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
小乔听着,声音低小了很多,长长的眼睫也轻轻垂了下去。
可是……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小乔忽然不想深究了。
如果陆大哥仅仅只是对她有了一点兴趣,她也是欢愉的,至少证明,她也曾经有过渺茫的希望。
这……就足够了!
“我们进去吧!”秦慕寒开口道。
“好。”小乔点头。
两人肩并肩一同进了孤儿院,随着走过的痕迹,那些往昔的记忆都渐渐的重叠起来。
走过一个教学楼的时候,秦慕寒看着眼前长长的楼梯开口:“乔乔,我们就坐在第八个台阶上玩过一个游戏,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小乔的头发被风吹散,又轻轻拨到耳后:“我们在这里吃甘蔗,后来起了玩心,比起谁吐的甘蔗更远,玩的不亦乐乎,最后啊……被老师发现,罚我们两人扫了整整一个星期的地面,所以……印象深刻。”
十二年的时间啊,他们都是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孤儿院里度过的,所以……有些记忆轻而易举的就浮现起来了。
到了操场,小乔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中央的秋千。
“哇……这个秋千竟然还在,估计都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小乔兴奋的跑过去,发现除了加固了一些,其他地方都一模一样,满满的记忆袭来。
“以前,你很爱坐这个秋千,怎么样?想不想再玩一玩?”秦慕寒挑眉问。
小乔笑着点点头:“好啊!”
坐上秋千后,小乔心里很是兴奋,那种随着秋千飘荡的感觉,至今记忆深刻,此刻还能重温,真是再好不过了。
“好不好玩?”秦慕寒推着秋千,再身后大声的问着,他的声音被风飘散了一些,不过……还是清晰的传到小乔耳中。
“很好玩……”小乔同样大声的应着:“慕寒哥哥,再推高一点。”
“高一点,再高一点。”小乔兴奋的叫着,视线愈发开阔起来。
“……”
在一声又一声的对话中,眼前的场景好像和以前渐渐重叠起来,那么难忘。
以前,秦慕寒就总是推着她荡秋千,每当这个时候,小乔都会非常非常高兴。
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还是一样。
很多时候,记忆从来没有远去,而远去……从来都是人。
所以,人们常常说“物事人非。”
荡完秋千下来,两人本来要继续前进,秦慕寒的手机响了。
电话对面的声音,小乔是听不见的,可是……秦慕寒说的话,她却能听见。
“高烧近四十度?”秦慕寒不确定的问着,话语里……是满满的担忧:“怎么会这么严重,有没有送去医院?”
“那好,妈……你先照顾雪落,赶快让医生来看看,我用最快的时间赶回来。”
雪落?
很好听的名字。
小乔想,这应该就是白天跟慕寒哥哥,一起从机场出来的那个女孩的名字吧!
人很漂亮,名字也好;重要的是……能得到秦阿姨的认可,家势这些应该都不错,是大家闺秀吧!
秦慕寒挂了电话,转身看向小乔:“乔乔,有个朋友生病了,情况有些严重,我可能需要回去一趟。”
是为了雪落那个女孩吗?
不过,既然慕寒哥哥说是朋友,小乔便不会追问。
她能看出雪落在慕寒哥哥心里的地位,否则……也不会丢下她,马上赶回去。
时到今日,小乔不得不承认,随着时光的流逝,有越来越多的人在慕寒哥哥的生命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也终究会有人占据比她更重要,更独特的位置。
老实说,心里有些酸酸的;可是……小乔知道这是必然的趋势。
但是……不管怎样,她只希望慕寒哥哥过的好,她就满足了。
敛了下神,小乔看向他,平静声音的开口:“慕寒哥哥,既然你有要紧的事,就先回去吧。”
“我们一起回去,今天可能还会下暴雨,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秦慕寒道。
小乔摇摇头:“没关系的,我一个人也可以,今天好不容易过来一趟,我想在这里逛一逛,下一次并一定就这样好的机会。”
因为小乔的坚持,秦慕寒最终妥协。
“好,乔乔,你自己再看一下,我一会安排司机来,让他在外面等着,等你看好后,让他带你回去。”秦慕寒道。
“好。”小乔勾唇浅笑:“慕寒哥哥,你还是那么贴心、细心。”
“对乔乔,这些是必须的。”秦慕寒揉了揉她的头,然后转身。
小乔望着越来越远的背影,一点一点的离自己远去,心里忽然很是难受,张唇,声音大声的叫了出来:“慕寒哥哥……”
“怎么呢?”秦慕寒停下脚步,转过身。
小乔眨了眨眼眶里泛起的氤氲,努力平静后才靠近秦慕寒,灿烂的笑着开口:“没什么,就是忽然想叫叫你。”
“乔乔,我这次回来后就再也不会走了,以后……你有很多的机会这样叫我。”秦慕寒道。
“那……我可以一直叫你慕寒哥哥吗?”
