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温扣住顾敏的手腕,她眯了眯眼,“究竟怎么回事?”
顾敏哭哭啼啼道,“还能怎么回事?我怕季善把整个季家抢走,就偷偷安排了人在周家的车子上动了手脚,谁知道,季善非但没事,反而差点被人查到。”
“妈!周家的车?如果开车的人是景川怎么办!”季温气得推开顾敏,“你怎么这么糊涂,那么多办法,干嘛选这么一种?而且,季善的目的是谁告诉你的?”
顾敏吸着鼻子,抹去眼泪,“我也不知道啊,就是忽然有人发给我一张照片,说是季善那里有季家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说是周景川将他手里关于季家的股份,都给季善了。”越到最后,顾敏哭得越是歇斯底里。
季温咬着牙,“不会有人查到我们吧?”
顾敏猛然抬头,坚定道,“不会的,绝对不会。”
季温松了口气,“既然这样,你们别吵了。”
季远航按住太阳穴,“你妈觉得没事,可你觉得,是真的没事吗?周家的财力能力,不是我们能比的。”
季温拢住拳头。
“现在看来,季善那丫头的确是个白眼狼了,但只靠她,根本掀不起浪,归根到底,还是……”季远航欲言又止,脸色有些难看,“你啊,当初为什么要逃婚?”这句话,语气里带有几分指责。
一提起这个话题,季温的心就像是被人凭空砍了一刀,闷得喘不过气来。
“爸!”
季远航拍了拍季温的手背,“我知道你还在责怪爸爸上次打你,可当时那个情况,我只能那么做啊。终究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现在季善有了景川的孩子,那就是母凭子贵,能说得上话的。”瞄到季温眸内闪烁,季远航添油加醋,“哎,算了算了,我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了。”
说完,季远航站起身,他叹了口气,抬脚上楼。
季温反反复复琢磨着季远航的话,越琢磨,便越是懊恼。
顾敏心疼地咬着咬嘴唇,“温温,你放心,属于你的东西,妈妈肯定不会让季善那个小贱人抢走的。”
季温眼睛里充斥着嫉妒,她咬着牙,眼泪婆娑,“可景川已经被季善抢走了!”季温推开顾敏,直接跑了出去。
顾敏在身后喊她,“温温!”
季温却已上了车,只留给顾敏一个车屁股。
……
白瑜坐在咖啡馆里,点了杯咖啡后,她靠在椅背上。
当看到季温推门进入咖啡馆,她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弧度。
季温坐在白瑜的面前,“找我有事?”
白瑜把提前准备好的咖啡提到她面前,“共同当敌人,足以支撑我们成为朋友,朋友之间,一起喝个下午茶,有什么问题吗?”
“白小姐,明人不说暗话。”季温犹记上次,明明是白瑜跟她一起策划了婉夫人生日宴那件事,但最后白瑜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丝毫没留下痕迹,所有的苦果全被她承担了。是以,季温这次谨慎了很多。
白瑜用汤匙搅动咖啡,抿了一口,她放下杯子。嘴角勾笑,四处扫了扫,确定没人后,她压低了声音,“你不后悔吗?”
季温哼声,“我有什么可后悔的。”
白瑜一副将她看透的表情,笑着说,“不后悔吗?当初跟景川哥订婚的明明是你,可却被你妹妹抢占了先机。现在,提到季家的女儿,外头想到的可是周太太,哪里有你什么事儿呢?我的朋友。”
季温用力抓着杯子,手指骨节凸显。
“你究竟想说什么!”
白瑜淡定从容,“我现在才知道,你逃了订婚,全身因为季善在后面操作。”
“证据呢?”季温咬着牙。
这又用得着什么证据呢?白瑜知道,季温心里早已认定了这件事,所以,她也用不着去纠结季温逃婚的原因,诈她一下即可,“证据?如果不是季善,谁会对你动手呢?你是多傻、多天真还跟我要证据。”
季温胸口起起伏伏。
“你想要景川哥,而我想要的是我的小外甥周昊在周家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我们合作一把吧。”白瑜适时抛出橄榄枝。
季温拧着眉头,思考了会儿,“我怎么能确定你是不是在坑我?”
白瑜一脸温柔,“温温,我们现在是一条线上的蚂蚱,相互怀疑有意思吗?”她将提前拿到手的药瓶往季温面前一推,“季善现在能在周家有点优待,原因在于他肚子里的孩子。”
季温拿起白瑜递过来的药,看过后,她问,“这是什么?”
