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也渐渐意识到,锁住你的人,若你的心不是心甘情愿,只要你的心向往着离开,我那都是徒劳。”
“……现在,你能嫁给我了吗?”
男人的眼巴巴的望着苏湘,轻轻的晃了下她的手,手指在她的掌心轻轻的画圈。
苏湘手心里麻麻酥酥的,垂着脑袋没说话。
“嗯?”傅寒川已经支起半边身体,从下方看她的脸,发现苏湘的目光一直盯着那枚戒指。
他马上道:“这个求婚不算,回去我再重新布置一下。这戒指你要不喜欢的话,我重新买一个。”
苏湘收起了戒指捏在手心里,她没抬头,只瓮声瓮气的道:“宴霖那里,你通过了吗?”
傅寒川的唇角慢慢漾开,他抱住苏湘的脑袋,在她嘴唇上一连吻了好几下,觉得什么都值了。
他太高兴,忘记了手上还插着输液管,把苏湘压在病床上的时候,输液管被拉扯,吊瓶撞在挂钩上叮叮当当的响,同时针头也别出了血管,一阵刺痛。
傅寒川嘶了一声低头看了眼,此时也顾不得其他了,压着苏湘继续。
他等了多久才等到这一天,巨大的狂喜将他淹没。
什么宴霖,他满脑子都是:她答应了!她答应了!
可苏湘已经看到输液管里已经开始回血,把他推了开来:“你还在输液呢!”
傅寒川才顾不得那点儿血,他等了那么久,此时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形容他的兴奋,就那么几个吻,怎么够他那么长时间的等待。
苏湘的脸迅速涨红,这男人真是要疯。
病房外面,宋妈妈那些人还没离开,听到里面的动静以为打起来了,连忙推门进去。就看到男人把女人压在病床上,半空的输液管还在晃悠。
而听到开门声,里面的两人一起转头看过来,顿时好像时空静止了,双方对望着。
宋妈妈愣愣的,等反应过来,老脸一红,连忙握着门把要关上,一个字也没多说,心里一个劲儿的念叨:要死了,这是医院呢,年轻人真是的。
门才刚碰着门边儿,被莫非同再一把推开了,他对着里面人道:“傅少,你悠着点儿——”
傅寒川一个枕头砸了过去,正砸在关起的门板上。
门外,莫非同很想趁机狠狠嘲弄一番的,只是这触电事件的女主角是苏湘,他就只能忍耐忍耐,把一起来医院的人都赶走了。
“有傅太太照顾,傅先生什么伤都能痊愈的……”
病房内,苏湘的脸埋在薄毯下,半天没出来。
真是跟着傅寒川,什么脸面都没有了……
接下来,傅寒川索性一把拔了输液管,反正输液已经进行了大半,他身强力壮,这点事儿算什么。
回到傅邸,看到游泳池一地的狼藉,苏湘很是无语。
傅寒川被送进医院后,那什么劳什子的浪漫也没人管了。花灯彩灯乱了一地,几根彩灯线还浮在水面上,花灯晃晃悠悠的,随着晚风在水中转悠。
傅寒川也不想看到这失败的画面,搂住苏湘的腰道:“别看了,进去吧。”
他想给苏湘一个难忘的求婚,结果事与愿违,他心里也很郁闷。
进了屋子,只有门框上黏着的气球欢迎着他们,而按照计划,屋子里本该还有鲜花环绕的。
倒是餐桌上摆放着精致的餐点。
苏湘匆忙赶去医院后,大饭店的厨师把做好的菜肴送过来,正好与苏湘错过了。
两个人都没吃东西,此时已是饥肠辘辘。苏湘看了看早已凉透了的食物,说道:“我去热一下。”
傅寒川弄了的失败的求婚,很是过意不去,拦住苏湘道:“不用了,我带你出去吃。”
苏湘看了眼桌上精致的淮扬菜,说道:“去外面也是人挤人。”
折腾了这一番,她没有去外面吃的兴致了。
傅寒川没再坚持,跟在苏湘身后帮着把餐盘端进去。
一会儿功夫以后,热菜重新端出来,虽然没有了刚出锅的新鲜,但肚子饿的时候吃起来更觉滋味。
而对傅寒川来说,苏湘的回答等于是答应了他的求婚,他觉得此时让他吃什么都是好的。
偌大的屋子里除了他俩再没别的人了,显得空空荡荡的,但更是一种没人打扰的状态。
吃过晚饭,苏湘要收拾碗碟的时候,傅寒川拉住她的手:“别弄了。”
他的目光往楼上瞟。
苏湘顺着他的目光往楼上一看,明白他的意思,脸颊又狠狠红了一红,他就没别的可想了吗!
