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印念诀,虚空的符箓扩散成一张大网,暂时困住了躁动的水面。
......
路西野被刚才发生的一切震得头昏脑涨,好不容易把事情变化完全接收下来,才牵着铃铛走到了晏椿身边。
晏椿手上的血已经发干发暗,而她手臂上因为凶魂恶鬼太多的缘故,难免被不小心划伤了两道小口子。
路西野心脏不受控制地激烈跳动,今天的一切都超出了他以往的接受范围。
在他眼里,手上拎着红绳的晏椿站在漆黑的水边,就像是阴间走出来高傲矜骄的魔鬼,也像是皑皑雪山上不可一世的孤独者......
“你怎么样?”路西野掏出手帕,竟然十分自然地牵起晏椿的右手,给她擦拭手上的血迹。
晏椿觉得除了费了点气力,基本也没什么大碍,所以自然地摇了摇头,刚想和他说没关系,但话到了嘴边,还是没法说出来。
她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渗人,但路西野的神色却平静地和白日里毫无区别,甚至十分小心地照顾她,就像照顾一件易碎品一样。
“路队,我看起来像是会碎吗?”晏椿用她平时的样子打破了有些沉闷的氛围。
路西野皱眉瞪了她一眼:“......”
一言不发地被路队暴力擦完手,晏椿晃了晃手腕,点了点饶敬明的方向:“南新道叛教的饶敬明,要去看看吗?”
晏椿慢慢悠悠地走到饶敬明面前,居高临下。
而被眼前景象震慑的饶敬明已经彻底瘫软了下来:“不能,不能够,你怎么...怎么...你怎么可能把这东西抵挡下来!!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饶敬明,鼓吹抽人活魂祭炼小鬼是叛道,杀了饶天心是弑兄,控制钩蛇生吞活人吸收精气,屠南新道满门!桩桩件件,随便一笔我就可以把你就地处决。”晏椿阴气森森的声音在他上空如鬼魅一般盘旋,“至于我是谁,关你屁事啊?”
就烦这种老是找不到重点,偏要转移话题的狗东西!
听到弑兄屠门,饶敬明更加激动:“都是饶天心的错!凭什么什么好事都是他先占一头?!他天资不如我,实力不如我,凭什么风头大盛?他该死!”说着说着也渐渐语无伦次,“屠门...我不是屠门,我是为了兴盛傀儡术...我要试验品去做这件事...光大南新道...我是为了大家好...为了大家好...”
晏椿眯起眼冷笑:“你这逻辑挺感人啊?敢情还都是其他人的错了?”
“我这个人,做事武断,捉鬼从来不问地府判官,害了人我就直接让它灰飞烟灭。对你们这种连恶鬼都比不上的狗东西那我脾气就更差了,毕竟我看不上的估计阎王也看不上,你想怎么死?长痛还是短痛还是...生不如死?”
这一番恐吓下来,饶敬明脸色涨红,恐惧的同时却也依然不甘心:“你难道不想知道这水底有什么吗?!你杀了我就永远不知道了!你怎么敢就这样随便杀了我?!我还有价值!”
“水底有什么,我想知道自然能知道,不用管你什么狗屁价值。现在这个时候我杀不杀你,全凭我高兴,没人敢管。再说了,越城辖区特派队的队长站我这边。”说完晏椿示意了一下身边的路西野。
路队嘀嘀咕咕道:“我什么时候站你这边了?”
饶敬明眼眶欲裂,仍然吊着一口气滔滔不绝:“我自幼进南新道入教,原本是想兴盛大统......”
晏椿果断地一巴掌就把他的头扇歪了:“谁特么要听你的狗屁故事,我只关心你这种渣滓什么时候死。”
晏椿话音刚落,被煞阴符网缚住的水面再度暴躁起来。
垂死挣扎的饶敬明大笑:“拦不住的,根本拦不住的!”
“聒噪!”怒喝一声的晏椿抽动了手边的红绳,红绳甩在饶敬明身上,生生地抽出了他的三魂七魄,须臾间便被恶鬼们扑食殆尽,也算是自食其果了。
而水库的波动也越来越强烈,晏椿赶紧把法器叫了回来:“鬼怖骰子,回来!”
就在骰子们回来的同时,翻涌的黑水突破了束缚网,直扑晏椿的门面。
“小心!”视线混乱的晏椿被路西野护到身后,还没来得及反应,那片黑水就像是遇到克星一般,恐惧地缩回水中,顷刻间,空中云雷大作,黑云翻滚着就要欺压而下。
带着强烈威压的声音响彻半空:“放肆!”
