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尔思的嘴角抽动了两下：“就不能换两个好词么？”
刘尔思工作的时候十分专注，穿上西装之后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势，笑起来又给人自然的亲和感，作为作者，他是健谈而亲和的，成为外交官之后，他是专业而严肃的，但是作为刘尔思，他还是以前那个有点小聪明和小顽劣的大男孩。
程艾在冰箱里翻了翻，没什么可以吃的东西，除了剩下的米饭，好像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
“你怎么剩这么多米饭？”
“习惯煮多了，一个人吃不完。”因为习惯了煮两个人的量，所以有时候会忘记，一不小心就多放了米。
她快速地炒了一碟蛋炒饭，两个人一人端一个碗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正在放着一档稍显无趣的综艺节目。
她回想起来今天这一天，突然感觉有点魔幻，早上出门的时候她还是个单身狗，现在她就跟自己的老公坐在一起吃完饭。
她瞥了旁边的人一眼：“你为什么不拦着我？”
“什么？”刘尔思往沙发上靠了靠，满足地眯了眯眼。
“结婚。”
“后悔了？”
“没。”她舀了一勺炒饭放进嘴里，“你什么时候走？”
“后天吧。”
“哦，要我去送你吗？”她像是说着一件不关乎自己的事。
“要。”刘尔思丝毫没有不好意思。
他们从在一起的那个暑假过后就一直是异地恋状态，每年见不到几次，所以分别的时候就格外恋恋不舍，每次头一天晚上两个人几乎都不怎么睡觉，有时候就躺着聊天，有时候刘尔思会抱着她很久很久，生怕浪费一分钟。
每次走的时候，程艾都喜欢哭，所以他总是不让她送。
这一次，还真是出乎意料，程艾有点没缓过来，半晌才点点头：“好。”
洗完澡，她在洗澡间里站了一会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像和几年前的自己没有多大的变化，她撑着眼角，仔细检查了那几条细纹有没有消掉，女人一过了二十五岁就开始衰老，心境也会有很大的改变，有些人可能会变得更加实际，可是程艾，却变得更加随心。
刘尔思和她不在一个地方工作，很有可能会经常外派出国，少则一两年，多则十几年，她该何去何从，他们的婚姻又该何去何从？在哪里住？生不生孩子？谁买房谁买车？什么时候办婚礼？还有很多很多……
这些问题，她通通都没有想。
她问过刘尔思，他父母那边会不会觉得太草率了，他当时很不以为然：“这不是你想的问题，你只要问你自己，愿不愿意？”
那晚，刘尔思说为了安全起见，他去睡沙发，程艾答应了，晚安吻之后，他们就各自躺下了。
半夜十二点多，程艾还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他们第一次这么睡着是大三刘尔思第一次去学校看她，宾馆隔壁的人开着乱糟糟的电视，时不时哄笑一声，程艾有点神经衰弱，又因为有点紧张，压根儿无法入睡。她在床上翻来翻去，后来不小心掉到床下去了……
刘尔思飞速地从旁边的床上下来，摸黑开了灯，两个人坐在地上笑了半天，后来他们挤在一张床上睡了，刘尔思轻轻地用手帮她盖着耳朵，那晚她睡的很好。
程艾看了看床头灯，按了一下开关，橘黄色的灯光洒满了房间，她在床上坐了一会儿。
刘尔思貌似听见动静就爬了起来，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怎么了？”
她掀开被子，光着脚拉开了门，带着哭腔说：“我讨厌死你了！”
刘尔思被骂的一脸懵逼，下一秒就被她勾着脖子亲了起来，双唇被磨得火热，他稍微一用力就提着她的腰把她抱了起来。程艾整个人贴在门框上，丝绒的睡裙被揉的皱巴巴的，裙子的纹路随着他的手四处蔓延，如同渴望寻找一个出口的，爱情。
☆、第52章 chapter52
余欢是唯一一个和程艾离得稍微近一点的人，大学毕业一年多她就结婚了, 现在孩子都会说话了, 老公是个老实厚道的公务员，有车有房, 生活安适，家里大小事务也是她独掌大权, 每每见到程艾都要和她唠叨几句。
刘尔思走了没几天, 余欢约程艾到他们家吃饭，驱车过去大概要四五十分钟, 因为是周末，程艾一大早就赶过去了。
余欢最近好像有点发胖, 整个人就像是从蒸笼里刚刚拿出来的馒头一样白嫩，浑身散发着作为一个新晋妈妈独有的温柔气质。
程艾带了玩具过来, 所以一上门, 余欢怀里的小家伙就探着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朝着程艾挥舞。
