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头鲜血的苏湘,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眉头立即皱了起来,侧过目光往她的身后看了眼。
歪斜的大门,还有那辆瘪了车头的车子,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的苏湘是一个被逼到了绝路的女人,她的双眼红透,脑子里已然无法再思考。
这一连串的事已然让她失去了理智。
她的眼睛只盯着那个站在台阶上,高高在上的女人。
毁灭了吧,一切都毁灭了,结束了
所有人的都紧紧盯着苏湘,看她一步一步的往卓雅夫人那里走过去。
一抹银光闪过,傅寒川微怔之下意识到了什么,在苏湘刺向卓雅夫人的时候,他大步的奔向她,将她整个人困在了怀里。
“苏湘!”
当啷一声,一把银色的牛排刀掉落在了地上,苏湘那嘶哑、绝望到了极致的声音吼了出来。
“啊”
“啊”
“啊”
她是个哑巴,泣血悲鸣也不过如此。
刺耳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在这个安静的院子响起。她全身的筋脉都爆了起来,整个人像是陷入了癫狂,傅寒川几乎都控制不住她,双手也被她的指甲抓出了道道血痕。
他额头的青筋直跳,却无法说出让她“冷静一点”之类的话来。
四年前,他与她被设计了一次,他愤怒的恨不得杀了她,也绝然的对苏家的逼婚视而不见。
而现在,他才算是真正的体会到那时她的绝望。
那时的他,包括在这四年里,他只顾着自己的愤怒,从没想过她是怎样的心情
也有些明白了,为何她会拼死也要生下傅赢。
因为只有她自己生下的孩子,她才觉得那是她的唯一,是她仅有的希望跟温暖。
而现在,这份温暖跟希望也被毁灭了
主楼旁边的副楼,傅老爷子还在沉睡,猛然间被这样的声音吵醒。
老爷子的脸上还带着刚醒来的懵然,阳台上,一直照顾他的护士在看着什么。
“外面什么事啊,怎么这么吵?”老爷子沙哑的说着,一边用力的撑着自己坐起来。
护士听到房内老爷子的问话立即走了进来。
那叫声还在继续,老爷子掀开被子,让护士把轮椅推过来,护士却闪烁着眼劝道:“老爷子,没什么事,就是”
“没什么事,会这么吵吗?”
老爷子打断了护士的话,瞪了她一眼。
那护士不好再瞒着他,其实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扶着老爷子坐上轮椅,给他披上了厚厚的毛毯才推着他走了出去。
老爷子虽然一直在静养,但是傅家的大事依然还是会过问一下。
他看着楼下,抬手指着傅寒川怀里的苏湘,皱着眉道:“她不是已经被赶出傅家了吗?”
楼下。
卓雅夫人骇然的看着那一幕,身体微微的颤抖。
如果不是傅寒川早一步夺下她的刀,下一秒的事情,她无法想象。
压下心底的惊惶,卓雅夫人往前走了一步,尚自镇定的对着不停嘶吼的苏湘道:“我没有对你做过什么,你何不回去问问你的大哥?”
苏湘的眼睛猛的一颤,停止了全身的挣扎,空洞的眼睛没有了焦距,全身的骨头也好像从她的身体里抽离。
这一切,都跟四年前那么的相似,连最后的收尾也是几乎一模一样,原来昨晚的事还没有结束
是苏润吗?
医院里,苏湘被打上了镇静剂,整个人陷入了沉睡。
视频已经被消除,但是已经发生的事,却不可能再消除。
没有人再敢刺激她,病房内没有再留人,傅寒川请了护工安排在外面守着人。
苏氏大楼,苏润面对着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倒是没有任何的羞愧或者畏惧。
他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吩咐秘书倒茶,自己捏着一杯茶喝了一口。
“妹夫哦不对,傅总,什么风一大早的把您给刮过来了?”
傅寒川冷然的盯着他,苏润被那道视线盯得咽不下那一口茶水,手指微微的颤抖,但面上还强自的镇定着。
喉结刚滚了下,却被傅寒川一把拎了起来,那对准了他腹部的重重一击,将那一口茶水给吐了出来。
苏润只觉得自己的胃大概是被打穿了,疼的他半天没缓过劲来。
“你、你不是已经跟她离婚了吗?”
“她跟你没关系了另外找个男人,有什么问题?”