她气道:“我父亲没答应的事,你就别想。”
反正,她不会再在没名没分的情况下跟他那个啥。
虽说,他们已经有傅赢了,可现在就是没结婚的状态,傅寒川没辙,只得作罢。
第二天,傅寒川就去了枕园。
宴霖坐在梨花木的座椅上,不冷不热的看他:“你来又想干什么?”
傅寒川道:“伯父,还记得我们上次的约定吧?”
宴霖微微拧了下眉。上一次来,傅寒川给了他两份文件,并且表示永不让苏湘受伤。
那次正是庞夫人设计陷害苏湘时,傅寒川他做到了,还算完美的解决了那次事件,此时,他让宴霖兑现承诺来了。
傅寒川掏出另一枚金戒指放在茶几上,说道:“她答应了我的求婚,伯父是希望她能够幸福的,是不是?”
宴霖瞧了一眼那枚金戒指,捏着茶盏的手放在唇边停顿了下,皱眉看向傅寒川,冷声道:“你好大的胆子。”
前来说亲,竟然还这么大的口气。
傅寒川道:“伯父,我只知道,现在我有足够的信心与勇气给她幸福。我的那两份东西也在你手上,我想此生,都不会有人比我对她更好了。”
宴霖又瞥了他一眼,慢慢的喝了口茶,目光又落在戒指上面。
宴霖是老时代的人,在他的那个年代,金戒指代表的意义,就是最贵重的珠宝首饰。到了后来,才开始流行起来钻石戒指。
宴霖道:“怎么是金戒指,你买不起钻石的吗?”
傅寒川微微一笑道:“因为她是金贵的。”
金贵,也是矜贵。他在后来才认识到,苏湘是矜贵的,没有人可以瞧不起她,她会是他手上唯一的珍宝。
苏湘不知道傅寒川跟宴霖说了什么,等她后来去枕园的时候,宴霖给了她两份文件,让她看了再说话。
苏湘看过文件以后,心中又是惊愕又是感动,她道:“他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
宴霖把文件收了回来,锁进了保险柜里,说道:“这是他放在我这里的保证。”
“傅家的人,最重权欲,他能做到这样,说明他是真的很重视你。这样,我也便放心了。”
他转头看向墙上挂着的姜花图,缓缓说道:“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呐……”
苏湘看着那幅画,嗫嚅了下嘴唇:“父亲……”
宴霖转过头来,对她道:“我跟你母亲,此生再无缘分。可是你,还能跟他再续上缘分,大好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去吧。”
……
宴霖那边同意结婚,傅寒川就再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他即刻就联系了婚庆公司办婚礼方案,订礼服,订珠宝,一切结婚都需要用到的东西。
然后他飞了一趟三亚,把傅赢接回来。
卓雅夫人知道了这个消息,心情很平静。她来到这个地方,就已经放下一切,这一段时间过去,她更加平静了,跟真正修禅的人没什么两样。
傅寒川告诉卓雅夫人,婚礼订在中秋,那时候秋高气爽,适合嫁娶。
卓雅夫人算了下时间:“这么急?”
傅寒川微微一笑道:“我已经等这一天等了很久。”
至于傅正南,傅寒川只是把话说到就可以了,在傅家早就没有人可以左右他的决定。
可正当婚礼日程推进的时候,苏湘却推了婚庆公司送过来的大堆设计方案。
傅寒川皱眉看她:“你是不是后悔了?”
之前祁令扬与苏湘结婚时,她的礼服还有珠宝,都是专人设计的,在这件事上,傅寒川嘴上没说,心里却计较着。
虽然他们没有结成婚,但是苏湘心里肯定记着那段回忆的。
傅寒川想给苏湘留下一个此生难忘的回忆,等她到了**十岁一百岁还能记得他们年轻时的美好。
尤其他们初次结婚的时候,他给了苏湘太多的委屈。他想补偿她,给她全世界最好的东西。哪怕时间仓促,他也会用钱砸出一个盛世婚礼来。
苏湘合上了计划方案,放在茶几上说道:“我可不想再上新闻了。”
她的前半生,多半在新闻上被人说来道去,她早就习惯,已经无惧别人的口舌,可自己的私事,她不想再被人说三道四。
“自己的生活自己知道,而且我现在的身份,也不适合铺张。”
傅寒川有点不甘心:“你真不后悔?”
苏湘弯唇一笑道:“不知道的人,还有看不惯我们的人,看到我们的婚礼只会又把那些事儿翻出来嚼了又嚼。只有你在意的人,才是真心祝福。”
傅寒川看她淡然的脸,默了默。纵然他想用一场婚礼抹去那一切,可是存在别人记忆里的东西是抹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