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试试怎么知道,凡事只停留在构想阶段就是空谈,冒险也是成功的必须要素。”
江思媛的鼓励只是在为这场交道做一个友善的收尾,她的时间很宝贵,不能浪费在无利可图的人事上,跟着就打道回府,道别的辞令也恰如其分。
“今天就到这儿吧,不耽误你的时间了,再见。”
郝质华没贵和好运,逃离饭桌尴尬如影随形,都是爱女心切的父母造成的。林惠等不及到家,开着车还一心两用地试探女儿,丈夫也默契地与她唱起双簧。
“那个赛贵和运气还挺好,被江家的女儿看上了,我看江思媛很喜欢他,估计能成。”
“可能吧,那丫头挺有出息的,今后估计比她爸还能耐。”
“质华,那赛贵和人品怎么样?靠得住吗?”
郝质华明白母亲的用意,尽量保持轻松,答话时假装看窗外的风景。
“挺好的。”
“不会是三心二意,脚踏两条船的人吧?”
“应该不是吧,您怎么这么想人家?”
“我看江思媛那孩子很优秀,怕她遇到渣男,上当受骗。”
郝辛踩着妻子的节拍伴奏:“那小丫头精着呢,一般人骗不了她。”
“我看也是,质华,你真该跟她学学,比人家大那么多,还不如人家精明圆滑。”
郝质华心虚调头,继续假装观景,路边的梧桐长出了嫩芽,仿佛挂了一层葱绿的雪,使人眼球发痒,她的心也很痒,可是挠不着。
林惠不容她回避,追问:“质华,妈跟你说话呢,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我知道。”
“光知道不行,你得照着做,认不清品种的蘑菇别随便吃,当心有毒。”
郝辛又来唱和:“走过的弯路也不能重走,那样又会回到死胡同里去。”
郝质华烦躁起来:“你们真有意思,我就那么笨吗?”
父亲不许她偷换概念:“笨不可怕,怕的是糊涂。”
“我不会再走弯路了,除非遇上鬼打墙。”
母亲让她拔本塞源:“所以你就得离鬼远点,免得被迷住心窍。”
她腹背受敌,被迫采取龟缩战术,搬出交通守则让母亲专心开车。
车驶入公园区,春意更浓了,阳光像刚出炉的面包有了香气,桃李含苞待放,撩动行人的心扉。她忽然感到一丝慌乱,在这疾病容易复发的初春,早已习惯的孤独也如同潜伏的病毒陡然爆发了。
夜里贵和睡不着,去厨房拿了罐啤酒治失眠,晒着月光为感情谋划出路。喝到一半佳音来了,提着手电筒的光束,像拄着一根雪亮的拐杖。
他以为吵醒了她,连忙致歉,佳音推说她也是来找水喝的,倒了一杯开水坐到他身边,趁机调查他的情绪。
“贵和,你最近有心事啊。”
“没什么。”
“别瞒我,大家都看出来了,你实话跟我说,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她早盼着能有这么一个机会,不给他回避的余地,先断了他的后路。
“是谁啊?你们郝所吗?”
“你怎么知道?”
贵和难堪羞惶,大嫂用平静为他减压:“那天她来家里看你,我就瞧出来了,你喜欢她多久了?”
“……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了。”
“你这孩子瞧着早熟,其实对感情的事一直没谱,现在才开窍。”
她体贴地停顿,等他傻笑缓冲,接着说:“郝所是个好人,你具体喜欢她哪些地方呢?”
贵和本着信赖坦承:“我觉得她这人很正直很真实,和她在一起很放松也很有安全感。我们工作一样,有共同的事业方向,如果能跟她结婚,我们应该能相互信任扶持。”
他的爱意出自理性,这让佳音很放心,建设性地考察:“这不是挺好吗?那她知道你喜欢她吗?或者,她也喜欢你吗?”
他立刻愁闷了:“她不可能喜欢我,她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我这样的根本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她不是那种看重物质条件的人吧。”
“可我现在配不上她,她也会嫌弃我吧。”
“你现在条件是不如她,但也别小瞧了自己,我相信你以后会成为对她有帮助的人,会被她需要的。不如试着表白一下?或许她会接受呢。”
“……我正在考虑,她的第一反应肯定很生气,我怕她跟我绝交。”
“我看她是个讲道理的人,不会因为这种事和你绝交吧。不过受过伤的人戒心都比较重,你真要追求她就得有耐性,要用诚意去打动她。”
大嫂的鼓励给了贵和前进的勇气,他跃跃试欲地求助:“大嫂,你支持我吗?”
