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了一下:“秀琴?”
苏秀琴腼腆一笑,脸上很疲惫:“秀月,我也在你们酒店上班了,负责后厨洗碗,他们说,让我跟你住一起,你看,我行李就放在那儿。”
苏秀琴的行李塞在了苏秀月对床的下面,怪不得她没瞧见。
既然都这样了,苏秀月自然也不能说什么,苏秀琴能找到工作那也是苏秀琴的本事,反正她俩也是凭自己本事赚钱,何况两人本身也是堂姐妹,住在一起也的确能互相照料。
她赶紧起来帮苏秀琴收拾了一番,两人这才休息了下来。
这几天,苏秀月再也没有遇到过周明宽,倒是有一天模模糊糊地梦到了他,梦里还是自己下班的时候,他忽然出现,揉揉她的头发让她赶紧上车。
那场景真实地不像是梦,苏秀月难受得醒了过来,嗓子发干。
梦里有多欢愉,现实就有多干瘪,她摸索着起来喝水,秀琴醒了,问她:“秀月?你可是不舒服?”
苏秀月轻声说:“没有,我就是口渴了。”
然而喝了水躺到床上,苏秀月才觉得脸颊发烫,浑身不舒服,她想着应该是自己洗完澡穿着薄睡衣起来帮苏秀琴收拾东西着凉了,但是睡一觉也许就好了。
这大半夜的总不能还往医院折腾,尤其是她现在也浑身没力气。
不知道睡了多久,苏秀月迷迷糊糊地喊了句:“难受……”
苏秀琴赶紧爬起来开了灯,发现苏秀月已经脸颊通红,都有些叫不醒了!
她赶紧跑出门去,却不知道叫谁,心里一急想着下楼出去买退烧药,刚跑到楼下又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药店在哪里。
远远地看见一个男人抽着烟坐在树下,苏秀琴跑过去急得手足无措:“你,你知道药店在哪里吗?”
原本低着头的男人缓缓抬起头,他眼睛通红,胡子拉碴,一脸憔悴,苏秀琴吃了一惊:“你怎么会在这?”
周明宽摁灭烟头,凌晨三点出现在这里,的确不对。
他看了看苏秀琴,这才忽然想到,只可能是苏秀月发烧了。
周明宽没有理会苏秀琴,直接大步冲过去上了楼,等赶到苏秀月的房间里,他心里猛地收紧,看着床上蔫得跟小猫儿一样的苏秀月,他又是气又是心疼,一把把她包起来,胡乱拉了一只毯子把她盖住。
苏秀琴紧跟在后面,周明宽这才回头跟她说:“记得锁门,带上两件她日常穿的衣服。我先带她去医院。”
苏秀琴猛地点头。
到了医院,尽管周明宽很心疼,但在医生看来不过是普通的发烧而已,只是烧得有些厉害罢了,护士给苏秀月开了药,又说需要吊水。
周明宽见那吊水室里的椅子又冷又硬,干脆就坐下来,让她窝在自己的怀里吊水。
银色的针管插进她白腻的皮肤里,周明宽别过头去没有再看,怀里的人虽然没有醒来,但看她的样子并不舒服,应该是在昏睡中。
他靠在椅子背上,想起来她走的那天说的话。
她已经不是小时候的那个她了,的确,这样的她跟小时候的那个小哭包完全不一样了。
小时候他的确是有把她当妹妹对待的情分在,但是这次回来之后跟她相处得点点滴滴,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认识了另一个她。
每次看见她一个人在路上奋力地走着,简直像一株在风中倔强摇晃的木棉,那股劲儿不让任何人亲近。
苏秀月的梦想,他周明宽是知道的,也敬佩的,他甚至还想过,自己这样的工作,适合做一个合格的丈夫吗?适合她吗?
他虽然这次回来了很久,但是时不时只要有任务就要出去执行,只怕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安定下来,而他的骨子里也是不愿意安定的。
所以,他又想对她好,又在怯懦,他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对她好,什么叫对她不好。
哪怕经济上他完全没有困扰,可以让苏秀月过得很好,甚至可以让苏家也过得很好,但如果他一走,苏秀月再遇到这样的夜晚,该怎么办?
他已经连着好几天睡不着,实在烦躁的时候就骑着自行车到了她宿舍楼下坐在树根地下抽烟,静静地熬到天亮,就好像她在陪着自己一样。
苏秀琴把衣服送来就被周明宽赶走了,等苏秀月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五点了。
她迷迷糊糊地发现,自己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再往上看去,是男人青色的下巴,高挺的鼻梁,紧闭的眼睛。
是周明宽,他抱着自己靠着椅背睡着了。
他的胳膊还稳稳地箍着她,像个摇篮,苏秀月心里一震,继而是难言的酸甜,她微微朝他胸口靠了一下,接着又赶紧离远了一点,悄悄地从他怀里想下去。
周明宽立即睁开眼睛,嗓音沙哑:“睡醒了?”
