张,搞得我也紧张起来了。”
“要不要爸妈明天送你过去?”
“不用啦,平时怎么样,明天就怎么样,别搞特殊。”我不耐烦地挥挥手,拒绝了。
想到明天就要考试,不如早点睡,于是九点半的时候我已经洗漱完躺酝酿睡意。结果到了半夜十二点,我还在辗转难眠。
老爸听到我的动静,披着外套敲我房间的门,我肿着眼开了门,吓了老爸一跳,老爸知道我失眠后,急得团团转,二话不说推一辆单车就飞奔出去找医生。我无奈地躺回,希望能找回一些睡意。
过了半小时,老爸拿回来一些助睡眠的药,让我服下,老妈索性跟我一起睡。如此折腾到凌晨三点多,我终于伴着老妈高低起伏的鼾声,迷迷糊糊入睡了。
第二天考完语文和数学,我回到家身体和脑袋跟铅块一样重,迷迷糊糊躺在。老爸找了个医生上门,给我吊了一瓶葡萄糖水补充体力。
我心里郁闷至极,我的心理素质没这么差吧,搞得这么狼狈。更对不起的还是爸妈,看到他们从昨晚到现在都提心吊胆的样子,我心情更加低落和内疚。
好不容易熬完高考三天,我松了一口气,总算可以远离一回到家就挂水的命运。因为大家的考场离得远,考完了有人喜欢对对答案,我没有考后对答案的习惯,这三天里都没跟谁见过面,所以关于我高考时身体发生的状况,无人知晓。
高考完后,爸妈不敢提高考,只让我乖乖呆在家。我又在家养了两天身子,等差不多完全好了,老妈总算等到的机会,点着我的额头怒骂道:“平时那么嘻嘻哈哈,到了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不就一个高考,考不上还有其他出路,瞎紧张什么,现在搞得身体这么虚弱,值得吗!”
我摸摸被戳得发疼的额头,委屈道:“我控制不了自己心情,我也不想紧张啊。”
老妈气得眉头倒竖:“你还有理了!”
“好吧,我错了……”
“既然考完了就出去放松一下,以后要锻炼心理素质,遇到大事要沉着冷静,你是我老余的女儿!”老爸唱白脸的戏份很恰当地出来,我顺着老爸的心意应了一声,欢欣鼓舞地往外奔去。
老妈看着我撒欢的背影,摇头叹气:“这男人婆的形象,到底是跟了谁哟。”
老爸悠悠说了一句:“跟你年轻时真像……”
如果仅仅只是失眠,我并不会放在心上,只是有一点我并不敢跟爸妈说,在失眠的第二个晚上,我失去了听力。先是耳鸣不已,后来慢慢地听不到声音,恐惧死死抓住我的内心,我拼命催眠自己,睡吧睡吧,睡一觉醒来就什么事都没了。
接到医院的通知前,我心里已经有隐隐的不祥预感。直到看到化验单写着怀疑美尼尔五个字时,本以为有心理准备的我还是当场傻眼了,前所未有的害怕涌上心头。
医生开了一堆检查单,依然无法确定病因,只能根据病症进行治疗,每天开好几瓶神经营养液,冰凉的药水通过输液管输入体内,我麻木地躺在病,每天忍受耳边嗡嗡嗡的鸣叫,有时候情绪很消极,想着以后的生活都要伴随这刺耳的嗡嗡声,自杀的心都有了。的墙壁,的床单,我苦笑,怎么高考前没遇上这事,不然写起作文来,抒发情感肯定如云流水般有感而发。
一个人长时间呆在病房里总会胡思乱想,无聊之余趁身体状态好的时候下地行走,发现窗边放了一盆不知名的小花。中学时老师布置作文,以家里的物件作为写作对象,我就为家里天台那盆草洋洋洒洒写了八百字文章,写到最后一句话作为结尾:跟它相处那么久,却不知道它的名字,从今日起,将为它取名为如花。老师看了哭笑不得,评了一句,根据你的描述,此植物叫万年青。谁料几年后,如花这个名字在铺天盖地的娱乐新闻里发光发热。
大夏天下起了冰雹,砸在地上噼噼啪啪的声音让我想起大珠小珠落玉盘。众人都新奇地围在窗前观看,一时间住院部里人声喧闹。我身残志坚地爬到窗前,想将那盆小花搬进室内。一股蛮力撞向我的背部,我靠一声转过身,还未看清来人,砰地被来人摔到。
“尼玛干嘛……”
“卧槽,余沉,你犯什么傻呢?!”何家岩怒吼道,慌了神般看着我,“又不是什么大病,你他妈跳什么楼!”
