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就跟偷鸡不成蚀把米是一样的。
对报警,她早已从内心深处感到麻木。
这次座在警察局里,知道警察会秉公执守的时候,她的心里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佳青一点也不遗漏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从罗大凤来家中开始,到王志红和养父张贵通奸。
王警官听的一愣一愣的,“你的意思是,你的养父养母和姨娘都有嫌疑?”
“开始我是这样怀疑的,但后来发现……她没有嫌疑……只是……一时犯傻。”佳青在自己腿上狠狠掐了一下。
这是在干什么?还在同情人?
佳青啊佳青,都死过一回的人了,最应该同情的人是你自己才对。
“犯罪了就是犯罪了,狡辩是没有用的!”王警官看着佳青笑笑,“年纪小小以身犯险的,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他眼眸中带着几分欣赏的神色。
“不得不承认,在那之后,养母没有提过那件事,反倒是养父和姨娘天天想着除掉我之后在甩掉养母,早上的事,养母并不知情。”佳青抬起头,眼眸微深。
“早上的时候我的养母喝了一碗我的粥之后便倒下了,之后很大的动静也没有醒来,我怀疑那碗粥里下了蒙汗药,那本是姨娘准备迷倒我成功将我送到人贩子手里的下三滥招数,却未曾想到让我养母中了招,发现这一点之后我便假装自己也喝了那碗粥。”佳青咬了咬牙,“我想配合当地警方一起成功抓获犯罪的人,这件事,养母并不知情。”
那个家她没有想过在回去了,就算是她报答王志香的养育之恩。
王志香心不坏,就是耳根子软了些,傻了些。以后的话,再无任何交集。
第31章 眼见不为实
当天下午,马州乡下警察局便将与贩卖事件有关联的人抓获,包括王志红和张贵两人。
“我没犯罪啊。”王志红语气激动,生怕别人不听她解释似的,“贩卖人口的是罗大凤啊,你们抓我做什么,我并不知情,我只是帮着她推车,并不知道里头的人是人呀……”
正当王志红大吵大嚷的时候,只见佳青走了进来,“姨娘,不要白费功夫了,你和罗大凤想要对我做什么,我早就已经发现了,你现在解释这么多没有丝毫作用,罪名已经坐实了!”
王志红看到佳青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哎――佳青啊,这叫什么话啊,姨娘怎么了,对你不好啊?!我……”
“你只想着除掉我,好让你姐姐的身边一个帮手都没有,这样你就可以继续和张贵偷情,不得不说,你们两姐妹,都是重口味。”佳青勾唇含笑。
殊不知除了这个以外还有另外一层原因。
监控室,佳青的一番话被警方以及霍成华听见。
大家脸色都不怎么好,带着几分窘迫。
罗春清清嗓子,“小姑娘懂得还挺多……”
“佳青,你……”王志红此刻的眼神像是亲眼目睹着一场天崩地裂一般诧异,“佳青,你说什么呀佳青……”
“我恨错了王志香,以为一直以来是她容不下我,嫌我碍手碍脚,不让我念高中想要打发我滚的越远越好,嫌我是捡来的野种,嫌我是是负担。”说道这里,佳青声音一哑,“原来是你为了一己私利不顾他人的死活。”
“佳青,你可是错怪了姨娘呀!”
“错怪你?”佳青眼中闪过一丝入刀刃般的利光,“王志红,别在我面前装了,你淫乱成**荡不羁,谁的男人都瞧得上眼,跟张贵两人打的什么鬼主意,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一旦暴露就想着找各种机会澄清?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小贱人!”王志红狠狠地咬咬嘴唇,“原来你一直都在装,一直都在装!呸!”
佳青冷笑,“贩卖人口罪名落实,你跟张贵的好事也会传到老家去,包括你的丈夫樊明家里,想要出狱后还有个地方容身,恐怕是不可能的。”
王志红双手捏着监狱的栏杆,捏的骨架发白。
“对了,忘了告诉你,陪你度过这几年牢狱之灾的还有张贵,在他入狱期间,名下的所有钱财由其王志香保管,你们费尽心思的做着丧尽天良的事,想要得到点什么,却失去更多。”佳青全身的血液仿佛沸腾了,“姨娘,好好的享受吧,毕竟出狱后的日子,是生不如死。”
王志红像是疯了一样开始破口大骂,一边砸门一边砸墙,恨不得将世界上最恶毒的骂人的话全部用在佳青身上。
很快的便有警察进入监狱,将发疯的王志红电晕了。
佳青没有去见张贵和罗大凤,因为见到就觉得――恶心。
从监狱门口出来的时候,霍成华正在站在那儿抽烟。
佳青一见到他便走了过去,“霍哥……”她吸了一口气。
霍成华微微蹙眉,霍哥?