旋即,一条雪白的龙影钻入了黑水之中,伴随着清亮的龙吟声,把水底的东西绞得粉碎。一切持续了仅仅不到半分钟,水库周边便再度陷入了沉寂。
和之前毛骨悚然的静谧不同,夏风吹过岸边的灌木丛,已经能够发出“簌簌”的正常声音了。
“......”
晏椿面无表情地把路西野放倒,蹲在他身边使劲打量他,脑壳突突突地疼。
“路队,我真是万万没想到你居然隐藏得这么深...”
“额,我等下要不要告诉他我看见了什么?”
“要不还是算了吧,这种隐秘的事情不能当面说,太尴尬了。”
“有没有可能,人家根本不知道这个事情?!”
“真可怜,长这么大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这以后万一知道自己可能不是个人那得多残酷啊?”
“诶,摸摸头安慰你吧......”
刚才那道从路西野身上窜出来的龙影,背生双翼,除了应龙还能是什么?
☆、21.21见领导
晏椿把自己的布袋放在路西野头下面给他当枕头,免得碎石子硌得他脑袋疼。
手不小心碰到路西野身体,晏椿发现他全身都在发热。只不过这热度不大,晏椿想了想直接让铃铛糊在路西野身上,小手啪啪地往他脸上贴。
鬼嘛,总比你人凉快一点的。
和晏椿预料的也差不多,路西野只升温了一会儿就降了下来。
察觉到手腕上和路西野一样发热又降温的鳞片,晏椿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把绑着鳞片的红绳取下来:“这都什么莫名其妙的缘分啊?”
隐隐发光的鳞片越靠近路西野光芒就更亮一分,这多容易猜,就说这鳞片不是从应龙身上掉下来的她都不信。
应龙作为神灵,就算只是出现了短短数秒,也不是常人能比得上的,特别神气!
不光是水里那些让人防不胜防的阴气,就是被南红的鬼怖骰子打剩下的凶魂邪煞也都被处理得差不多。
饶敬明死了,三魂七魄一样不留,晏椿只能把他的尸体拖过来,等特派队过来收。
在道教教义里,一个人无论他生前做了多少恶事,首要承担恶果的即是他的三魂七魄和自主意识,怎么都轮不到对一具尸体泄愤。
“晏家还剩我一个呢,不知道南新道还有没有人活下来......”
鬼怖骰子因为杀了个够性,每一颗都泛着深沉的红光,晏椿有些懊恼地用手指拨了拨骰子们,嘀嘀咕咕着:“看你们,红成这样,被小师兄知道肯定又要说教了。”
鬼怖骰子们不服气地怼到她脸上,气呼呼地“嗡嗡”响:指令是谁下的呀?又是谁怂恿我们的呀?这黑锅我们不背!
“可把你们傲娇死了,锅我来背我来背。”
她把骰子捉到手里,一个一个检查它们有没有损伤,看着看着,其中一颗突然颤动了起来,一头跃进了水中。
骰子潜得不深,站在岸边的晏椿依稀还能看见它红色的身形。
没一会儿,那颗已经沉到中央的骰子依稀驼了一个什么东西浮出了水面,它自己太小,驼的东西又远远比它大,摇摇晃晃止不住什么时候就得摔。
另外两颗赶紧凑过去,帮忙一起把那块立方体的物件驼了回来。
被鬼怖骰子们带回来的是一块没有钮雕的印章,等晏椿看清印章底下的篆字之后,不由得将它狠狠攥在手里。
篆字刻的是个人名——巫陶曳。
民间有古典记载,滇南巫族有玄学集大成者巫陶曳,借阴兵,撼天下,逆龙脉,无一不敢。
没时间让晏椿深想,远处就已经传来了车队的声音。
......
城西水坝这边凶魂邪煞的动静,让谁逮着都是惊天动地的一件大事,更不用说后来逆动的天象,活生生让老一辈都从床上惊坐而起。
最先来的车队是特派队的队员,下了车就撒丫子似的跑过来,看见自家路队长昏在乱七八糟的草堆里,一个个冲过来就往他身上扑!
晏椿赶紧把铃铛拉起来,免得这一个个的再被吓着。
队员们哭声震天,一个比一个来劲。
“路队,你这是怎么了?!”
“路队,你可千万不能丢下我们啊!”
“你走了让兄弟们可怎么办啊......”
晏椿蹲在路西野身边,突然特别同情他,有这么真情实感又非常智障的队员,也是很辛苦了。
“你们这真是有毒啊?路西野他又没怎么样,人好的很,就只是晕了会儿,你们至于这么给他叫魂吗?”
唐提吸了下鼻子,泪眼汪汪地:“大神,你没骗我们?你不能说是安慰我们就和我们说谎的。”
“......”晏椿白了他们一眼,直接一手刀把路西野活活劈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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