“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余欢单手抱娃，开着门等她进去：“前两天刘尔思给我打电话了, 说是已经走了, 好不容易来一趟, 怎么也不来看看我？”
“我这不是替他来了么，他说毛毛老管他喊爸爸, 怕你老公不高兴。”程艾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打趣着，在胖娃娃的脸上捏了捏：“是不是啊？毛毛？我是谁啊？”
小家伙溜圆的眼睛眨巴了眨巴：“阿姨。”
“真乖！”程艾不经常来，其实余欢和她并不在一个城市, 因为正好在交界处，走城际公路就可以过来，平时工作忙，开车又辛苦，所以也不常来。
“呦呦呦，他就是没那个心思，之前视屏聊天的时候，孩子爸也在，他笑的比我还开心，谁说他什么了？不想来嘛，还要找个理由。”余欢的嘴巴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厉害，但是大家都知道她心里是不在意这些事情的。
她把孩子放在旁边的游戏区玩儿去了，从厨房端来一个果盘：“诶，你们怎么回事？你打电话过来跟我说结婚的事儿我都惊呆了你知道吗？他现在的工作不还是得外派吗？你这边也走不开，你们总不能就一直这么过吧？你就没有想想以后？”
程艾看了一眼满地跑的孩子：“这要是搁在以前，你能想到现在还没结婚，整天忙工作的人是我？而你早早地就结婚生子当妈妈？你应该也没有想到吧？你看，很多事情其实是没有办法预料的。”
余欢被她说的哑口无言，的确，她以前明明是那么积极的一个人，在学校里永远是活力满满，程艾一度以为，她是会是事业心很重的人，可是没有想到她这么快就定了下来。
余欢长叹了一口气：“你说的也是，谁想到我余欢整天被这小魔头折磨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人生啊，就是没有办法预料的事情。”
“你后悔吗？”程艾其实知道自己不该问这个问题，余欢不过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和大多数女孩子一样，到了年纪就该找一个合适的人结婚生子。
“后悔？”余欢指了指那吃着水果一脸笑意的小家伙，无奈地给他擦了擦嘴角的污渍：“你看看他这样子，我后悔的起来吗？”
以前她和徐嘉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她那时候还是年少时候的模样，冲动、感性、风风火火，其实余欢和徐嘉走到一起，程艾是有所预料的，虽然徐嘉脑子一根筋，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对余欢一直都很不待见，但是其实明里暗里都很听余欢的话。
“徐嘉最近也挺好的，我从高二高三的同学那边听到他的一些消息，说是去年跳槽去了一个外企，干的不错，他那人其实没什么心机，一根筋的厉害，能在企业里干这么多年，其实我挺意外的。”余欢自己提起来以前的事：“以前高中的时候吧，他特害怕我，后来在一起了之后，他就总顺着我，可是那时候真的是年轻啊，很多人，很多事情都不知道珍惜，现在想想那时候我真的是挺任性的，他和我在一起应该很累吧。”
程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是没有什么资格评论别人的感情的。
“嗨！不说这个了，我就是挺为你们高兴的，真的。”余欢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你们又不跟那谢英朗，阮柔那俩货似的，俩傻子，整天吵架还越吵越甜蜜，其实我一直以为你们分手之后就不会再复合了。”
程艾自己也没有意料到，她和刘尔思都是比较冷静，比较闷的人，一般来说，分手不会轻易说出口，说出口的话也不会轻易收回去，可是这一次他们两个都很默契地对以前闭口不提。
“我炖了你喜欢的汤，我先去厨房看看，你帮我看着毛毛。”
余欢去厨房忙活了，程艾看了一样往自己旁边挪的小家伙，他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盘子里的荔枝，看一眼，看一下程艾，再看一眼盘子。
“你想吃这个？”程艾举起来一个荔枝，他小声地嗯了一声。
“你过来，”程艾抱他放在自己膝盖上，就手给他剥好一个，跟他讲了要把核给吐出来，他又乖巧地把核吐到程艾的手心。
就在这时候，程艾的手机响了，她打开微信视频，毛毛一眼就看见了里面的刘尔思，兴奋的小脸涨红了些：“爸爸！爸爸！”
程艾笑着把镜头转过来：“来，看你爸爸。”
刘尔思笑着看了看鼻子都要帖到屏幕上的毛毛：“毛毛，我是你舅舅，不能喊爸爸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