“当然可以。”
“好,慕寒哥哥,我们约定,要永远都是彼此最亲的人!”小乔笃定道。
是的,亲人,最亲的人!
以后在她的心里,慕寒哥哥于她言小乔,再不是曾经的悸动和依赖了,从今之后,只会是儿时的玩伴,是像哥哥一样的亲人。
如此,小乔觉得很好。
至于那个叫雪落的女孩,小乔觉得她和慕寒哥哥站在一起,男才女貌,很是相配。
只要慕寒哥哥高兴,幸福;她一定会祝福的。
秦慕寒坐进车里,疾驰离开的那一刻,小乔的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流下来了。
点点滴滴的泪水,顺着脸颊,轻轻的……流到了嘴角,蔓延到舌尖,苦苦的……涩涩的。
原来……岁月真的改变了太多太多。
她的慕寒哥哥,回来了,却又已经远去了。
第59章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
小乔没有说过,她最讨厌,也最害怕这种被人丢下的感觉。
因为这样,让她感觉自己是被遗弃的小孩,得不到一丝爱意。
小乔想起了妈妈。
她会温柔的说:“小乔,妈妈会一直陪着你,看着我们小乔快乐的长大,看着我们小乔嫁人,嫁给自己喜欢的男孩子。”
她也会抱着她:“小乔,你是妈妈的宝贝,是妈妈最大的幸福,和全部的寄托。”
“……”
还有很多很多。
可是后来呢?
一个清晨的早上,妈妈站在顶层的天台,当着她的面笑的那么凄凉丛生,当着她的面跳下去。
跳的那么决绝,没有一丝犹豫。
那个时候,小乔就知道她被抛弃了。
连妈妈也不要她了,她不知道还有谁能给自己温暖和依偎。
小乔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没有什么,比亲眼看到自己妈妈跳楼,满地鲜血,从流横生,更胆颤、更残忍的事情。
是的,被接回言家仅仅一年不到的时间,她亲眼看着妈妈在自己面前丧生。
当场断了呼吸,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
她哭,她闹……她想尽了一切办法,她甚至绝食抗议。
可是没有丝毫作用,申艳反倒把她关在暗黑阴冷的小黑屋里,整整三天不见天日,连妈妈的丧礼都没有办法参加。
也正是那三天的绝望和冰冷,让小乔意识到,哭和闹有时候是世界上最软弱,最无用的法器,只会让更加软弱,更加可怜,除此之外,别无意义。
所以……她开始笑着面对生活,拼命的说服自己坚强、乐观、积极;拼命的让自己活的更好,只有这样才对得起自己。
越是最黑暗,最绝望的时刻;越是要说服自己勇敢的,阔步向前走,保持最坚强的微笑。
“言小乔,你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秦慕寒离开的时候,其实已经下午六点了,小乔又逛了一下,看天色阴沉了下去,乌云重新密布起来,害怕暴雨来袭,所以……七点左右的时候她就准备出去了。
可是……刚到门口,小乔才发现外面的小闸门和大铁门都被锁住了,保安处的人也已经离开了。
小乔这才在旁边看见一张告示,原来……孩子们这几天正好出去玩去了,所以……门卫大叔早早就锁了门离开了。
这可这么办?
保安室好像也没有贴门卫大叔的联系方式。
难道……她要在这里死守一夜吗?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小乔一看是陆遇北的。
“陆大哥……”小乔接起电话,乖乖的应着。
“在哪里?”陆遇北问的很是直接。
小乔想了下开口:“我在学校,在图书馆复习啊!”
陆遇北皱眉,明明出去了,为什么要骗他?难道发生什么事了,这样一想,心里立马担忧起来。
“那好,你翻动一下课本,让我听听翻书的声音。”陆遇北状若无意道。
小乔一听,眼睛突突的跳,她手里连书都没有,怎么制造翻书的声音啊,所以……立马用小小的声音承认了自己的谎言:“陆大哥,不好意思啊,我骗了你,其实……我不在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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