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屋内垂着头的林绵猛然抬起眼,林长生对上她受伤的视线,别过头不赶看她,叹了口气,使了点力,把姜玉雨扒开:“我走了。”
瓢泼大雨声中,是姜玉雨的啜泣声。
林绵走出去,抱紧了她,声音颤抖着,却没流一滴眼泪:“妈,以后有我在,我保护你。”
姜玉雨抱着她的脑袋痛哭:“绵绵,我以后只有你了!”
……
林长生一直是林绵心中的一根刺,她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不知道大人们对待自己的亲生骨肉是什么样的态度,会比林长生对她那样更亲昵吗?
在他没有自己的孩子之前,她也是被他宠上天的小公主,他给她买粉红色发卡,买玩具,说他这辈子最高兴的事情,就是有了她,她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
只不过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上天给了他更好的礼物,她便显得不值一提了吧。
她不是他亲生的,是个二手废品,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亲生爹妈在哪里。自有记忆以来,便只有小池,园长说,这是她弟弟。
所以到了何家,她本能的不愿意靠近何洲瓴,却又特别想要讨他的欢心。
她想要让他知道,其实她也……
很优秀啊。
思绪飘的有些远,直到何意的说话声响起,才把她拉回了现实。
他“噢”了一声:“我暂时不那么讨厌你。”
他顿了顿,又说:“可这也不代表我接受你就是我姐姐了——就大两个月,我们俩明明是同龄。”
林绵挑挑眉:“我也没要你喜欢我。”
何意让她怼的一噎,心里又不爽上了:“你怎么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的?”
林绵回他:“是你先说的暂时不那么讨厌我。”
何意:“对啊,就是不讨厌你了啊。”
林绵觉得和他争论这种没营养的话题浪费时间,埋下头去吃面,她头发胡乱的扎了一下,松松垮垮的,有一缕发丝随着她的低头,都快要浸到汤里去了。
何意有点轻微强迫症,看了一眼,压住了自己想要伸出的手。结果“哧呼哧呼”喝了两口面汤后,见她那发丝还悬着,要坠不坠的样子,他实在心中难耐,伸出手,缓缓把她这缕不听话的发丝别到而后去,林绵一张白净的侧脸也瞬间没了遮挡,完完全全暴露在他眼中。
她感受到他的动作,转过脸来,他的指尖还未收回来,轻轻扫过她的唇,因为吃了辣,嘴唇粉粉的,带着一点点热意和湿润,何意指尖仿佛过电一般,酥酥麻麻的,叫他顿时又想起那个粉嫩嫩的文胸来,当即涨红着脸,赶紧把手收回来,恶人先告状道:“你干嘛转头。”
林绵说:“我头上有东西吗?”
这个台阶挺不错的,何意赶紧顺着她的思路而下:“对啊。”
林绵:“哦,那谢谢你。”
又是这俩字,无端听的何意心情烦躁。他瞪她:“你对我可以不用这么礼貌。”
已经算是熟络的关系了,不用那么客气的。
这人真是奇怪死了,他那么想听她说谢谢的时候,她嘴巴就像是被锁住了一样,半天都吐不出一个谢谢来。他不想听了,这谢谢就一个又一个的往外蹦。
林绵“哦”一声,她吃完面了,又喝了几口汤,坐在一边等何意吃完,准备把碗洗了。没什么事干,就盯着何意看。
说起来,她弟弟小池如果还在的话,也应该有何意这么高了,应该会长得比何意还好看吧,她记得当时整个福利院里,所有女生都特别喜欢小池,他总是板着一张脸,只有到她面前才会露出孩童似的天真,扑到她怀里撒娇,说女生都麻烦死了。
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了。
小池想她了吗?
林绵想的有点出神。
何意吃了两口,感受到她的目光,还挺炙热,有些不自在:“你看我干吗?我脸上有花?”
