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临说:“你教我。”
夹娃娃还要怎么教?不是很简单吗?难道他没有玩过?
周又又走到一台娃娃机前,投币,示范给付临看,“呐,就是操控这个手柄,瞄准合适的位置,按下这个按钮来抓娃娃。超级简单的。”
超简单,但是无论如何抓不到就是了。
周又又试了五个币,依旧抓不到娃娃。很显然,她这个“师傅”水平不行。
付临看她的耳根都红透了,走到她的身边,道:“我试试。”
“喔。”
周又又刚想让开,不想付临却一把按住她的手,“不是说教么?”
他的意思是,手把手教。
周又又再笨也知道他现在是不怀好意,她不上当,拍了一下他的手,说:“自己来,笨蛋。”
看来笨蛋这个梗是过不去了。
付临笑,“呦,脾气还不小。”
周又又羞赧。
他却如沐春风,从她手里拿了一个币,缓缓投入。
手与手相触的那一瞬间,周又又整个人都顿住。总感觉,好暧昧,太暧昧。
“想要哪一个?”他问。
周又又看了看,说:“我喜欢小兔子。”
付临没再多说什么,目标直接朝其中的一个小兔子而去。
看到他流畅操作,不费吹灰之力夹出她相中的那个小兔子,周又又心里既开心又失落,“为什么你那么好夹啊?”
周又又换了旁边一台机子,又投入一个币,再试,再落空。反观付临那边,他只拿了五个币,却夹了五个娃娃。这让周又又的自信心大大受损,想当初她可是这一代的夹娃娃一姐。虽然不能说百发百中无虚弦,可也不会像今天这样。
再想试,她的握着机器操作的手却被一只大掌包裹住
付临站在周又又的身后,对她说:“来,哥哥教你。”
他拿刚才叫周童的态度对她。
周又又手足无措,心乱如麻,她像是一只温顺的小兔子,任由他摆布。
靠近了,他身上的味道和气息,似乎和那晚上的无异,只是少了酒香,多了淡淡的尼古丁气息。周又又的心跳开始加速,这不由让她想起那个晚上的吻。
那个吻,毫不夸张地说,周又又回味了一遍又一遍。就连他的味道都仿佛还留在唇齿之间。那天晚上周又又回去破天荒没有刷牙,就想着一直一直回味着。
“看,选中一个目标。”
他的声音几乎就在她的耳边,低低的,沉沉的,带着无法言说的磁性。
周又又很熟悉他的声音,每次偷偷刻意走在他的身后,就是为了能够听到他的声音。
他的掌心温暖,又像是带着电流,一直从她的手背蔓延至全身。
周又又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会儿是在听他教学还是在干嘛,只是希望这一刻可以无限无限延长。这样她就可以靠他近一点,近一点,再近一点。
而他却又是这样绅士的,似乎是不带着任何杂念在耐心教导。
“会了么?”
“哐当”一声,又一个小娃娃准确掉落。
周又又却被那一声响打回了现实。
付临退开一步,弯腰拿出那个娃娃,一并将放在一边的娃娃都塞给她,“给你,战果。”
周围渐渐涌来羡慕的目光。
周又又红着脸将那些娃娃全部接过。
旁边传来一对小情侣的打闹声:
“你看她的男朋友都那么厉害,为什么你夹不到啊?”
