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玄学大师 (阿nyaa)

　　“好了好了，香玲，知道你人好！这事不说了不说了，反正也没几次。”
　　
　　文香玲撇着嘴巴，假装不高兴。
　　
　　杏娘又看了看梅前景：“小梅，让你看笑话了。”
　　
　　梅前景端庄摇摇头：“杏娘，你又见外了，谁家没点难念的经呢，我爸妈也有兄弟姐妹，都是一样的。不过二嫂子真高风亮节，这样幸福。三嫂子，你娘家……”
　　
　　季晓歌虽忙着手里的活，却在一边随时关注景画的一举一动。
　　
　　这时候，只见景画抿抿嘴：“以前有个舅舅，后来没了，现在季家有饭吃，我就不饿肚子。”
　　
　　

　　☆、第 88 章

　　刘桃春给祖先烧纸, 一股脑儿全扔火坑里, 说了几句求祖先保佑的话，让季晓国磕了三个响头。
　　
　　整理完坟头的杂草, 端着饭盒和说好的娘家人在坟地附近碰了个头。
　　
　　“桃春，还是你最知道娘的苦，娘以前没白疼你。”刘嫂子大过年的还一直流泪。
　　
　　刘桃春看见自家娘，眼泪就止不住了。
　　
　　季晓国在一边望风，见母女二人哭哭啼啼拖拖拉拉, 他估摸着要是在外面耽搁太久回家，又要被人说闲话，于是便大声提醒：“桃春，好了没，时间差不多了哈。”
　　
　　“马上就好了。”
　　
　　刘嫂子拿出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饭盒，刘桃春把饺子给娘倒过去。
　　
　　刘桃春的饭盒恨不得挤压的一丝空气都没有，果然娘家一个饭盒还不够装。
　　
　　刘嫂子拿出纸，把装不下的饺子小心翼翼的包好。
　　
　　“娘, 队里最近也管的严，我也没什么油水可占，以后要是还能弄到粮食的话，我肯定给你消息啊，你在家千万别饿着。”
　　
　　“哎，你快回去吧，在外面耽搁太久了又要被你婆婆说了。”
　　
　　刘桃春一边点头，一边依依不舍地抹抹泪, 跟着季晓国回家了。
　　
　　一进家门，文香玲就先凑了上来：“这祭祖烧个纸，咋这么慢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回娘家了呢。”
　　
　　刘桃春早已没了刚才的泪水，欢欢喜喜地陪着笑脸，现在她饺子也送到了，心里头也没啥惦记的事儿，就等着宽宽心心先过个小年夜，于是她毫不慌张的回答：“我娘家要真有那么近就好了，这才耽搁了几分钟了，怎么饿啦。一会儿饺子管够，你怕什么？”
　　
　　文香玲并不继续辩驳，她走上前去，拎了拎刘桃春的袋子，“哎哟，出去的时候满满一饭盒的饺子，都给祖宗供上啦。”
　　
　　“那是自然，我们今天吃饱，先人们也不饿才对。”
　　
　　杏娘：“行了，咱们也来吃吧，桃春来帮忙！”
　　
　　“好嘞！”
　　
　　虽说是可以放开了吃，但杏娘和刘桃春却直到最后才吃着，两个人忙不迭的煮饺子运饺子，终于把一大家子的饺子顺利投喂完。
　　
　　景画嫁过来这么久，是第一次吃到饺子。
　　
　　季晓歌拿筷子将一只饺子从中间划成两半，然后把另外一半喂给景画吃，景画觉得很不好意思，但是也忍不住心中的甜蜜，还是张口吃了。
　　
　　文香玲在一边翻白眼，季晓民马上拿一个饺子，照猫画虎的夹成两半，给文香玲送过去，文香玲啪嗒一声，就把饺子打回了季晓民的碗里。
　　
　　“你行了，你行了，有点自己的想法都没有，别人干啥你干啥呀。你是季晓民还是季晓歌呀。”
　　
　　“二嫂！你就吃吧，二哥多好啊！”
　　
　　“学又学不像！老三家的你还替他说话！”
　　
　　季晓民看看景画，露出感谢的笑容：“香玲其实心里美着呢，她这人就是嘴倔！”
　　
　　季家公说：“咳咳，小梅面前，注意影响。”
　　
　　梅前景：“季爹，都是一家人，平时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我爹妈平时在家也是如此恩爱，真像回到了家里。”
　　
　　季家公露出笑容：“小梅这孩子真好，可惜了我没女儿，要是有个女儿，非得真跟你做亲人不可！”
　　
　　“现在就是一家人了，季爹，你看，我都叫您季爹了。”
　　
　　“哈哈哈。”梅前景说话，季家公爱听。他又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戎马岁月。
　　
　　小孩子不上饭桌，在一旁一个接一个的吃饺子，吃的开心。吃着吃着就玩去了，信誓旦旦要吃五十个一百个的，好像全都忘记了。
