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举手投票吧。”
樊山兰:“我不同意,本来他们下窑的人就多,这不公平。”
最后一直僵持不下,后天就是八一晚会了,爱红急的都快要骂人了。最后只得道:“大家先休息休息,我们一会儿再讨论。保证每个人都有个满意的答案。”
大家都坐在原地休息,何露小声的说:“不如歌曲串烧吧,谁唱谁的歌,最后再合起来唱。”
“这样行吗?”爱红有些不确定,“以前都是大家一起唱一首歌的,像我们刚刚进厂子里的时候,哪有这样的事情啊,谁不是让干啥就干啥。”
这是爱红第一次组织这个节目,又得主持又得策划,这么出风头的事情不知道多少人心里羡慕呢,当然想使绊子的人不少。
尤其现在进厂子里的人,谁没个亲戚在厂子里啊。这樊山兰使这么大劲反驳爱红,还不是因为她娘和何大姑都在厂委里。
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
爱红把这个结果说出来,大家都安静了下来,现在每个人都能唱自己想唱的歌了,实在没有理由不同意。
樊山兰想了一会儿:“那咱们没有配乐啊,没有配乐怎么唱?”
“这个你放心,保证有配乐。既然大家都知道自己要唱什么了。咱下午过来彩排的时候呢,就演示一遍,毕竟咱们是时间紧任务重。毛.主.席说过:‘路是人走出来的’,我相信大家一定能圆满的完成任务。”
中午吃饭的时候,何露好奇的问道:“爱红姐,你去哪里弄配乐啊,听咱们工会的傻大个说你不是就会好多种乐器啊?”
“我是没有那个精力再去配乐了,不过山人自有妙计,下午你就知道了。”
何露放下心来,既然爱红说有办法那就是有办法,毕竟这不是小事。
果然,下午的时候爱红带着一位拿手风琴的人,留着油光光的“燕尾式”大背头,打扮的十分时髦。何露站在王君身边,就听见她倒吸一口气。
看来这个人来头不小。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咱们县里的钢琴师,是上海大学音乐学院毕业的。大家放心,他肯定能弹出咱们需要的曲子的。大家只要好好唱歌就行。”
王君动了动何露:“你姐真有能耐,这位可是不好请。”
何露眯着眼看着面前熟稔的两位,看来工会的傻大个是个炮灰啊。面前的两位才是良才女貌啊,而且都会乐器,就是将来也有共同的话题。
下午排练一下午,合唱才依稀有了点规模。何露估计这两天的任务都是唱歌,她得趁着现在还没有正式开始工作,去邮局一趟,看看有没有消息。
爱红排练完指着钢琴师道:“小露,这是我小学同学刘援朝,小时候就学习好,后来还跳级了呢。这不早早就毕业了。”
何露问了声好,刘援朝脸红的点点头:“爱红和我提过你,有时间请你喝汽水。”
爱红的脸红了红,看的出很喜欢他。
何露心里却是有些担心,这样张狂的发型,过一段时间都是“疯资修”和“腐朽”的证据。
“对了,你大姑让你下班去找她一趟,你快点去吧,省的她走了。”
“行,那我就先去了啊爱红姐。”
厂委里的人都大部分走完了,何小南见了何露,笑着道:“给你说个好消息,咱们厂子里之前有位住宿舍的姑娘要结婚了,这不就空下来了。我好不容易才给你争取到,姑领你过去看看。”
何露心里“啪嗒嗒”开始放礼花,早上她还为了薛二菊说的话而烦心,没想到到下午事情就解决了。
宿舍是真心的不大,比罗和平的宿舍小多了。尤其是这间宿舍住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今天刚刚见过的樊山兰。
“何主任好,小何同志好。我是樊山兰,今天刚刚来厂委报道的。”
“为人民服务,见到你很高兴。”何露打了个招呼。
何小南笑着道:“这是我侄女,这不小朱要结婚了,这宿舍以后就是你们两个人住了。”
原来这开始的确是一间宿舍,只不过要的人太多了。最后只得把宿舍再放了一张床,做成双人宿舍。
目前,有个地方住就挺好的。
“宿舍就是这样,你先住着吧,有好的大姑再给你留意着。走,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就能过来住了。”
樊山兰也堆着笑容:“是啊,终于不用在家里挤来挤去了。何露同志,你家里不是在上溪巷子那边吗,那边不都是院子,也不够住吗?”
