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想起之前阮艺说祁盏的未婚妻,心道莫不是在寻她,便问:“可是在寻祁盏的未婚妻?”
顾衡沉默着不说话,眼睛始终盯着阮艺,刀疤顿时有点不开心,但畏惧他只能耐着性子同他周旋,顺带把阮艺往身后藏。
顾衡使了个眼色,指了指阮艺道:“就是她。”
除了圈子里的人知道顾衡同阮艺的关系,鲜少有人知道,刀疤男自然也不知道顾衡是阮艺的监护人,还当是他半道上看到了,想据为己有。
“难道她也得罪了顾少?”刀疤男不解,怕阮艺真犯了什么事儿得罪了顾衡这档子人,皱了皱眉头。
顾衡摇头,紧抿着的嘴唇微微启开,低沉的说:“是得罪了,所以能把人给我处置吗?”
刀疤男犯难,他自然是不想给,但顾衡直直的看着他,不怒不笑眼神平静藏着逼仄感,后背一阵发凉,怵了怵没同意交出人。
刀疤男略带歉意的说:“顾少,她也欠我不少,不如我帮你解决也别脏了你的手。”
顾衡眼眸眯了眯,再睁开时染上了一层寒霜,他扯了扯嘴角,淡淡的说:“不老烦了,人交给我就行了。我们处理人的手段可比你们残忍。”
一去一回,顾衡四两拨千斤,暗示他们这档子手段有多凶辣,刀疤男也听出了顾衡也想敲打敲打他,仗着背景谁也不敢真拿他不放眼里,那就是自讨苦头。
他只能认栽,叹可口气后,恋恋不舍的把阮艺推到了顾衡的面前,冷冷的说:“顾少面前你他妈老实点。”
阮艺身子发软,被刀疤男猛地往前推,踉跄了几步差点栽在地上,好在顾衡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刀疤男感觉气氛不太对,看顾衡的眼神也多了些玩味,顾衡扶住阮艺偏头说:“你赶紧带你的人,不然警察一会儿就来了。”
刀疤男狠狠剜了一眼阮艺,好似在说:到了顾少手里不见得走运。
一行人撤退,房间骤然陷入了死寂。
阮艺从顾衡的怀中撤出,惊魂未定,白着脸说:“谢谢。”
顾衡怔了一下,随即苦笑了一下。
他环视四周一遍,没看到要找的人,狐疑的问:“陆青青呢?”
阮艺被戳了一下,募地抬头见他四周探寻,不可思议的问:“你是为了她来的?”
她冷笑了,心道以为他是为了自己安危来的。
顿时一股凄凉之感,涌进了内心深处,浓的抹不开。
顾衡沉默,陆青青的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明明就是房间内,这巴掌大个地方怎么就没人?
难道是刚刚没注意被刀疤男带走了?
要真把她弄丢了,祁盏不得从南非回来杀了他。
他转身厉声问了一遍:“我问你陆青青人呢?”
顾衡被吼得眼眶一抖,瞬间红了起来。
“顾衡,你们眼里是不是就只有那个女人?”她嘶吼着。
她差点被刀疤男轻薄了,他看不到?
他不关心吗?
为什么祁盏的眼里只有陆青青?
到头来,顾衡的眼里也只有那个女人?
凭什么?
她凭什么能夺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阮艺突然发疯,顾衡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他没工夫同她瞎掰扯,转身就要往外追。
阮艺疯了一般,飞快的绕到他面前,伸双臂挡住顾衡,与他对视:“你不许走。”
顾衡扯开她的手臂,冷声训道:“别闹。”
闹?
她只不过想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就成了闹?
那这些年算什么?
她不管,见顾衡要出门,从后箍着他的腰抱住他,不肯让她走。
“你不许走。”她还像以前一样冲他任性。
顾衡烦得不行,耽误一分钟,陆青青就可能有危险,偏偏阮艺还不让好过,他再好的耐心也被磨到了极致,抓住她的手用力分开。
转身推了阮艺一把,指着她的鼻尖一字一顿道:“安、分、点!”
阮艺从没看过愤怒的顾衡,哪怕上次打架他也只是沉默自责,良久的自责后说了几乎不痛不痒的教训,继续对她偏纵。
这次不一样了,他眼刀子锋利,语气都剐人。
“顾衡。”陆青青在角落里,发出轻微的声响。
顾衡怔住,确认自己听到的不是幻觉,这才转了一大圈儿,也没确定陆青青的位置。
她不是故意躲着不出,吓得双腿绵软无力,喉头发涩说不出话来。刚想这出来,顾衡一顿劈头盖脸,她索性窝在角落里恢复恢复体力。
顾衡的目光锁在绒布后的身影,快步走过去扶住陆青青,细心盘问:“有没有伤到?”