我指指他压着我身体的手,“你让我起身行么,不觉得这个姿势很暧昧吗?”
“……你还有空想这个。”何家岩悻悻起身,警惕地盯着我,生怕我再做出异样的举动。
“这是一楼,我在这里跳顶多就是跳大神,跳不死人。”我故作轻松道,方才被他一撞,又是一阵眩晕,暗暗稳了稳身子,假装喝水,顺势靠在枕头上歇息。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我生病的事除了爸妈没人知道,我也没打算让任何人知道。爸妈怕我寂寞,本来想找几个朋友陪我,被我极力劝阻后只能作罢。
“我爸是这里的院长,我妈是护士长。”何家岩拉一张椅子,在我旁边坐下,目光炯炯地看着我,让我无所遁形,“身体感觉怎么样?”
我窝在被子里,闷声闷气,“反正死不了。”
“年轻人,说什么死不死。”何家岩瞪我一眼,“我问过我爸了,你这情况只要好好调养体,就能康复。别成天尽想一些有的没的。”
见我没反应,何家岩掏出个诺基亚手机,那时候还不盛行手机,能用上手机的人非富即贵,刚何家岩说他爸是院长,那么他能用上彩屏手机也是理所当然。
我撇撇嘴,嘟囔句有钱显摆。
何家岩耳尖,听到大笑起来。
“我通知你们班主任吧,让他找几个同学来陪你,省得你胡思乱想。”何家岩说着就嘟嘟嘟拨起号来。
“不要!”我忙按住他的手,看他一脸不明所以,讪讪道,“我不想太多人知道,我想自己安静地呆一阵子。”
何家岩似乎不以为然,我恳求道:“求求你别说出去,好不好?”
何家岩神情复杂地看着我,我知道他心里很多话想问我,但我实在没精力应付前往探望嘘寒问暖的人群。这些话我自然不能跟何家岩说明,我选择了沉默,两个人一时间没了话语。
许久,他长叹口气,“算了,我不管你了。”
我敛下眼皮,“谢谢你。”
何家岩隔三差五就会来医院看望我,有时候按我的意思捎带上几束花,有时候带一些零食给我解馋。隔壁床的阿姨看到羡慕不已:“小姑娘,你的小男友对你可真好。”
听到这话,同房的其他病人纷纷附和:“可不是,我家那死老头子都没那么殷勤。”
“人家那在谈恋爱,我家男人在追我的时候可费心思了,每天嘘寒问暖,结婚后开始没心没肺,还要我端茶倒水伺候他!”
“都说早恋不好,我看啊就该早恋,每个人能青春几年?不趁着最漂亮的时候谈恋爱,难道还要等到人老珠黄吗?”
我哭笑不得,几次想否认都找不到机会插嘴,只能任由她们误会下去。只是这样的后果就是每次何家岩小身板笔直地走进来时,旁边都能听到暧昧的窃笑声。
何家岩一脸疑惑地张望过去,她们忙低下头假装忙自己的事,何家岩更是困惑,我对他无奈地耸耸肩,表示自己很无辜。
爸妈跟何家岩关系已经很熟稔了,知道他是院长的儿子之后,更是热情有加,恨不得对他掏心掏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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