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多了!”黄少芳拼命想躲避李庆秀的目光。
“我没喝多,我心里明白着呢。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对他放不下,可人家心里面有你吗?现在他们俩大概正好是在闹洞房吧,而我们……”
黄少芳还是不好意思:“可是我……”
李庆秀想要搂住她:“我不在乎!”
“这……”黄少芳虽然避开,但心事被一下点破,对张天强的一番感情也就已经破灭了。面对李庆秀如火的目光,她感到两人也许是命中注定,孤独的心不由得心旌摇曳,呼吸急促。
一阵风吹过,灯火拼命地摇晃。李庆秀起身去欲护住灯火。
黄少芳下意识地去关上了门。李庆秀趁机让灯给吹灭了。
黑暗中,传来了一声玻璃灯盏落地的清脆声响——
……
张天强家洞房内,喜烛微光中。夜里,高.潮过后十分恩爱的江爱真问张天强。
“哎,有个事我一直没想明白,你为何做什么事都这么疯狂?”
“我也说不好,是不是因为我是张家捡来的儿子,不知何故又进不了族谱。在左邻右舍、在部族人眼里我似乎更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多余者。我嘴上不说,可我心里痛啊。所以,我发狠,以后不仅要让大家看得起,还要娶到全古堡最美丽的女人让他们嫉妒死。”
江爱真打了一下他:“你这个坏东西!”
张天强厚着脸皮说:“坏东西,好啊!”
江爱真不解:“坏东西还好?”
张天强笑着说:“臭豆腐是坏东西吧?香着呢!”
“歪理!我看这或许与你小时候喝过豺奶有关?”
张天强故作无辜:“我小时候是喝过豺奶了吗?”
“我看你现在就像饥饿的豺狼!”
张天强笑着扑过去:“吠——我现在就要吃了你!”
俩人嘻嘻哈哈打闹,又滚成了一堆。
……
第二天,张氏祠堂演外江戏的戏台前。闹场的锣鼓匡匡蹡蹡,响得人心里痒痒的。
戏台前人头遄动,毛头小子和小姑娘们纷纷扛着自家的长条凳子抢占位置。外江戏快要闹场了。调皮的小子、细妹哩已经摸到后台,企图探看那些奇怪的演员化妆角色的秘密。
族长走上台宣布:“各位族人,从今天初一开始到这个月的月半,由我们从过番台湾回来结亲的族人张天强、张老板请戏,有请张老板——”
张天强礼貌地起立,向大家致意。一种巨大的满足感写在他的脸上。
“多谢各位乡亲赏光!”
众人叫好,鼓掌。有戏班子从台下上来
族长介绍说:“这是张老板特意从外江请来的湖南楚南戏‘新喜堂班’,他们将在这半个月里给各位族人搬演好多戏,请班主——”
戏班主上台拱手道:“张老板,族长,各位乡党,俺给各位带来了楚南戏〈龙凤佩〉、〈满堂红〉、〈摇钱树〉、〈一捧雪〉、〈三官堂〉、〈彩楼记〉等几十台戏目,请张老板点戏——请——”
张天强拱手:“族长请——”
族长谦虚道:“吾等岂敢喧宾夺主?张老板请——”
张天强又转向江爱真:“还是夫人请——”
江爱真笑道:“那我就给大家点一出〈满堂红〉吧!”
邱雅娟在一旁附和:“好!这名字多吉利!”
众人叫好,鼓掌。
……
海峡对面,玉峰山下,林长东的宅院宽敞、富足。
他与李庆秀二人正在秘密策划。
林长东说:“在对付张天强的问题上,你我的目标是一致的。我怎么能让一个才漂过来几天的大.陆仔,骑在我的头上拉屎拉尿呢?”
李庆秀看着他:“听说有好多村民就想选他来当长老呢!”
“他想收买人心,我知道。表面上他装得好象我什么都不要,其实心里面痒着呢!我肯定说话算数。可以公开或者说秘密地帮助你,一下夺取张天强全部的纸槽和雕版印刷书坊!”
李庆秀高兴道:“好!我也一定帮你把酋长的女儿来妹搞到手!”
“说话算数?”
“说话算数!我还一定要叫他最后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
林长东看了他一眼:“好!只是我感觉他好象还不怎么信任你?”
“是吗?”