　　
　　梅前景也吃一口饺子：“真好吃！”他大声说：“杏娘，大嫂，这饺子味道真好，我从来都没吃过这么正宗的饺子。”
　　
　　杏娘在厨房里，一边忙碌一边开心的回应：“你喜欢就好，多吃点儿哈。”
　　
　　小年夜有一个重要的习俗是送灶王爷。
　　
　　要是搁在十年前，季家村整体会有一个送灶王爷的仪式，然而现在是什么时期，谁还敢光明正大的送灶王爷？
　　
　　杏娘在小年夜之前就想了想要不要搞一个辞旧迎新的送灶王爷的仪式？感觉正正经经的搞一趟，还真有点宣扬封建迷信思想，但如果不搞的话，总觉得缺少点儿什么。
　　
　　最后她想了一个办法，干脆在开饭前，简简单单的说几句辞旧迎新送灶王爷的话，她把过程都给季家公演说了一遍，作为一家之主，这个重任就交给季家公了。
　　
　　其实，按照景画的理解，这个仪式本应该有点复杂。所以杏娘找她商量的时候，她认真的分析和权衡了一下，决定还是按照最大化利用现有的资源的原则，做最简单的仪式。
　　
　　吃好饭，大家都心满意足的坐在院里，寒冷的冬日却并不冷清，平时入夜就睡的孩子们，此刻还在玩耍，过年的时候，他们获得了特权，可以很晚才睡。
　　
　　季家公拿出一张新的灶马，上面仅有一副灶王的头像，是景画画的，笔法极其精炼，梅前景只瞥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神丨韵。
　　
　　这是谁画的？自己以前教过景画画画，但是那妮子的水平不应该是这么神的啊！莫非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还有高人，又或者这是供销社统一批发的？他现在没有罗盘，没人可以给他解疑答惑。
　　
　　杏娘端出了家里的大锅，季家公拿白米分刷了一下：“您老洗洗脸，干干净净回天庭。”
　　
　　杏娘和刘桃春手忙脚乱的拿出一碗米饭，一只饺子，还放了一杯酒酿在主屋门口的供桌上。
　　
　　季家公面对供桌，跪下来拜了三拜。
　　
　　季家人站在他后面，也跟着拜了三拜。
　　
　　季晓民扶着文香玲，文香玲只是鞠躬：“灶王爷，你回天庭多说说我家好话！”
　　
　　景画一边笑文香玲，一边被季晓歌扶着，也浅浅的拜了三拜。
　　
　　“咱家都是好人，灶王爷也说不出什么坏话！”
　　
　　季家公把久的灶王爷像摘了下来，在原来的墙面上同一个位置，贴上了新的画像。
　　
　　“上天言吉庆，下界保平安！”
　　
　　旧灶王升天，新灶王爷开始工作。
　　
　　全家人鼓起了掌，仪式完成。
　　
　　“辞灶以后，诸神上天，明日起，杀猪宰羊，百无禁忌！”
　　
　　前面两句孩子们都没听懂，但是杀猪宰羊听懂了，孩子们开始欢呼起来：“太好了，明天开始有肉吃了！”
　　
　　腊月二十四。
　　
　　一大早杏娘就开始大扫除，“辞灶辞灶，年节来到。”
　　
　　“娘，咱全都去队委看杀年猪，你咋还扫除呢！”
　　
　　“今天要扫灰，今天不扫灰，一年都不干净，你们先去，我扫完就来！”
　　
　　其实时间还早，但是大家都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了，天还不亮，队委小广场里就已经聚集了一群人。
　　
　　农民辛苦一年，吃肉难得！关于吃肉的一切活动，都能引发所有人的关注。
　　
　　平日喂猪攒粪，生产队的责任猪季家也有一头，交公以后上面挑选，选剩下的还给生产队，由生产队统一分配。
　　
　　杀年猪时，节前的欢乐爆满整个季家村。
　　
　　屠夫是从邻居村里请来的，干完上午场，还有下午场。屠夫旁边还站了两个学徒，负责给屠夫打下手。
　　
　　围观群众水泄不通，终于等到了早上八点。
　　
　　孩子们兴奋的在大人腿脚间穿梭，欢声笑语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
　　
　　“杀年猪啦！”
　　
　　锣鼓一敲，杀年猪的仪式正式开始。
　　
　　屠夫先将猪血放出，猪血可以留着，以后还能食用。
　　
　　接猪血的盆里事先放好了凉水，白面和盐，屠夫拔刀插进猪的身体里，学徒帮忙“接猪血”，一滴不剩。
　　
　　不一会儿，大家都看到，猪血凝固了。
　　
　　村民都知道，猪血虽然也好吃，但不如上等的猪肉，等会分的时候，除了上好的猪肉，还会分点猪血猪下水之类的，谁都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