她却忽的勾唇笑起来:“你长得挺好看。”
何意一口面条卡在喉咙里,尴尬的咽不下去,他犹豫了两秒,忽的矜持的低下头去,通红的耳根子暴露了他的状态,林绵轻笑一声。
何意吃完面了,看林绵撸起袖子准备洗碗,推她上楼:“你放着吧,我来洗。”
林绵觉得这样不合适:“你给我烧了面,又要洗碗,太不好意思了。”
何意把她撸起来的袖子放下来:“这没什么的。女生的手少沾水的好,天气也冷,水很冰,就两片碗而已,你赶紧去睡吧。”
他顿了顿,看她一眼:“我看你好像做噩梦了,如果晚上有事的话……你叫我。”
说着,便不容分说的拿过手套,风风火火干活去了。
林绵在原地踌躇了一下,第一次感受到了被呵护的滋味,她一路走回房间后,心里莫名的暖。
像是无尽暗夜里冉冉升起的微光,一刹那,纯黑的世界里有了绚烂的光彩。
她轻轻的,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重复了一句:“谢谢你。”
第22章 22 泳衣
林绵洗了个澡,人舒服不少。
夜露深重,忙碌了一晚,眼皮也有些沉,便干脆回去睡觉。这一觉倒是睡的安稳一些,等醒来已经是中午,姜玉雨叫她下楼吃饭:“你爸爸和弟弟都在楼下等着了。”
林绵蓦然睁眼,看一眼时间竟然已经是十一点了。她的生物钟向来准时,无论什么日子都是雷打不动的六点起,没想到竟然一觉睡到现在。
“妈,你不叫我。”
她慌张的跳起来,赶紧穿衣服。
姜玉雨笑着说:“你弟弟起来和我们说了,讲让你多睡一会呢。”
林绵换衣服的动作一滞,她仰起头来看她妈,时隔多年,姜玉雨的脸上再次出现了温婉的、动人的笑意:“你们姐弟俩关系好,我挺开心的。”
林绵飞快的洗漱完毕,奔下楼去。
餐桌上,其他三人已经坐着了,见她脚步匆忙,姜玉雨喊:“你别急,慢慢来。”
林绵“欸”一声,脚下没停,一路跑到餐桌前,何洲瓴昨天输了液,气色还有些虚,但何意回来了,他眉宇间的愁色自然消失,声音温柔:“绵绵,来吃饭。”
何意替她拉开了凳子:“你是猪吗,这么能睡。”
也不知道是不是噩梦后遗症,在昨晚感动在今早又多了几分,她忽的感觉到自己真正的被这个家庭接纳,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她轻轻笑起来:“嗯!”
……
何意左手真的受伤了,有一条极细极深的口子,一直蔓延到手背。
今早叫姜玉雨瞧见,大呼小叫的找了家庭医生来给他消炎包扎,手上缠了厚厚一圈的纱布,严重影响了他的帅气值。
何意刚和他爸和好,自然也不准备忤逆,再加上和林绵关系渐好,对姜玉雨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他的服软叫姜玉雨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坐在一边听着医生吩咐的注意事项。
说是这些天伤口不要碰水,纱布要按时换,扎久了不透气。
姜玉雨一一记下了,又私下里和林绵嘱咐了一道。
何意觉得没什么大事,就一小伤口,用得着那么大费周章么。
这道伤口哪里来的他一时也忘了,依稀记得好像是护着窦小姐的时候,手划拉到哪个人的衣服,衣服上的鳞片划的。
当时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心思全在窦小姐身上,早上被医生拿着消毒酒精涂抹,才龇牙咧嘴的觉得疼。
想到窦小姐,他又忍不住去想林绵是不是窦小姐,唯一能够确认的办法,要么抓她现行,要么……看她肩上有没有胎记。
可他一个大男人,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看见呢?
这问题叫何意苦恼万分,心里生出更多的好奇来。
-
周日晚上下了雪,一觉醒来,天地都是银白色。
气温降的厉害,呵气成冰。
林绵和何意吃了饭,坐上车去,车内开了暖空调,何意睡眠不足,一上车就打了个哈欠,困倦的要死,歪着脑袋睡觉。
姜玉雨觉得这天气着实冷,怕两人冻着,往林绵怀里塞了个热水袋:“你每年冬天手上都长冻疮,快抱着,别今年又长了。”
林绵笑着和她道别:“我们上学去了!”何意平时都要提早下车,等司机开到了之前的位置,林绵喊他。
他睡眼惺忪的睁开眼,问了一声:“没到啊?”
司机小王说:“到了,小少爷,你之前都是在这里下车的。”
何意意兴阑珊的闭眼:“开到学校去吧。”
林绵难得的让他勾起了一丝好奇:“不爬墙了?”
何意没睁眼,因为睡的迷糊,带着一点儿鼻音回她:“这么大雪。”
林绵想想也是,他要好看,穿的挺单薄的,内里一件白色针织衫,外面一件黑色风衣,整个人看着十分有型,却也肉眼可见的能感觉到冷。
她把手里的热水袋塞进他交合的手心里。
何意掌心一暖,猛然睁开眼:“干嘛?”
林绵看着窗外,大雪覆盖了整个洛城,马路上的积雪被车胎碾过,化成雪水,两侧道路旁的树上银白一片,带着耳罩和手套的环卫工人正拿着扫把清扫雪地,行人们也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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