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给你捂捂。”席烈说着伸出大手,作势就要被她搂进怀里。
“你可别乱动了,一会儿又把枪眼给崩开了!”沈觅冷着脸,烦躁地白了他一眼。
“……”席烈闻言悻悻地收回手,感受到了暴风雨来临前的恐慌。
“那些人居然有枪,你还敢一个人去,报警了吗?人抓了没?这是犯法的!要不要命了你?!”
果然,不出三秒,沈觅板着脸,又开始唠唠叨叨地训斥起他来了。
刚才还温柔如水,他说什么就乖乖听话的女人,突然就摇身一变,成了个母老虎,他自知理亏,闭着嘴不吭声。
“你们这些骗子,以后别想我听信你们的鬼话,现在一个个在我心目中的信用度,为零!”沈觅说着,冷哼一声,气呼呼地在一旁坐下,看着他吃瘪的脸色,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那些坏蛋有枪啊!是随时可能让他没命的啊!得亏他福大命大,不然她现在可得守寡了!
唉。造孽。
“哟,难得一见!”一道女声突然响起,席英月翩翩而入,一双眸子促狭地盯着满脸尴尬的席烈。
“我这了不起的侄儿,也有被老婆训的一天。难得!”席英月说着,轻笑出了声。
“小姑,快坐。”沈觅飞快地站起身,招呼道。
“听杰森说我的宝贝侄儿去闯了回龙潭虎穴,横着回来了,我就寻思着来看看。”席英月非但不心疼这个负伤的亲侄儿,反而满脸的鄙夷。
“一个个的,趁我躺着,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席烈无语地咋舌,受了点伤,真是天下大乱,几个平时大哥大哥地叫他的人,全叛变了。
“怎么样?这么大个人了,做事怎么跟个小孩一样,回春了?”席英月挑眉,揶揄地说着,随即拍了拍沈觅的肩膀,“辛苦侄媳妇了,可怜你,被他的外表所蒙蔽了。”
沈觅干笑两声,剜了席烈一眼,忙不迭地点头。
“我累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说不过她们二个,他悠悠地叹了口气,作势闭上了眼。
“行了,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说,已经有风言风语开始传你跟文文的关系不正当了。这次他们倒是变聪明了,没有贸然在网上发什么东西,只是以讹传讹,再不过多久,云城就传遍了。最后放出照片,一发入魂。”席英月云淡风轻地说着,好像这个事儿的主人公不是自己的亲侄儿一样。
“……最严重的后果是什么啊?”沈觅咽了咽口水,蹙起了眉。
“烈儿一个少将军衔,结婚之后和手下还传绯闻,肯定落得个作风不正,败坏风气,这影响可是很不好了。”席英月说着,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不是说要转文职,还是提前退役来着?我都没问怎么样了。”沈觅突然想起来,忧心地抓住他的胳膊,问道。
“上级没批,给打回来了。”席烈眉头紧蹙,恨不得从床上蹦起来,去跟宋景轩两个人好好的唠唠。
“文文这两天也不接电话了,前天还给我送了个限量版的包包,但是人没露面。你给我说说,发生什么事儿了?”席英月拧眉,那眼神好像席烈又做了什么伤害人家小姑娘弱小的心灵一样。
“小姑,是这样的,她最近有点奇怪。”沈觅说着,将之前的事情一件一件地告诉了席英月,包括在洗手间里偷听到的对话,还有宋俞的事情,听得席英月眉头紧蹙,半天回不过神来。
“宋家真有个私生子?!宋景轩跟谁生的呢?当时不是喜欢罗嘉依喜欢的紧吗?”
“这个我还没时间去查。宋俞一直在国外,不好办。”席烈摇了摇头烦躁地叹了口气。
“说起来,宋俞的年龄比文文还大几岁,这么看来,早在宋景轩结婚之前,就有了呗!那段时间,不是天天追着罗嘉依和二哥跑吗?”席英月鄙夷地蹙眉,言语间尽是不悦。
“目前还说不准,不知道是不是亲生的,我也不太了解宋俞那个人,也许是在国外收养的也说不准。”
“侄媳妇,你说宋俞就是那个买车那天跟我争执的男的?看起来也不像宋景轩啊。现在文文也联系不上,不然还可以盯着她点。”席英月幽幽地叹了口气,烦躁地揉揉眉心,“事儿怎么就这么多呢?”
“盯着她?”沈觅眨眨眼,“盯着她是不是跟宋俞有来往?啊对了,看我这脑子,她现在肯定有什么东西被宋俞给抓住了,那天打电话我听得出来她特别烦躁。”沈觅拍了拍脑门,灵光一闪,嘿嘿一声笑出了声。
“小姑,咱先把她给骗出来,怎么样?”
