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继续爱下去了,也不想恨下去了,就以自己的死来结束不是更好吗?
她的身子还在不断地摇晃中,她嗓子眼里提了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十分痛苦。
她不知道知道想要睁眼还是想要假装没听见。
最后……一缕光线照耀进来,而她也吐出了那一口浊气,猛地咳嗽起来。
她睁开了眼睛,虽然只是一条缝隙,但是她是真的睁眼了。
凌律看到这一幕,心中狂喜,急忙拉过医生让他看看。
医生也没想到都到这个时候竟然还能起死回生。
本着救命的崇高医德,他赶紧检查,最后松了一口气:“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后面配合治疗差不多就可以了。”
简幸意识慢慢清晰起来,看到了眼前的男人,眼中满是悲痛和绝望。
“为什么……是你……”
氧气罩里发出微笑而沉闷的声音。
凌律一把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也不管她脸上带着氧气罩,对着氧气罩就深深地落下一个吻。
他一遍遍的说道:“你活了,你终于活了,活着真好,简幸你还活着,你是不可能离开我的……”
简幸听到这有些疯狂的话,很想哭出来,但是最终没能哭出来。
眼睛干涩无比,一滴泪水也挤不出来了。
大概……她的眼泪已经流光了吧。
随后她被转到了普通病房,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
时而清醒时而昏睡。
而凌律一直守在自己身边,她倒希望自己永远都是昏睡着的,这样就不用再看到那张脸了。
看一次,心痛一次。
到最后,心如刀绞,无人能救。
凌律也知道她很讨厌自己,他不言语,安静的不得了,只是尽职尽责的照顾她。
他知道简幸无法原谅自己,没关系,那他就等。
一辈子还有那么长的时间,迟早有一天他会等到的。
等到她重新接纳自己,回心转意的那一天。
哪怕天荒地老,日月沧桑,也会义无反顾的等下去。
简幸的身子慢慢好了,即便她再抗拒还是抵抗不了药物的恢复。
既然身子好了,她也该处理一些私人问题了。
住院一个月以来,冬日过去,暖春到来。
阳光渐渐变得暖和起来,万物都是复苏的模样。
凌律会每天午后推她到花园里散散步,去一去身上的病气。
而她今天开口,长达一个月,第一次和凌律交谈。
“凌律……”
她坐在轮椅上背对着他,轻轻的念着他的名字。
凌律听到这话,有些不可置信,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他急忙蹲下身子,紧紧地守在她的身边,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焦急地问道:“你……你刚才说了什么?你……你能不能再说一遍,我没有听清楚。”
“凌律,我在叫你。”
凌律这次听得清清楚楚,激动地眼眶都热了。
他用力点头,吻着她的手,情绪激动的都有些哽咽了。
他这样高兴倒是让简幸有些措手不及。
他就那样期盼着自己找他说话吗?
自己不过是念了他的名字而已,他开心的像是个孩童。
她不知道,凌律等着这一天,都快要等疯了。
每次她看着自己都是冷漠相对,那清冷决绝的目光将他的千言万语全都封锁,化成无敌的落寞彷徨心头,凝结成冰。
而她竟然主动和自己说话了,他如何不欢喜。
“我在,我一直都在。”
短短几个字,仿佛是最美的情话,盘旋耳边经久不散。
如果在没有发生这一切之前,他对自己说这句话,自己会心脏暖暖的,甚至甜蜜的不得了。
陷入爱情之中的女人啊,总会因为一句话动容,一件小事而泪流满面。也因为……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伤害,而变得精明可怕。
她浅浅笑着,看着那迎着光的俊美面容。
就像是镀上一层金箔的光辉,细腻到毛孔都是显而易见的。深邃的眉眼,刚毅的轮廓,整个人英俊明朗器宇不凡,不知道是多少女人的白马王子。
曾经她也以为是,以为他就算不是踏着七彩祥云身披金甲圣衣的意中人,也一定能许诺她婚纱一件戒指一双的良人。
只可惜,这一切都是她的“以为是”而已。
最后,两次婚礼都没有举行,换来的是遍体疼痛,满身伤痕。
她不知道自己和凌律到底是缘,还是债!