林长东提醒他说:“你不是要猫玩老鼠,然后再一口咬碎吞了他吗?那么你就要设法再贴近他,要设法钻进他的心里边去,让他没感觉了,然后再……”
李庆秀点点头,笑道:“姜,还是老的辣啊。”
林长东也奸笑道:“嫩的也辣呀!”
李庆秀谦虚道:“还是老的辣!”
“你们客佬的话是比较有意思。”
“那就这么说定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
以前红火的“半天崠”纸槽,已经陈旧了许多。许多新面庞的青壮汉子正低头劳作。
在胡建礼、丘雅娟等人的陪同下,张天强在“半天崠”参观已经改做生产条丝烟纸的纸槽——胡建礼已经成熟多了。他一边侃侃介绍生产条丝烟纸与原来生产玉扣纸的异同,一边纠正、嘱咐工人的不足。
张天强赞叹道:“老兄操理厂子,如数家珍,小弟自叹不如!”
胡建礼也谦虚说:“你现在是何等人物?小弟我才是小巫见大巫。”
“客气了。此外还有另谋它途?”
丘雅娟接着说:“我们是有点想法,想从条丝烟纸上延伸到做条丝烟的买卖。”
张天强颇为惊喜,说:“太好了,汀州一带历来就有种植烟叶的传统,甚至还有‘烟魁’一说。如果烟丝质地好,这个生意发展空间极大。我可以入股,你把大.陆这边的市场做好了,我呢负责台湾那边的销售如何?”
胡建礼拱手道:“小弟是求之不得啊。只要我们挣了钱,我到时还是想实现当年提出的我们几个人合起来,一起盖一座大圆楼的事。”
“你不提起,我还差点记忘了。你真是‘老狗记得千年屎’啊!”
“瞧你这张嘴。”
之后,张天强与江爱真等又来到“定光古佛”庙里还愿。古佛妙相庄严,香火鼎盛,信徒络绎不绝。
方丈在门口迎接,手拿佛珠,双手合十“施主,请——”
张天强带着江爱真进门三跪九叩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定光古佛,信男张天强系汀州古堡人氏,乙卯年三月初五我与胞弟张天富、义兄刘家梁三个人从汀州府越狱至此,拜托定光古佛保佑,才使得我们避难呈祥、发家置业、兴旺发达至今。今天特地从台湾渡海前来拜谒古佛,一是还愿,我等三人捐赠白银一千两,用于古佛重塑金身;二是受全体台湾客家乡亲们的嘱托,请一古佛金身渡海去台,保佑在台所有客家乡亲平平安安、福、禄、寿、喜长长久久——”
方丈主持隆重的礼佛仪式,又代佛回答佛的旨意。
章节目录 第五十六章 天地会
张天强问:“古佛意下如何?”
古佛答:“佛缘根深蒂固,普渡众生慈爱航!”
江爱真高兴的拍手:“古佛答应了!古佛答应了!”
张天强虔诚的施礼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今日弟子有辛请得定光古佛金身,弟子将在台湾给你专门建成一座供奉神位的祀庙,岁岁承受客家和天下人的香火,代代弟子佛缘传承!”
方丈也道:“佛缘根深蒂固,普渡众生慈爱航!善哉!善哉!”
江爱真双手合十道:“多谢方丈!”
方丈回道:“有劳施主!”
这样,在众信徒和方丈帮助下,张天强夫妇请走了“定光古佛”的神像和香灰盒,回返台湾去了。
“台湾雾阁书坊”里劈锯刨工房、磨雕刻工房、墨纸拓装工房等几个大工房里;所有工作台面上的客家、河洛、高山等族汉子与细妹子一字排开,正在全神惯注地忙碌着。
已经回到台湾的张天强夫妇在雕版工房单辟一间,将“定光古佛”的神像和香灰盒安放。
人们络绎不绝来参拜,刚刚才安顿好不久的“定光古佛”神像龛上,已经有了好多香烛薰绕的痕迹。
然后张天强、江爱真在李庆秀和黄少芳的陪同下,察看已经分别了许久的各个工房。
李庆秀汇报说:“终于要完璧归赵了……现在主要是雕刻、拓印和销售这几种书,这是《天文历学》、《世界地理》等荷兰人的科技书籍,是你们回家大婚时,唯一由我大胆做主作出的决定。你俩看一看,如果不行我就收了。”
张天强看了看李庆秀印制的《天文历学》、《世界地理》等荷兰人科技书籍,果然是眼界大开,怪不得销路很好。
张天强赞扬道:“俗话说:“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我们走了这些许日子,一般的刮目已经没办法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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