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辉低沉的声音在这个天际刚刚发白的早晨响起,“笑笑,有件事情跟你说,希望你保持冷静。”
“什么?”
我预感到了一丝不好,陈辉他话里有话,我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紧了黑色的手机,那一刻,急促跳动的心脏好像是歇跳了。
“莫子谦,他现在在医院的重症监护病房,生命垂危。”
手机从手中坠落,摔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啪的一声。
“妈妈!”
我听到强强的惊喊,小人儿已经被刚才的手机铃声惊醒,此刻就小胳膊撑着床,瞪着一双大眼睛惊恐地望着我。
“没事。”
我胡乱安慰了一句,下床拾起落在地板上的手机,匆匆去了温逸如的卧房。
“温姨!”
我急切地叩门,而后不等温逸如说话,我已经推门而入了。
温逸如似从恶梦中醒来,一脸惨白,额头挂着汗珠,手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声音虚弱,“笑笑?”
“莫子谦有消息了。”
看到温逸如这样子,我心头一痛,但莫子谦是她儿子,他的事情还是要告诉她的。
温逸如沉静的双眸陡然睁大,“他……”
所谓母子连心,温逸如一定已经预感到了什么,她脸色越发白的吓人,双目震惊不安,一只手护在胸口处,生怕我的嘴里说出不好的消息。
“他……他在重症监护室。”
我不忍心看到眼前的女人痛苦,可莫子谦的消息却还是要告诉她,她是他的亲生母亲,她有权力知道。
温逸如陡然合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神已变的坚定,“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明明疼到骨子里,可却如此按捺自己频临崩溃的情绪,这就是温逸如。
我默然无声的从她的卧室里走了出来。
十几分钟之后,温逸如出了门,她没有叫我,一个人让司机载着她去了医院。
我坐在卧室的床上,心怀浓重的忐忑和不安。强强爬到我腿上,担心地问:“妈妈,是爸爸生病了吗?”
我将强强搂住,额头贴着他的,嗯了一声。
强强忽地哇的大哭起来,“妈妈,强强不要爸爸生病,强强要爸爸。强强要爸爸!”
我被强强哭的心碎,也越发没神。我把他放下地,“乖,去穿衣服,我们去医院。”
强强很快穿了衣服出来,我也已经把自己收拾好,我们母子很快来到了医院。
让我意外的是,重症监护室外,站着两名警察,莫城站在外面,眉眼郁结,一筹莫展,吴娟抓着一个警察的衣服大哭,“子谦,子谦怎么会这样!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虽然并非是莫子谦的生身母亲,吴娟对莫子谦的爱到是真的。
陈辉也在,他见到我带着强强过来,便大步走了过来。我看着他高大的身形走近,双手不由自主地捏紧,我很怕从他嘴里听到不好的消息。
陈辉平静地吐了一口气,目光直视着我的眼睛,“我有个同学在警队,他告诉我,莫子谦消失的这段时间,是打入了一个贩毒集团,警方用他提供的线索,成功地截取了那些毒品,将那伙犯罪分子抓获,不过,那幕后大头,也就是胡也明,却跑了。”
我震惊无比地呆愣在那儿,莫子谦他什么时候成了警方的握底?
陈辉道:“这件事情还有很多内情,我过后讲给你,莫子谦现在昏迷不醒,你可以去看看他,不过医生可能不准许。”
陈辉说完,让开身形,可是我却没有迈动脚步,我的脑子里乱纷纷的,无数个迷团笼罩在头顶,让我眼前一片迷雾。
视线里,被吴娟抓着衣服的警察正耐心地解释,“阿姨您别急,莫先生的事,我们队长会跟您和叔叔亲自解释。您先耐心等一下。”
说话间,重症监护室的门被人打开了,温逸如和一个中年警察走了出来。中年警察面色沉重,温逸如的眼睛里有哭过的痕迹,心情极度低落。
强强唤了一声奶奶。
温逸如正要走过来,却被吴娟一把抓住了胳膊,“是你?你怎么在这儿?你怎么知道子谦出事?”
吴娟回头瞅了一眼莫城,咬牙切齿道:“就知道你们有联系,一定是莫城告诉你的是不是?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吴娟抬手就是一个耳光锢在温逸如的脸上,温逸如猝不及防,被打的低叫了一声。
强强大叫了一声,“奶奶!”撒开小腿便跑了过去,小人儿伸着小胳膊挡在温逸如面前,愤怒地质问吴娟,“你为什么打我奶奶,你是坏人!巫婆!”