佳音态度很明智:“只要你觉得幸福我当然支持,但反对的人肯定也有,就看你能不能承受压力。”
“我想试试,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没为感情拼搏过,现在终于有了感觉,不想就这么放弃。”
“那就努力吧,我会帮你的。”
“谢谢大嫂。”
贵和得到援军,一下子信心倍增,与大嫂碰杯,预祝自己早日成功。
他计划找个郝质华心情不错的日子表白,越快越好,周一肯定不行,这天来了一个麻烦的甲方,赖在郝质华的办公室给她出难题。
这甲方是与莱顿长期合作的大客户,此番想在某地修建一座大型博物馆,但这个项目不符合国家文物保护法的规定,他们就想打政策擦边球,把保护区里的东西都迁走,做一个半地下的建筑,但这么做地上的辅助和服务设施会裸露出来,仍属违规。郝质华不肯接受委托,可对方就认准了她,一上午死缠硬磨,非要她松口。
她心头起火,让赵国强牵制客户,离开所长室,把贵和叫到安全通道内商讨对策。
“他们的要求是违规的,我们不能答应,你快想想该怎么拒绝?”
“他们说会想办法通过审批。”
“那更是违法操作,他们不守规矩,我们不能违背职业道德。”
“直接拒绝也行,就怕他们找董事会对我们施压。”
“就是岳董来说也不行,谁爱接谁接,反正我不做。”
“您就说最近查得紧,不敢担风险。岳董要是问起,您就提醒他公司上市还没多久,最近股价又不稳定,最好别搞危险动作,免得被人揪小辫子。”
“那个张总挺缠人的,我怕他再啰嗦我会忍不住发火。”
“千万别发火,您就跟他耍赖,一口咬定不做,他也不能强迫您。”
郝质华听从贵和建议,正凝神思索回复客户的措辞,入口的门被人推开了。自从公司颁布禁烟令,安全通道就被烟民们当做吸烟场所,长期弥漫刺鼻的烟臭,上下的楼梯转角空气质量稍好,他们也正站在上层的楼道转角处,没叫那两个刚进门的女烟民们发现,倒是先被她们迫不及待的八卦惊呆了。
“我刚刚又看到郝质华和赛贵和一起出去了。”
“上班时间还勾勾搭搭,胆子越来越大了。”
贵和像无故被人扔了坨狗屎,下意识瞥一眼郝质华,她也是长竹竿进城转不过弯的呆滞模样。
三八们的嘴则像找食的啄木鸟动个不停。
“我早跟你说他们是真的你还不信,现在公司里差不多一半的人都知道了。”
“你说他俩谁先主动的啊?”
“那还用问,肯定是郝质华啊,赛工在公司呆了那么多年,你看他跟哪个女员工勾搭过?郝质华一来两个人就粘上了。”
“听说以前公司不少小姑娘想追赛工,都没成,他怎么就能看上一个离过婚的老女人?”
“还能为啥,老女人有钱有势呗。那赛工每个月工资刚够还房贷,一直不敢谈恋爱,追他的小姑娘条件也不怎么好,他当然不答应了。郝质华就不同了,年薪一百多万呢,又是申州本地人,家世肯定也不错。”
“听说她是嘉恒梅总的前妻,那梅总身家少说好几亿吧,离婚肯定分了不少钱给她。”
“所以说她很有钱啊,和赛贵和郎貌女财,这不就一拍即合了吗?”
“她倒是挺有本事的,听说梅总也比她年纪小,现在又找了个更小的,真是人生赢家啊。”
“什么人生赢家,还不是靠潜规则,跟那些包养小姑娘的猥琐大叔没两样。”
“说得也是。”
贵和认得这两个后勤部的大姐,都是公司八卦先锋队的标兵,捡到题材就无差别攻击,只图嘴爽没脸没皮。单单惹到他,他还能忍耐,但绝不允许有人这样中伤他心爱的女人,脑袋一热就想冲下去找她们算账。
郝质华的胳膊栅栏似的拦住他,直到那二女离去才松手。
贵和见她下嘴唇咬出了牙印,心疼不解地问:“您为什么不让我去教训她们?”
“等你一个人的时候再教训吧,现在我们两个都在这儿,被她们看到更要造谣了。”
其实她比他还光火,脑细胞们正捉对厮杀,打得肉薄骨并,肝髓流野。但同事不像客户,跟后者翻脸大不了再不合作,前者朝夕相见,还能影响本人在公司的风评,若当场成为情绪的奴隶,逞一时之气,将会酿成更难收拾的后果。她还没达到四十不惑,起码该做到不躁,避免将自己推入更深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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