“你找个说法,跟景川哥约一下,然后把这个放进他的杯子里。相信我,绝对可以一举……”有些话,全说完,就没意思了。白瑜拍拍季温的手背,“我等着喊你一声小嫂子。”
季温的脸色顿时红透了,她舔了舔嘴唇,“你乱说什么呢。”
白瑜也笑,“我是乱说吗?”她的手指摩挲着咖啡杯壁,“总之,我们现在是一艘船上的。你做好这件事,剩下其他的,我去办。不过咱们也提前说好了,你的孩子,不能阻了我小外甥的路。”
季温被白瑜挑拨得浑身发烫,血液翻滚。一想到能将季善挤压下去,坐上周太太的宝座,她便忍不住心跳加速,应了句,“知道。”只不过她说得这话,并不实诚。
“那我们一言为定了。”
“一言为定。”话音落下,季温便站起身,“我就先走了,到时候,我会联系你的。”
白瑜笑得温婉,“好。”但等季温转过身,白瑜脸上的笑彻彻底底消失了。她冰冷地嗤笑着,张嘴吐出两个字,“蠢货。”
……
季善其实觉得自己恢复得差不多了,但周景川不同意她出院,她也拗不过他,便只能在医院呆着。
好在医院有好几个孕妈妈,季善平日里下去逛小花园时,还能跟她们取经。
取了好几天经,季善长了很多经验。而今天下午,马上就能出院了,季善伸了个懒腰,心情还蛮愉悦的。
趴在床上看书,渐渐,就睡着了。
直到门外传来嘈杂的响声。
“砰砰砰——”病房的门被用力敲响。
季善喊了声进来,但门还是在被敲着。
季善把头发绑好,穿上鞋,下了床。打开门的那一刻,就有一个巴掌,凌厉地朝着她打。
季善反应得再快,却也还是被打中了后脑勺。
“季善,你怎么能这么恶毒!上辈子的恩怨,你为什么牵扯到我身上!”季温眼眶赤红,眼白上布满了一道道的血丝,她不顾及形象,季善尚未反应过来,她竟然已经跪在了地上,双手抓住季善的小腿,哭着哀求,“我为曾经我爸妈做出的事情向你道歉,你求求你,别再针对我们了好不好?”
季善面颊清冷,一丝一毫的情绪都不带,“松开,滚出去。”她眯起眼睛,眸色凌厉,“放手!别怪我没提醒你。”
季温哭得梨花带雨,“订婚那天,你找人绑架了我,找人强暴了我,这还不够吗?我一直隐忍着不说,你为什么就不放过我呢?我现在,什么也不跟你争抢了,你为什么还要处处与季家为敌?”
“说这种话,讲证据。”季善抽出腿,躬身捏着季温的下巴,“如今,你又是承了谁的势,说出这种神经病的话。”
季温颓然地瘫坐在地上,“我的婚姻没有了,清白也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难道不能说吗?”她的脸上淌着两行清泪,“季善,为什么要这么羞辱我?”
季善冷冰冰抓住季温的胳膊,将人扔了出去,“别过来碍我的眼,说话讲证据,别给我扣屎盆子。”
经由季温这么一闹,季善大好的心情被破坏,但也没有多差,就当她过来放了个屁。
周景川过来接她,看到她紧皱眉心,他也皱了皱眉,“怎么了?”
季善:“没啊。”
周景川也不逼着她,“走吧,我已经办好出院了。”
季善眼睛顿时亮了。
医院这个地方,就算能增长经验,但终究是太束缚了,她一点也不想多呆。
迅速收拾好,季善在医院门口长长吐了口气。
“知道医院不是个好地方,以后老实点。”
周景川向来唠叨,但季善现在出院了,呼吸着外头新鲜的空气,她心情贼好,表情自然也活跃了,打了个军礼,她说,“遵命!”
季善本就长得好看,如今打着军礼,引得周边有人看过来。周景川拍下她的手,清咳,“没个正形。”
季善吐了吐舌头。
周景川嘴角也勾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我去开车,在这里等着。”
季善点点头,但周景川没走多久。
忽然间,就听有人喊——
“喂喂喂,你们看楼顶上,是不是有人要跳楼!”
“天呐,好像真的是,怎么回事?”
“……”
“怎么还不跳啊,我手机都准备好了,耽误时间。”
“哈哈哈,这年头,估计是草热度。”
周围各种议论的声音,季善下意识地朝上头看过去。
这一抬眼,她震惊了片刻。
季温时时刻刻都在注视着季善,当看到季善在看她时,她猛地抓住手,哭着说,“季善,我只要你一个道歉,你给我一个道歉。”
楼顶的人声嘶力竭,季善皱紧眉头,摸不透她究竟是想做什么。
有完没完了,这群人是苍蝇吗?一个个的,季善胸口起伏,偏过头,就当不看她。
季温更大声,“季善,你为了抢走我爱的人,让人在订婚前绑架了我,强/暴/我,我就要一个道歉,就要一个道歉!你为什么要这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