到底是谁欠了谁,谁又负了谁。
她忍不住伸出手,手指冰凉甚至有些颤抖。
而凌律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面颊上:“简幸,你终于肯开口和我说话了,你要是恨我怨我都没关系,只要你……放过自己。”
“嗯,我决定放过自己,也放过你了。”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有些柔软,轻轻地消散在风中。
凌律听到这话,心脏狠狠的一颤,仿佛被锐刺扎了一下,突然刺痛了一抹。
放过自己,也放过他。
他为什么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496、这一次我送你离开
496、这一次我送你离开
“没什么意思,我想……我实在无法爱下去了,太累了,而且还很苦。哑巴吃黄连,她有苦说不出。而我不是哑巴,我也一个字说不出来……”
“你可以说出来,你打我骂我,要了我这条命都可以,但是……求你不要放过我。”
凌律的声音急速而慌张,像是在挽留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一般。
他在挽留自己唯一的爱人。
简幸听到这话,再也找不到心脏悸动的感觉了。
自己的心就像是结了冰的水面,早已掀不起任何风浪,是那样的死寂。
他也感受不到其余三季的温度了,心里只有冬日的冷清。
一颗心早已死了。
葬送在多年前的车祸。
葬送在女儿胎死腹中的日子。
葬送在那一枪之下。
她早就死了,被凌律亲手杀死的。
离恨天最苦,多情者最伤。
她已经无力承担了。
“我原谅你了,我不计较当年的车祸,不计较我无法生育,不计较你折磨我这么久。我什么都不计较了,所以……我们应该结束了。我想离开帝都,我想和哥哥一起生活。他也不想害死我的爸妈,我连你都原谅了,我好像也没有什么不能原谅他的。”
“我可以和我的哥哥离开,但是我却不能和爱我折磨人的离开,你明白吗?”
简短的四个字。
你明白吗?
他如何不明白。
越是爱的越深,越是折磨的痛苦。
两人就像是刺猬一般,身上所有的伤痕都是对方留下的,他想继续爱下去,但是另一只刺猬却疼了怕了想要逃了。
而他竟然却无力阻止。
要是再阻拦下去,她怕是真的要死了。
“你……真的要走?”
凌律有些哽塞,一字一顿的说出这话。
简幸近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截了当的点头,那羸弱的云眸似乎一下子迸发出炽烈而又坚定的目光。
“我要离开,离开你,我才能活下去!”
这话,似乎已经阻碍了所有的退路。
和他在一起,她只会有一个下场——死去。
而他如何能够接受?
他用力的捏紧了拳头,指甲深处是血肉。
他的心像是掉入了无边地狱,再也回不来了。
那菲薄的唇瓣缓缓张开,吐出了那独有的腔调。
沉稳而又隐忍:“好,我答应你,放你走。”
最后三个字……
放你走,像是花费了全部勇气才吐露出来一般。
简幸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但是心脏却也瞬间揪紧,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故作云淡风轻的说道:“推我去那边看看吧,我想晒晒太阳。”
“好。”
凌律只吐出一个字,喉结上下滚动,吞咽下所有的苦涩。
他红了眼却没有泪,心却在滴血。
而她在他站在身后的那一瞬间,一行清泪无声无息的落下。
她们就在花园静默无言。
而她也给席渐发了短信,让他来接自己,可以收拾一下去希尼了。
席渐对于这个结果很是意外,毕竟他算是杀害了她的父母,而她竟然能够冰释前嫌,选择跟他走。
除了震惊之外,还有高兴。
他没想到自己才是最后的赢家。
他去医院的时候正好看到离去的凌律,简幸将他打发走了,因为席渐要接她回家了。
她甚至都订好了机票,今天下午三点钟的,片刻也不想在这儿待着。
两个男人遇见,一个春风得意,一个暗沉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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