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个我知道。”
能进行对话,说明方法找对了。王文远在心里比了个V字,很不怕丑地破坏自己形象。
“前段她妈突然想起来问,说怎么没安排去领证的时间。我和齐芦都慌了,她妈看起来挺好说话,但其实有点固执。没办法,我们就只好走歪路,去办了个假证。”
王文波开头没听清楚,继续往下才明白,自己老弟为了哄丈母娘居然找街头的人办了假证,结果被丈母娘因为一件衣服而戳穿。
“其实当时我们就太慌张了,反应不对,要镇定点儿说衣服另外买的就没事了。我到现在都后悔着呢——”
好想说活该。
“所以,我这边工作忙;齐芦得想办法缓和丈母娘的关系,清明节得去给老丈人扫墓。”
“你是家里长子,清明祭就靠你了。”
电话挂了。
王文波听着话筒里嘟嘟的盲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涮了。他气得想砸手机,可边上等着的一个师傅拿了图纸来问他,那个地方的木结构该怎么做。他赶紧给说了,可等完事,气也消了。
要不,就勉为其难帮他们递个话吧?
王文波满身尘土回家,冲了个战斗澡,坐餐厅等着吃晚饭。
奶奶靠在逍遥椅上看前庭的玫瑰花树,妈妈进出收拾东西,看样子心情也挺美的。他跟屁股后面,前后帮忙搭手。妈妈诧异地看他一眼,“歇歇去呗。”
“我不累。”
不累?喘那样不累?
“妈,这些都是什么?”
“清明的时候要用的东西。”
王文波哦了一声,看看外面天色并不是很晚,距离父亲回家还早。他道,“妈,文远闯祸了,你知道不?”
王妈妈抬头看他一眼,皱了皱眉,“什么?别瞎说,不都好好的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自从年后后街的事情定下来,一帆风顺。
“不是咱们家,是他媳妇家里。”
“齐芦怎么了?她干什么了?”
王文波无语,说得是王文远闯祸,关齐芦什么事?
“快说啊,你憋什么呢?”
他只好道,“和齐芦没关系,就你儿子的问题。之前你不是问我他们私下领证的事情吗,其实我真不知道,纯粹偶然发现的。再有,不光咱们不知道,齐芦妈也不知道。”
王妈妈手停下来了。
这事儿她私下一直在琢磨,到底是自家儿子出的馊主意还是齐芦自作主张,真不好说。儿子表面上规规矩矩,其实从小就爱自作主张,但基本不太出格;齐芦也是表面柔柔弱弱,但骨子里犟得要命,耍手段是万万不肯的。最早她觉得是齐芦贪图王文远的背景,可人家拿了欧阳北给的一点股份也勉强算是个亿万富豪了;后来她又疑心是儿子贪图齐芦那边的关系,然他对人巴心巴肝的样子不像作假。思来想去,没个结果,只好装不知道,含糊着应付过去;也不好和亲家说这事,唯恐彼此的小心机露馅,让她男人知道了不得了。
王文波见妈妈犹豫了,加把劲道,“阿姨不仅不知道,还算着时间问他们为什么不去领证。你小儿子可天才了,怕被丈母娘发现了挨骂,居然跑去做假证。做假证就算了,还被发现了。”
王妈妈整个人处于惊吓状态。
“所以,他丈母娘气得要死,现在都不和他们说话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该!”她憋了半天,只吐出来一个字。
“可不是活该吗?”王文波有点幸灾乐祸,“所以现在急得不行了,让老婆去讨好丈母娘。”
王妈妈机警,“怎么?”
“他说齐芦清明要陪丈母娘给老丈人扫墓,他自己留海湾加班督促工程进度,回不来了。”王文波摊手,赶紧推卸责任,“他自己不敢和你说,找我传话的。反正我话是带到了,其它你自己看着办——”
王妈妈眼睛在厨房里四处搜寻,见门边靠着一根小棍子,随手操起来便揍。
“我打你个自己看着办!什么传话?什么回不来了?那小崽子明明跟自己妈耍心眼,你个憨货凑上来做什么?不管他干了啥龊事,得罪了哪路神仙,清明节该回来必须要回来。齐芦来不来,他一个人都得来。气死我了,怎么一个个都让人不省心——”
王文波满身是伤,心口还被戳了两刀,十分怨念道,“我就知道帮你传话肯定要倒霉,妈说了,传话的不算,你必须亲自给她打电话。还有,两个人回不来,回一个也是好的。”
“哥,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啊。”王文远诚恳道歉。
王文波很不想接受明显敷衍的道歉,可能怎么办?自己亲弟弟兼金主啊。
他抽了抽鼻子,“算了,你把我这边的预算再调高点就行,我最近有点新想法,得试试。”
“正好,去年年终奖要发了,我打一半给你。”
皆大欢喜。
王文远挂了电话,乐颠颠跑去厨房向老婆报喜,“老婆,我妈说了,回去一个就成。你放心陪丈母娘,晋城那边我搞定。”
齐芦真是暗暗地翻了个白眼,但看在他努力解决问题的份上,道,“挺好。”
饭菜上桌,两人凑起来开吃。
吃一半,齐芦问,“清明节是解决了,中秋和过年怎么办?你心里有数吗?”