强强的意识里,打人的都不是好人,都是童话故事里的巫婆,尤其是吴娟,她曾给强强留下极不好的印象,现在又亲眼见她打了最最疼爱自己的温奶奶,强强十分生气。
吴娟一看到强强,越发来气,“是你这个小杂种!你给我滚开!”
见她骂强强杂种,我正要过去跟她理论,莫城已经一把攥住了吴娟的手臂,“你够了,不是我告诉的逸如,是她自己过来的,还有,别再骂强强杂种,他是子谦的儿子,是我孙子!”
莫城一向温文尔雅。即使是气的浑身发抖,他也不会动手打人,或者出口成脏,只用愤怒的眼神警告吴娟。
吴娟哼了一声,“你说没叫她,她怎么知道子谦出事,警方不是有保密的吗?”
“他没叫我,是我自己过来的,你不用疑神疑鬼,我和莫城早就是陌生人。”
温逸如声音虽然隐忍的发抖,但却并没有因着吴娟的一巴掌而对她怒目相向,吴娟养大了莫子谦,而且视如已出,温逸如对吴娟是心怀感激的。
吴娟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说话了。
莫城对温逸如垂下目光,“对不起。”
温逸如什么都没有说,只牵起了强强的小手,向着我这边走过来。
这场闹剧终于收场,而我,还怔怔地站在那儿,两条腿像灌了铅,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脑子里的迷雾一团接一团,我不停地想着,莫子谦为什么会给警方当卧底,他不是和胡也明沆瀣一气吗?他不是一直畏惧胡也明吗?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逸如低了声线道:“子谦还昏迷着,医生不允许家属进去探望,我刚刚也是托了人,你们先跟我回去吧。”
温逸如说完,牵着强强的小手,顾自走了。
我茫茫然地跟在温逸如的身后,离开了医院。
回去的路上,温逸如始终神情忧郁,强强坐在她身边,懂事地用小手在温逸如被吴娟打过的半边脸颊上,轻揉着,“奶奶,还疼吗?”
温逸如摇头,轻轻地将强强揽进怀里,“不疼了,奶奶看见你,就什么都好了。”
春日的街头,大片的樱树绽放着美丽的花朵,而我脑子里的迷团却一团接着一团缠绕在一起。
佳郁打了电话过来,她对莫子谦的事也很是震惊,她说:“真是想不到,莫子谦竟然做了警方的卧底,想来那度假村的事,也是他早就策划好的,就为了取得胡也明的信任,拉胡也明上钩,再让他功败垂成,狗急跳墙,铤而走险,然后一举被警方抓获。”
佳郁的一番话让我如梦方醒,虽然只是她的猜测,但却不无道理,佳郁挂了电话,我默默地望着车窗外,思绪一浪接着一浪。
回到温逸如的寓所,我带着强强去餐厅用餐,温逸如直接上了楼。强强一边吃着饭,一边掉眼泪,“妈妈,爸爸会死吗?”
我无言,只是默默地用手抚抚儿子的头。
强强却流着眼泪扑进了我怀里,“妈妈,我知道,在加拿大那个穿大公鸡衣服的人,还有穿孙悟空衣服的人,在元宵节灯会上,让我猜灯迷的那个叔叔,他们都是爸爸扮的。”
轰的一下,我的脑子一下子炸开。
强强抱着我的腰,在我怀里,流了一脸的泪:“妈妈,他们穿的衣服不一样,可他们都是爸爸。我记得他手指的温度,他们穿的衣服不一样,脸也不一样,可他们手指都有一样的温度。后来那个孙悟空没有。”
我愣愣地任强强在我怀里流泪说话,脑子里已是一片空白。强强心思敏锐,却没有想到,如此敏锐,连莫子谦手指的温度他都记得。
是太过渴望了吧,所以能清楚地分辨这样的细节,我恍然想起,在温哥华的街头,当那个孙悟空装扮的男子跟我要了一百加元离开后,我们再遇到的另一个穿孙悟空行头的男子,强强站在那人面前,却忽地哭了。
他说,他以为是爸爸。
是碰到了那人的手,却没有感知同样的温度吧!
我震惊地搂紧了小人儿,胸口翻涌着十分复杂的滋味,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三天后,我接到了陈辉的电话,他说可以进去看望莫子谦了。我带着强强来到医院。走进重症监护室的时候,莫子谦还在沉睡,原本俊秀的容颜,苍白无色,全身插满管子,除了心电图像显示平稳之外,看不出一丝生存的迹象。
我在床边坐下,默然垂泪,一切都是为了我和强强吗?所以他铤而走险,替警方做了最危险的工作,所有的一切,冷漠或者绝情都是你的伪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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