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没,咳,没要求了?”魏南挑眉。
“你自己听听。”戚昕然都不想说他了,“你这声音跟原来是一样的么。”
魏南:“……”
咳,好像是有点儿沉,喉咙还略微沙哑。
“那少喝点儿总可以吧?”他好声好气地打商量,“反正也好得差不多了……”
“不行。”戚昕然残忍拒绝,“就剩一碗的量,你再少点儿,剩下半碗谁帮你喝?”
魏南小心翼翼道:“可以倒掉……”
“我特地出去买药材,守在这儿,给你熬了仨小时的药。”戚昕然看着他,笑得特别温柔,“你他妈敢倒一个试试。”
魏南:“……喝,我喝!”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求生欲强烈的魏先生。:)
假期第一天起晚了的作者菌……明天继续更新~(假装能早起.jpg
☆、08
不过事实证明,这药难喝归难喝,效果还是很不错的,第二天睡到自然醒之后,魏南同志就活蹦乱跳地去机场准备上班了。
戚昕然没他舒服,昨晚赶在9点前匆忙回到宿舍,迅速把违禁物品收进储物柜里坐等辅导员来敲门,结果9点半辅导员通知说今晚有事忙,改明晚再来检查,她又把东西拿出来插上,想烧点儿热水喝,等水开的时候还进浴室洗了个澡。
洗完出来看到宿舍群炸了,两个远在图书馆学习的舍友都在疯狂艾特她,让她赶紧收东西,说班里通知10点钟辅导员还是要来检查,害得她头发都来不及吹,手忙脚乱又是一阵收拾,连自己烧的开水也忘了,拿电热壶的时候不小心就烫到了手。
“哎,真没见过您这种求人帮忙还这么嚣张的。”
钟情看着那根冲自己竖起的中指,一脸无奈地叹气。
“您要不先看看烫到哪儿?”戚昕然也很无奈,“我不这样您能涂得上药吗?”
她的中指右侧烫出了两个大水泡,亲亲密密地并排挤在第二个指节上,又红又肿,手指间稍微靠近点儿都容易擦到,疼得要命,索性就把这根手指单出来竖着了。
“也就我能忍忍。”钟情拿棉签蘸了烫伤膏,边给她涂边说,“要换了别人被你这么一比,当心挨揍。”
“行行行,嘶,你轻点儿抹,轻点儿。”
戚昕然应得敷衍,这话自然也没记在脑子里。
隔天下午在录音室见到某人,问起她发朋友圈说烫到手是怎么回事,她又想也不想地冲他竖了个中指。
魏南:“……”
什么意思???
现在见面打招呼的方式都这么新潮了?
“就这儿烫了一下。”戚昕然看他那表情就知道又误会了,把中指往水平方向转了90°翻着给他看,“并不是要跟你打架谢谢。”
“……哦。”魏南这才仔细看了两眼,还真烫得挺厉害的,“上过药了没?”
“早上上过。”她皱了皱眉,“现在估计药效过了,又开始疼。”
“有带出来吗?”魏南说,“烫伤膏。”
戚昕然摇头:“中午上完课我就直接过来了,没回宿舍。”
“再买一管吧。”他知道这附近就有个药店,站起身,“反正我戏份都补完了,坐着等也是等。”
“不……”戚昕然话没说完,人已经拎起外套走出录音室,连杵在门边的策划都没给打声招呼。
坐着等也是等?
他等谁啊。
“南临有事?”策划抱着本子过来问她,“走得那么急。”
“啊。”戚昕然愣了愣才说,“他不是录完了吗?”
“是录完,但刚刚也一直没走。”策划说,“我看他像是在等你。”
“等我干嘛?”戚昕然心下一跳,翻着手里的剧本说,“我还有好几场戏吧。”
“我也这么跟他说了。”策划笑,“但他说有时间,可能想等会儿送你回去。”
“是么。”戚昕然只好也笑了笑,然后低下头佯装专心看剧本。
其实这里回学校挺方便的,有地铁直达,也不是非得他送啊。
……估计就是想借口和她吃晚饭吧?
“哎,北棠。”策划抬手撞了她一下,眯眼小声道,“其实你跟南临是什么关系?男女朋友?”
这话要换了别人来问,戚昕然理都不会理,这和她没跟舍友坦白是一个道理,她同样不喜欢跟工作中的人谈及自己三次元的事。
也就是这个策划跟她认识得比较久,聊得挺熟了,知道对方不是什么大嘴巴的人,她才愿意多说两句。
“不是。”她淡淡回答。
“那就是他在追你咯。”策划有点儿兴奋,拽着她的胳膊捏了捏,“你对人家有没有想法啊?”