苏秀月想到自己在他怀里跟个孩子似地睡了那么久,不好意思地说:“嗯……你,你怎么在这里?”
周明宽看看她,嘴角沾染些笑:“因为想见你,半夜跑到你楼下,结果碰到你堂姐下来给你买退烧药,我就把你带医院来了。”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让苏秀月很难受,没有感动是假的,她喉咙发硬,半晌才慢吞吞说道:“你,你不累吗?你回去睡觉吧。我已经好了。”
药水差不多快吊完了等会让护士拔针就可以了。
周明宽果真站起来了,但是却说道:“那我出去给你买早饭,你在这等我。”
他出去买早饭的空当,苏秀月心里百转千回,她宁愿周明宽没有带自己来医院,宁愿是苏秀琴简单地给自己喂几片退烧药。
因为此时此刻,她发现自己心里的某种念头在疯狂地,疯狂地生长。
她真怕,真怕自己下一刻就忍不住要说些什么。
时间过的那么快,早上的医院人渐渐多了起来,周明宽买回来好几样早饭,都是清淡的口味,一一在她面前放好。
看着他驾轻就熟地做这些事情,苏秀月心里愈发难过。
“明宽哥,你喜欢冒险吗?”
周明宽的手微微一顿:“我的工作就是冒险。”
苏秀月看着他,她其实一直以来都还不知道他是做什么工作的,只知道他很久之前去当兵,一去十年才回来。
他很想回答说,我喜欢冒险也喜欢你,但却觉得这样的话不负责任。
周明宽递给她一只包子,自己也拿起一只包子吃了起来,一边缓缓说道:“当然,我知道很多人不喜欢冒险,也不敢冒险。我们的责任就是用自己的冒险来获得别人的平安。”
两人之间静默下来,周明宽忽然侧头认真地问她:“我有没有说过我喜欢你?”
苏秀月脸上微微染上红晕:“我不记得了……”
周明宽一笑,像是失落又像是满足:“不记得了就好,就像十年前一样,我走了之后你就把我忘了,这样是最好的。否则人的记性太好,日子总是不太好过的。”
苏秀月心里升起的火被浇灭了,她不想去猜这话是什么意思,但绝对知道这话让她很难受。
“可是,可是就算我不记得了,你又重新让我记得了,你……你这人……”她憋了半天,不知道如何开口。
难道要她说,周明宽,你让我喜欢上了你,现在又说这话?
周明宽低下头,他的拳头微微握紧,再过三天他就要走了,这次是去祖国以南,什么时候回来完全不知道,也许一个月也许几年也许永远回不来。
“秀月,以前是我自以为是,后来我想明白了,我们有各自的路要走,有些东西只能藏在心里。”
苏秀月一口包子也吃不下去了,她难受得厉害。
凭什么呀!他勾搭了自己半天,就用这话来打发自己?
苏秀月越想越气,他大半夜抱着自己在医院,抱完了又说这样的话?
“周明宽,你欺负人!你不就是想跟刘局长的女儿结婚吗?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你的确自以为是,以为我会喜欢你是不是?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无论你对我有多好,我一天也没有喜欢过你,因为我喜欢的人,不会因为任何原因拒绝他!”
她越说越难受,白净的脸上忽然滚落两滴泪。
周明宽立即慌了,伸出手指给她擦眼泪。
“你别哭,我刚刚是说胡话,秀月……秀月你别哭,我没有要跟谁结婚,刘局长的女儿我更是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们只是见过两次面而已。”
苏秀月咬着唇,一眼不发,但眼泪却在不停地掉。
周明宽发现那眼泪水他擦都擦不干净,心里愧疚得很:“秀月,是我不好,别哭了,你以后说什么我都听你的,我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你还在生病,不能这么哭,听话啊。”
苏秀月恨恨地看他,哭得声音微微打颤:“我说让你走,你走么?”
这自然是不能听的,周明宽脸色一阵尴尬。
苏秀月又说:“我说让你去跟刘局长的女儿结婚,你结么?”
周明宽再三认错,围着她着急地解释:“别说是刘局长,就是刘主席,刘联合国会长,刘菩萨的女儿,我都不会看一眼。”
苏秀月忽然噗嗤一笑,她委屈得很,把包子往旁边一丢,忽然就搂住了他弯下来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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