席英月秀眉紧蹙,偏头想了想,“果然是我侄媳妇,好主意,谁来骗,你还是我?”
沈觅摇了摇头,噌地站起身,打开病房门,冲门外勾了勾手指头。
“嫂子,怎么了?”景亮飞快地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宋姝文接你电话吗?接的吧?不然怎么每次给什么东西都要你转交呢?”沈觅问道。
“不是她接我电话,是她给我打电话啊嫂子,我没事给她打电话干什么?”
“那就打,现在打。”
席英月抬了抬下巴,命令道。
“这……给她打电话干什么?”景亮一脸懵逼地看了一眼席烈,不解。
“就说……席烈肝脏破裂,快死了。”沈觅小手一挥,大大咧咧地说道。
席烈脸色一沉,幽怨地瞟了她一眼。
“老婆……不带你这么咒我的。”
“哎呀这不是形势所迫嘛,只要她露面就行,你不是挺会装的嘛,你们几个都这么会骗,待会儿可好好发挥哈!”
景亮有些哭笑不得,只好掏出手机当着他们的面儿给宋姝文打了个电话,果不其然,那头飞快地接起电话。
“怎么了,亮子。”
“宋副官,那个……席大哥有点不好……”景亮说着幽幽地叹了口气,好像进入了角色一般,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可真是让人又焦急又牵肠挂肚。
“你不是说没什么大碍吗?!”宋姝文果然急了,嗓音都抬高了好几度。
“大哥怕我们担心,骗的。实际上子弹打穿了肝脏,一直出血,这会儿人已经昏迷不醒,你要不,还是来看看他吧!”
“我,我现在有点走不开,晚上我再来吧!”宋姝文那头犹豫许久,终是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
景亮咬咬牙,看了一眼席烈生无可恋的脸色,“晚上恐怕,很难见到了……这会儿都乱成一片了,时源都慌了,正在想办法抢救呢!”
“怎么会这样?阿烈出去连防弹衣都不穿?”宋姝文难受地喃喃,随即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我马上过来,你等着!”
挂了电话,景亮无语地叹了口气。
“宋副官是真担心大哥,你们这么欺骗她,不好吧?!”
“行了,我先下去盯着,再给我派个帮手,一举两得,指不定还能盯上宋俞呢!”席英月站起身,说着便要走。
“让陈鸣去吧,杰森靠不住。”席烈下意识道。
席英月勾了勾嘴角,嗤笑一声,“我就喜欢杰森那种能变通的,就是他了,你赶紧装死吧,文文一会儿该来了。”
语毕,她快速地出了门,拽着杰森就走。
“我怎么感觉,这是个馊点子。”席烈烦躁地叹了口气,命景亮将时源叫了过来,把他推到了另外一个病房。
沈觅坐在过道里待机。
果然没一会儿,宋姝文风风火火地赶来,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阿烈呢?”她抓住景亮的胳膊,火急火燎地问道。
“在里面……”景亮垂着头,不敢看她。
沈觅揉了揉眼睛,情绪饱满且到位。
“他刚才还想见见你,最近没见你,有点放心不下。”
“都说了我有事,也不想再出现在你们面前打扰你们。”宋姝文无力的瘫坐在她旁边,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灵魂一般,豆大的眼泪从她的脸上滑落,看得沈觅都觉得有些于心不忍了。
“干嘛这样,是我让你不高兴了吗?”沈觅垂下头,嗫嚅着。
“不,是我没脸见你们。”宋姝文摇了摇头,低声道。
“怎么会,上次的事情,你是无辜的啊。而且现在好像也没什么事……”沈觅说着,暗戳戳地瞟了她一眼。
“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败坏阿烈名声的事情发生,他到底怎么样了,我怕我没有向他赎罪的机会了。”宋姝文说着,向来坚强的她,居然忍不住在她面前啜泣了起来。
心中的负罪感油然而生,沈觅叹了口气,差点演不下去。
是她错了,宋姝文的用情至深,是她低估了。
正在她犹疑着是不是该坦白的时候,房间门很有眼力见的打开了,时源装模作样地从里面出来,摘下了口罩。
“怎么样了时源?”宋姝文飞快地站起身,一双眸子里都是焦虑,看得时源也不敢对上她的眼睛。
“暂时,没什么事了,稳定下了,再观察观察。”说着,他垂下头,冲里面招了招手,席烈便被推了出来。
宋姝文一看到脸色煞白的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阿烈,你醒醒,你别吓我……是我对不起你,你给我个赎罪的机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