戚昕然在心里叹气,回了一个字:“没。”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叹气。
“没想法?不对,”策划皱眉,“你这是暂时没想法还是完全没想法?”
戚昕然想了想,又叹了口气:“暂时吧,大概。”
从知道他喜欢她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可能完全没想法了。
只不过以前想的是不让他说出口,怕摊牌后彼此连朋友都做不成。
而现在……是她觉得自己还没准备好。
没能好好地告别上一段暗恋,也没有足够的勇气迎接下一段感情。
她不想因为一个意外就随便做出什么决定。
对谁都不公平。
“哎,大神回来了。”策划冲她眨眨眼,“我先撤了,你俩好好待着。”
什么好好待着,她来这儿是工作,又不是为了跟他待的……
嘶,又碰到那儿了。
戚昕然咬着牙翻过中指看了一下,俩水泡仍旧又圆又大地相互挤着,没早上那么红了,但就是丝毫不见消退,也不知道要疼多久。
“买到了。”魏南微喘着气进的录音室,看样子是跑回来的,额角还微微冒了汗,“轮到你进棚?”
“没。”戚昕然抬眼看着他那脸,顺手抽了张纸巾拍到他额头上,“急什么,百米冲刺呢。”
魏南笑笑没说话,接过纸巾在脸上胡乱擦着,跟她一块儿到休息区的沙发坐下。
“这么多东西……”戚昕然拎过他手里的小塑料袋打开看,除了烫伤膏、棉签和防水纱布,居然还有消毒针和酒精棉,顿时别开视线瞪他,“你、你买这个干嘛!”
“什么?”魏南把纸巾揉了丢垃圾桶去,回来见她一脸震惊的样子,于是往袋子里看,“哦,药店的人说烫出水泡要刺破了再涂药才好得快,我就买了。”
他解释完就坐在她旁边,把几样东西的塑封纸都拆掉,用酒精棉给自己的手指简单消毒,以免碰到她伤口。
“手指伸出来。”魏南说。
虽然消毒针是已经处理过的,但保险起见,他又用酒精棉擦了一遍针头。
对面没有反应。
“哎哎,让你伸手呢。”魏南已经拿好消毒针了,“发什么呆。”
对面还是没反应,甚至眼神儿都没往他这边看。
不是发呆也不像生气。
“……咳。”魏南忽然想到一个不可能的可能,“你不会是害怕吧?”
“闭嘴。”戚昕然立马转头瞪着他,“谁害怕了。”
“那手拿来。”魏南冲她摊开手,嘴边勾着几分笑意。
“啧。你就,”戚昕然紧紧皱着眉,“不弄这个不行吗?”
“买都买了,当然要弄啊。”魏南难得见她怂一回,无奈又好笑,忍不住逗她,“你是小孩子吗?还怕针。”
这回戚昕然连话都没了,咬牙盯着那尖锐的针头,感觉头皮有点儿发麻。
……她是真的怕啊。
小时候身体不好,老生病,妈妈又是儿科医生,上个班就能顺路拎她去医院打针,而且每次去注射室还要看别的小朋友打,一个个被大人压着又哭又闹的,场面堪比上刑,她本就害怕,看多了晚上回去做噩梦,梦见小孩们光屁股趴成一排让那些白衣坏人不停地扎针,吓得她直哭。
长大后稍微好点儿了,但估计是留下了阴影,她现在只要看见尖锐的针头就瘆得慌,整个人从头凉到脚还带点儿手抖的,当初选择不学医也有这个原因在。
谁知道某人会突然来这么一出……
“行吧。”魏南收起笑意,伸手将她还僵着的中指拉过来,放在自己腿上,“你闭上眼。”
“我不闭。”戚昕然立刻拒绝,那样显得她太怂了,“你别废话,快点儿。”
魏南握住她的拳头,虎口卡在那根负伤的中指根部,防止她忽然抽手,用酒精棉轻擦了擦水泡表面。
“真不闭眼吗?”他又问了一遍。
“你管我。”戚昕然的犟劲儿也上来了,偏不肯照做,咬牙催促,“快点儿!”
哎,嘴真硬。
魏南能感受到掌心里逐渐变凉的温度,以及她压抑不住的微颤,但也拗不过她这牛脾气,于是低下头,扣紧了她的手,将消毒针对准靠近根部的水泡。
然后轻轻一戳。
“唔。”
针尖很细,水泡几乎一戳就破了。
淡黄的浑浊液体缓缓流出来。
但肩上忽然沉下的重量让他整个愣住了,好几秒才猛地反应过来,匆忙拿棉签把排出的液体一点点吸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