王文远僵了一下,用力吞下口中的米饭。当然是没数,但事情靠人解决,巨大的压力下肯定会爆发绝强的动力。他含着一泡眼泪强撑,“老婆,我有数。”
齐芦满意地点点头,夹了一只鸡腿给他,“老公,吃鸡腿。”
☆、番外 只撩不约(一)
刘利追逐袁航四年, 失败告终。
领导问她要不要调职去杭城做营销部经理,她想也没想就同意了。领导有点吃惊, 问怎么不考虑考虑?她说没什么好考虑的, 早就想走了,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
你舍得离开袁总?领导取笑着问。
对, 整个海湾分公司的人都知道刘利对袁航司马昭之心。可惜他是朵高岭之花,刘利也没攀爬绝壁的本事,一直只在外围打转而已。
“后悔了。”她失悔道, “早晓得就不咋呼了。”
四年前初见,袁航还未够三十,既年轻又桀骜,骨子里还带骚气。她没忍得住,跑上去毛遂自荐, 不管不顾地追起来。请同事帮忙凑局, 自己见缝插针约人, 所有人都知道她在追求他。这样干的好处只有一个,妹子们晓得袁航是她的猎物都不会乱伸爪子;坏处却不少,她身上贴了个袁航追求者的标签, 再没帅哥来勾搭她;以及,随时随地被同事拿出来说嘴。
袁航也挺贱的, 既不接受她的追求, 也不明确拒绝,看心情确定要不要赴约。四年来,两人合计单独就餐十来次, 看过一场电影,其它再没了。
等刘利回过味来,自己彻底成了冷灶,但凡有新同事入职对她有点意思,就会被说,“刘利啊,和袁总有一腿的,没戏。”
就这么荒芜着,干旱着,从丰水小溪成了露出丑陋河床的旱地。
寒夜寂寞冷的时候,刘利也有冲动直接打电话给袁航约炮,然而又承担不起后果。毕竟四海的工作挺好,收入蛮高,足够支撑她负担海城的房子。若是因为男女关系闹起来辞职,她没自信能找到比现在更好的地儿。所以管好□□,让理智做主的结果便是小姑独处了四年。
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刘利自己也不敢相信,居然在一个男人身上耗费了最宝贵的四年光阴。从二十六岁到三十岁,一千多天,为一个男人晕头转向,真是猪。
她深深叹口气,可袁航真是太对她胃口了。浅铜的肤色,细长的凤眼,平时不太有声响,但偶尔骚起来没边。好多次下定决心一定要离这死男人远点儿,可只要他电话一来谈工作,她全身上下便跟打了鸡血一般,将那些狠话都抛天边去了。
他大概,应该也是有点喜欢她的吧?
不,只是习惯性的挥洒魅力。
可也没见他对那些小妹子抛媚眼呀?
但若非老手,那种撩人的话怎么可能随口说出来了?
刘利被这似是而非折磨得死去活来,曾趁着酒意问过,“你说,咱们到底哪儿不合适呢?”
他张着凤眼,似笑非笑地看她,“除了性别,哪儿都不合适。”
“要不,你试试再说?”她推销自己,要真是搞不上手,起码得啃一口啊,不然真亏了。
“我不和女下属上床。”他把玩着水晶小酒杯,光折射后落在指尖,有不动声色的诱惑感,“原则问题。”
刘利无语得很,这男人张口就来谎话。他也曾经试图勾搭过同部门的小师妹,结果发现人有主后才作罢。
什么狗屁原则,只不过人不对罢了。
刘利死心了,再耗下去真成老姑婆。她不求找个什么金龟婿,潜力股或者美男子,起码该考虑考虑性生活的问题了。因此,她同意调职,开始进行工作交接。
中间有两次向袁航汇报工作,他坐在自己宽大的原木色办公桌后面,有意思没意思地问,“确定要去杭城了?什么时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