“不是披着羊皮的狼?怎么?改名儿了?”霍成华似笑非笑的打趣道。
“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是社会的蛀虫,看来并不是,误会你了。”佳青挠了挠额头上的刘海。
“我不跟未成年人计较,不过你年纪小小就做了一件大案子,将来前途无可限量。”霍成华客观的夸道。
“吃一堑长一智,如果一个人在吃了莫大的亏之后,再犯和之前同样的错误,那是对自己的极度不负责。”佳青侃侃而谈,像个隐居深山的侠女。
霍成华笑笑,“看来这不止一次了。”
“霍哥!答应我的还作数吗?”佳青有些没底气的问道。
在当时那样的环境下,霍成华就算说不作数她也不会有什么反应的。
但是,他道,“当然作数。”
佳青喜出望外,露出一阵笑容。
老天爷,既让她将前世的犯罪团伙一锅端,又让她看透前世未曾看到过的真相,还让她有了可以操控金属的能力。
这是要给她开挂了?
佳青心里有一团小火苗在蹿动,忽而大,忽而小。
当天佳青没有回乡下,而是在警察局座了一天,霍成华和王警官在一起说话说了很久,似乎都在向上级汇报什么。
霍成华最后一次将电话从手里放下来,看见了座在隔壁房间里的佳青,小丫头趴在桌上,一脸的疲惫,看样子是睡着了。
霍成华眼神幽静,说出来的话明明那么狠,好似要将所有陷害过她的人都送去下油锅似的,一沉默起来却像个小兔子一般,毫无杀伤力。
“这个丫头,上校怎么看?”王警官注意到霍成华的目光,随口问了一句。
“外刚内柔,自卫心理强,善于观察,善于冒险,敢于用法律保护自己,十六岁与养父母做对抗,独自一人去警察局报案,难得。”霍成华停顿了一下,“这次在潘强眼皮子底下算计,她虽不比专业人,却配合得极好。”霍成华看了王警官一眼。
王警官点头,眼神暗沉,似是有自己的想法。“上校说的没错,这次能够这么快的揪出幕后黑手,她作为受害人,在当中起到的作用是举足轻重的。”
王警官笑笑,“但据我们的调查来看,王志香张贵做好事将她捡来,将她养大到十六岁,还让她完成九年义务教育,功劳也是不小的,但这次案件中,她竟没有帮两夫妻说一句好话,这实在有些违背道德伦理。”王警官说着摇了摇头。
“哦?王警官是想让她说谎?”霍成华淡淡道。
“不不不,也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他犹豫一下,“十六年…养只猫猫狗狗都会有感情,更何况是人,两夫妻做的再错,也将她养了这么大,没有抛弃就是对她最好的恩赐。”
王警官心里认为佳青是个不懂感恩的人,眉头不自觉的蹙起。
“很多时候,耳听的,眼见的都不一定是真的,最关键的是,如何亲临其境的去感受对方当时的处境,一个人海口大笑,你以为她是傻子,只是看到罢了,你却不懂她的快乐源自哪里。”霍成华看了王警官一眼,推开那扇玻璃窗走了进去。
第32章 守寡
佳青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霍成华敲敲桌子,小丫头猛然抬起头来,一脸警醒的模样。
“走了,还想在这儿过夜?”霍成华似笑非笑。
佳青看见是霍成华在边上,心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揉揉眼睛鬼使神差的跟在霍成华的身后。
几人一起将就着在警察局吃了一点盒饭,霍成华便带着佳青去了马州酒店。
马州酒店是马州数一数二的四星级酒店,官员聚会或者什么工会都是在这里办的。
“好久没洗澡了,感觉身上汗巴巴的。”罗春一边吹着风一边感叹。
“艰苦是艰苦点,不过环境还不错。”彭海东似笑非笑,“对了,佳青,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佳青有些犯困,“但是霍哥说了,要收留我一阵子,是吧,霍哥……”佳青扭头看着正在开车的霍成华。
霍成华应了一声,像在思考什么。
罗春目瞪口呆,“哎――年纪小小胡乱相信人要吃很多苦,你做好心里准备没有?”
这么小岁数经历了这种事,现在没有家了,几人无一不为佳青以后的日子堪忧。
但又因为霍成华的那句话,大家都觉得仗义。
无论哪个年代,弱者总是会成为被人欺负的那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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