“鬼知道呢,这机器肯定做过手脚。”
周又又的脸更红了。
只是还不等周又又脸红完,付临又提议:“教你玩车。”
夹娃娃算什么,对男人来说,玩车才是重头戏。
而更刺激的,是男人和女人贴身在一台车上,后背贴着胸膛,心跳隔着心跳。
周又又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招架这汹涌而来的一切,太快了,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但又希望,能够更快一点。
她羞耻地想着,还想要一个吻,哪怕只是蜻蜓点水。
第16章
往后很长一段日子周又又想起这一天,周又又都感觉像是在做梦。
别人说,暗恋这种事,就好像下了一场暴雨,我故意站在你门外,几度想要敲你的门,问你是否可以暂时借避,可是又不敢,只好一直站在雨里。
但是周又又好像等到了付临开门打着伞邀请她进屋,她更等到了雨过天晴。
她和付临之间的相处很愉快,比她想象中要自然,要开心,要舒服。
但其实,两个人之间一个下午说的话并不多。
周又又和弟弟周童回到家不久,就被她爷爷当场抓住,说什么都要她先拉一段二胡听听。周又又心情好,干脆利落地从房间里提出自己的二胡。
打开琴盒,放好琴码,二胡弓拿在手上试了试。
乐器这种东西,几日不练手就容易生。周又又从小学开始拉二胡,也算是有点童子功。
“拉个什么?”周又又问爷爷。
周大爷搬了条椅子坐在周又又面前,说:“你随便拉一个我听听。”
“好咧。”
周又又端坐在凳子上,挺直了背脊,随手拉了一曲《化蝶》。
这是周又又学二胡时候的入门曲,但好像很久很久没有拉过了。
今天也不为什么,脑子里突然是这一段。许是刚才和付临分别的时候,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外放音乐刚好是这一曲。明明是在闹市里,可听到这段曲子,整个人好像都沉静了下来。
周又又拉着曲子,脑袋里全是下午和付临在一起的画面。
她的心里像是灌了蜜糖,连带着这曲子拉得都要欢快得多。在乐曲的中半段部分稍显沉重,很像是周又又日日站在付临身后默默注视的情感,到了最后半段,颇有点苦尽甘来的味道。有喜欢,有感慨。
周又又这一曲,倒是引得妈妈和奶奶相继出来围观。就连吵吵闹闹的周童也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姐姐拉二胡。
好的音乐就是如此具有感染力。
一曲完毕,周又又的爸爸周启山刚好开门进屋,见屋子里那么安静颇有点不适应,“怎么呢这是?”
薛秋枝起身,拉着老公,说:“让又又拉一段十八相送,突然有点想亮两嗓子。”
周启山笑,“你这又是唱得哪出?”
但说归说,他已经放下手上的公事包,真的清了清嗓子。
周又又已经马好琴码。
“可以开始吗?”她问。
周启山和薛秋枝摆好架势,对周又又点点头。
随即,二胡奏乐响起。
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周又又从小就听妈妈薛秋枝唱。在越剧里,这出戏也是十分有名,其中有一段十八相送更是广为流传。
周启山和薛秋枝夫妻二人一个扮小生,一个扮花旦,演艺地有声有色。
其实越剧和国粹不同,在越剧里很少有男士扮角,周启山也就是不想佛了妻子的兴致。
一家人热热闹闹,快快乐乐,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 = =
周又又吃过晚饭之后打算出去散散步,不想却迎来了何茜紫找上门。
两人出了门,何茜紫眯着眼睛看着周又又,说:“你可藏得够深啊。”
周又又脸微微红,“藏什么啊?”
“你还跟我装蒜呢啊?”下午的时候何茜紫听陶旭笙说了,应该说是陶旭笙和林晟说,林晟再和何茜紫确认了。
周又又更加不好意思了,“不是故意瞒你,只是不知道怎么说。”
索性,周又又就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都和何茜紫说了。听得何茜紫可是眼冒星星,非要拿周又又的手机看聊天记录。
闺蜜两人之间几乎什么都分享,何茜紫自然是明白周又又暗恋了付临多久。很多时候,何茜紫也都挺替周又又着急的,总是诱导她去告白。
“他真的主动加你啊?”
周又又点头。
“天呐,我脑子里都可以补出一部偶像剧了。”
“哪有那么夸张。”
两人坐在附近广场的秋千上,少女怀春。
聊着聊着,何茜紫突然想起此行的目的,于是对周又又说:“我听陶旭笙说,付临以前初中的打架闹事,还差点进少管所。”
周又又荡秋千的动作一顿。
何茜紫又说:“他们队上有个男生名叫叶全义,他和付临以前是一个中学的。”
周又又对付临以前的事情不了解,主要是他以前不在本市上初中,所以也无处打听。但是可以的话,周又又连付临的祖宗十八代都想了解。
“他父母是离异的你知道吧?”何茜紫问。
周又又点头,这点她是无意之间知道的。有一次开家长会,但是付临的父母都没有来,后来就有说他是单亲家庭长大的。
“他之前好像一直跟他妈妈一起生活,后来初三的时候他妈妈乳腺癌去世了。”何茜紫说着感叹了一下,“估计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转到本市的。”
周又又闻言心里却是一个刺痛。
一直知道他是在离异家庭长大,但从没有想过他的妈妈已经去世了。
“又又,你想清楚了吗?”何茜紫转过头看着周又又,“他这样一个人性格肯定有缺陷的,加上有打架的前科,所以我觉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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