苏润捂着肚子,一边咳着一边说。
他妈1的这一拳可真狠,疼死他了。
他的那一句,无疑的承认了自己做过的事情,傅寒川的眼尾一跳,拳头更握紧了,一拳紧接着挥了过去。
苏润才喘了一口气,就被那一拳打的跌倒在了地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
他蜷缩在地上,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水,怒道:“傅寒川,你又不是苏湘的谁,你凭什么打我?”
“她是个哑巴,又没了人照顾她,我只是帮她再找个男人,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不等那痛意再缓过来,他就被男人再次的提了起来。
傅寒川抓着苏润,一直的把他拽到了窗口,声音如同来自地府般阴冷,他道:“四年前,苏明东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吧?”
来自高空的风吹拂着苏润的头发,那带着雨丝的风凉凉的吹在他的脸上,缓解了他脸上的痛意,也让他吓得心脏快跳停。
他垂眼看了二十多米下的地面立即紧闭上了眼睛,双手紧抓着傅寒川的手臂道:“傅寒川,你这是要杀人!”
“快放我下来!”
傅寒川却是压着他的身体,更往外推了一些
第133章 离开的倒计时7
“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又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你还有最后的机会,不然”面色森冷的男人往楼下看了一眼,这样的高度,对于恐高的人来说已经足够造成晕眩感。
四年前,傅寒川还是一个赛车手,玩的也开,朋友三教九流都有,从那些人里花点钱买到他的消息容易,所以才能让苏润得手。
而帝梵先生是个有着极高身份的国外名流,他的私人宴会,时间地点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如果是苏润神通广大得到了消息,还买通了当晚的服务员,那他倒要看看,那位贩卖消息的人是谁。
或者说,敢让他这么做的人是谁!
苏润欠下高利贷的钱莫非同已经替他还了,莫非同并没有逼着他还钱,他没到绝路上,没道理突然安排这出事的。
苏润吓得再也不敢往下看,但这种悬空的感觉,这滋味也很不好受。
他被掐着喉管,脸色憋成了紫红色,挣扎了一番后,他踢蹬着腿从挤压的喉管里出声道:“放放我下来”
傅寒川的力道并未减少,拎着他又往下压了一些。
苏润掐着他的手腕已经开始翻白眼,大着舌头道:“傅寒川卓雅夫人是卓雅夫人”
他一说出那个名字,傅寒川的手指更掐紧了些,如同死神附体,眼底没有一点情绪,苏润从他的眼里就只看到死亡两个字。
“放手”苏润骇然之下做着最后的挣扎,“我说了放手”
一声尖叫骤然响了起来。
魏兰茜进到办公室,看到自己的男人就快被丢出窗外,吓得大声尖叫了起来。
“啊!杀人啦,快来人啊,杀人啦!”
苏氏大楼的人就算听到了,也不敢过去一看究竟。
那个人可是傅寒川啊,谁敢这个时候去惹他?
“闭嘴!不然把他丢下去!”傅寒川一转头,森冷的眼神一扫,他那一身煞气立即叫魏兰茜惊恐的捂住了嘴唇,只剩下两只眼睛惊骇的瞪着苏润。
傅寒川深吸了一口气,松了手,苏润软腿虾似的瘫在了地上,捂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吸气。
傅寒川冷眸盯着他道:“苏润,她可是你的妹妹,你就能一次次的拿她当工具?”
不管卓雅夫人许诺了他多少的好处,苏润如果不愿意,这件事就不会发生,可是,他不但做了,还又像四年前那样大肆的宣扬出去。
根本不管苏湘的死活。
苏润一听到“妹妹”这俩字,就恼羞成怒的吼道:“她也没有把我当成哥哥!”
他对着傅寒川伸出手,那只手背上,一条深深的疤痕犹在。
“你看看,你看看!”
若非苏湘的狠心,他也不会被高利贷的人弄成这样,他那时差点死了。
为了死守着那点钱,连他这个哥哥的死活都不管了,是她不仁在先,他做这点又算什么。
傅寒川冷冷的扫了一眼他手背上的那一条疤,就这一条疤,他就没把苏湘当成是个人看?
他的眼睛微微一眯,抬腿一踢一踩,杀猪似的叫声穿透了整栋大楼。
“啊!”
苏润刚从死亡线上回来,再一次的忍受了极大的痛楚,他的身体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跪着,浑身的肉都疼的在颤抖着。
他的手掌被傅寒川踩在了脚下,好像整只手的骨头都碎了。
魏兰茜见状,连滚带爬的跑到了苏润的身边,跪扶着他,对着傅寒川吼叫道:“你跟那哑巴不是离婚了吗?她被人睡了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对我的男人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