“住都是够住了,只不过想着自己出来住,也能锻炼锻炼自己。”
何露哼着曲子回罗婶子家里,在巷子口的时候差点就摔倒,何雪竟然阴沉着脸躲在后头。伸出一只脚来想要绊倒她。
何雪见何露躲了过去,准备直接上手打何露。何露岂有是站着不动让她动手打的人,一只手就接住了何雪的胳膊。
这经常干活和不干活的人在体格上就有着明显的区别,何雪非但挣不脱,手臂都渐渐发麻起来。
“你这个杀千刀的贱人,你也不怕造雷劈?”
何露欣赏者何雪涨的通红的脸,“遭雷劈?你是说的你自己吧?你这么激动,让我猜猜是发生什么事了?不会被学校开除了吧?”
“你!这个铁姑娘一定是你给我报的!不过我是不会去的,要去也是你去,你娘肯定不会让我去的!”
“你这么确定吗?再怎么说我也是她闺女,小事上依着你,但是这么大的事上你怎么知道她会让我去?就是她让我去,我爹呢,我哥呢?”
何雪虽然也有这方面的想法,但是被何露一点破,立时嘴硬的道:“那可不一定,你家里欠着我家的!要不是我爹的腿受伤了,这城里的工作怎么可能轮的到你们家。”
“这话你慢慢留给我爹说吧。”何露狠狠的拧了一下何雪的胳膊,希望以后能给她留下个什么后遗症,才慢慢往罗婶子家里去。
何雪揉着自己的胳膊,感觉里面的筋都在麻。想哭又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咬着牙往村里走去。
罗婶子知道何露竟然有了宿舍,不由得哀叹道:“你这孩子,不是说让你在家里好好住着,干娘家里又宽敞,何必去厂子里住啊,这一个小姑娘自己住着,我可是不放心。”
罗和平道:“厂子里面还算安全,娘要不我也去厂子里住吧,不然那间宿舍空着也是空着。”
“不行,家里有地方住干啥一个个要出去啊。小露啊,你这样,这边住两天,那边住两天的,行不行?”
何露点点头:“干娘,我知道了。真是谢谢干娘。”
这个无私的对她好的罗婶子,只可惜不是她亲娘。
“娘,没事,到时候在宿舍住两天她就回来了。那么点的宿舍还住着两个人,何露这么挑,肯定住不惯的。”罗天亮笃定的说,“再说,她还得给我洗衣裳呢。”
何露:才不是,她接下来要买大房子,上下几层的欧式小别墅。
“二哥,邮票呢?你不是骗我的吧?”
“骗你个小女孩干啥,过两天给你。今天的衣裳放在盆子了,昨天洗的不干净,都还有汗渍,今天好好洗啊。“
“我打你的腿,整天就知道欺负小露,幸好老三还是个小子,要是个妹妹,还不被欺负死!”
罗老三:“娘,说啥呢?我咋就幸好是小子了,你不是天天盼着我是个闺女。”
罗婶子被噎了一下,气的说道:“你们一个个真是不省心,娘也不管你们了,爱咋咋地。”
“娘我也没说啥啊。”罗和平觉得自己有点委屈,明明就是反问一句,这女人就是可怕。
罗天亮嘲笑了罗和平几句,斗完嘴晃悠悠的又出门了,何露十分怀疑他又去黑市上买白面吃去了。这个家伙才是一点苦也受不了,衣裳不愿意自己洗,饭还得是精细粮。
好歹老三是个大学生,钢厂又急缺这样的人才,所以给的条件很不错,平时还有特供,所以吃的要求高点也能理解。但是这老二也不知道是咋养成这么叼的。
“小露,不能只给老二洗,我的衣裳也给你放到盆子了,你看你明天搬家是不是还得三哥去帮你!”
何露突然觉得,她刚刚真是白夸老三了。不仅是老二吃不了苦,老三也是个懒蛋。兄弟俩一个货色!
就是不知道老大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人。
“小露,你不用搭理这两个臭小子,整天就知道欺负你。叫干娘说,你还是好好在家里住着吧,这样你娘也放心......不然你搬到厂子里了她才是会不依不饶去闹的。”
没错,按照薛二菊的个性,那可才是闹腾的开始,没见她只是来罗婶子家里住着,薛二菊就天天来让她回去,又是吵又是闹的。
只不过最近何雪的事情就够让薛二菊忙的了,暂时顾不上她。何露都能够想象到未来几天的刀锋血雨。要是能趁此机会彻底断绝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好了。
她一定要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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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何雪走到村里的时候,月亮已经高高的挂在天上,何家的大门早已紧锁。何雪拍了半天的门,常丽梅才过来给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