陆青青笑着摇头。
阮艺又气又恨,还有嫉妒和癫狂。
她在现场找过并没有看到她,心道要不是她躲起来,她也不会白白受了刀疤男的轻薄。
陆青青丝毫不避讳阮艺,冷冷的笑:“怎么,我安全无恙你很失望?”
刚阮艺“病急乱投医”的那几句话,她听得一清二楚。若不是亲耳听见,还真以为是别人下瞎编排的,阮艺的心比蛇蝎还毒。
阮艺瞪着眼睛失神,说不出一句话。
顾衡心软了,不好说什么责备的话,只得对陆青青说:“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后果真不堪设想。”
陆青青这才从裤兜里缓缓掏出手机,按掉了一直保持的通话。
原来她拼命相救的人,其实打了主意要把她推入深渊,真让人寒心。
顾衡感激之情溢于言表,阮艺不明所以,沙哑着嗓子问顾衡:“你刚说什么意思?”
顾衡心中有愧,但想到阮艺这些恶毒行径,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说:“刚刚刀疤找你麻烦,是青青悄悄打电话给我。”
阮艺怔住了。
不可能是她!
她恨不得她出事儿。
同时,她不得不重新看向陆青青,眼神晦暗不明。
陆青青冷笑了一声,恨不得把刚刚听见的那些话都昭然天下,原本有的那么一丝同情,化为乌有。
难怪祁盏那么讨厌阮艺,她这样的人就不值得称之为人。
“没事,要不给你打电话,恐怕刀疤带走的人就是我。”她冷笑。
阮艺浑身一颤,垂下眼眸。
顾衡不明白,动了动嘴角,陆青青索性同阮艺撕破脸皮:“你来之前,刀疤要带她走,她可是嚷着要把我揪出来送给刀疤啊。”
阮艺头埋得更低,身上没了那股子嚣张冷傲的气焰之后,平添了几分可怜。
不过她并不值得陆青青可怜。
顾衡大骇,脸色沉到了谷底,扭头不可思议的质问:“青青说的都是真的?”
阮艺不做声当默认。
顾衡气急败坏,扬起巴掌作势要打阮艺,在空中颤了颤捏成了拳垂在了身侧。她泫然欲泣的样子,跟那个人太像了,他下不了手。
“你为什么会惹上刀疤?”他烦躁的捏了捏眉心。
阮艺闷柿子一个,死活不说一个字。
顾衡急得骂人,阮艺只是红着眼任由他骂,骂着骂着又心软了,连着叹了好几口气。
陆青青心道,可真是个会演戏的人,顾衡祁盏都是被她演技给骗了。
如果不拆拆她,指不定还会做些下三滥的恶毒事。
“祁盏的手不就是拜他所赐,她给钱刀疤让他们弄的。”陆青青压着火气,尽量维持冷静。
顾衡目瞪口呆,缓了一会儿忙开脱:“不可能,祁盏说是跟高家人打架的时候弄伤的。”
陆青青闻言并不惊讶,只是缓缓问道:“高家人是什么人?”
“高氏集团,房地产龙头企业。”顾衡如实回答。
当时祁盏拖着血淋漓的手来找他,一字一句都是只是提跟高家有关,与陆青青所说出入太大,他不免怀疑真假。
“呵。”陆青青掀了掀眼皮,心中一阵刺痛,“我早就让爸爸查清楚了,出事当晚祁盏确实只是跟高家谈判城南那块地皮,高氏集团的人不是刀疤那种人,不会谈不拢就动粗。祁盏的手,是从高氏出来在停车坪被人围殴的。谁会蠢到在自己地盘上犯事儿?”
这种问题,她一个女孩子能想到,难道顾衡就不能想想?
顾衡回味着她的话,脸色越来越沉,眼底的怒气越来越重。
抬眸间,触碰到陆青青笃定的眼神,竟有了一丝慌乱。
难道祁盏当时真没说实话?
陆青青不强迫他接受这一切显示,她信他是个理智的人会想通这一切,便接着说:“你还是不相信是阮艺?”
顾衡不说话,代表了他心中的观点。
陆青青也不着急,他维护阮艺也不是一时半会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免不了一时难以接受,“祁盏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如果真是高家人做的,早被祁盏闹得满城皆知了。他现在之所以吞了苦楚不说,是为了维护你的面子,不想你难做。”
顾衡如遭重击,张了张嘴,喉头里塞了棉花说不出一个字儿来,只是踉跄了几步,被阮艺一把扶住。
他偏头问阮艺:“你哪里来的钱给刀疤?”
阮艺浑身一抖,紧咬着唇不说话。
陆青青冷嗤“二哥,你得好好盘问她这笔钱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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