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丢人了?我刚才都不想认你这个老婆……”
后面揶揄的话被她一记白眼给瞪了回去,他无声地笑了笑,不再打趣她。
“刚才我看刘辰逸也来了。”他淡淡地说道。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他半夜吃多了没事把我骗出来,不然我怎么会遇到宋姝文,又怎么会知道你受伤的消息呢?”沈觅眨眨眼,站起身,跑到门口看了看,并没有看到刘辰逸的身影。
回到床边,她给自己倒了杯水,刚才好像哭得太厉害,有些口干舌燥的。三两口喝了下去,她这才感觉整个人焕发了生机,舒服多了。
“你半夜出去跟刘辰逸约会了?”席烈幽幽的说着,脸色极为难看,“趁人之危?”
“什么鬼啊?他说找我出去有事,确切的说是找你有事但是联系不上你,说起来,你还是先给我老实交代你俩之间有什么幺蛾子?不说我今晚就不睡觉了,让你接受良心的拷问和谴责!”沈觅一张嘴巴拉巴拉的像倒豆子一样,语速很快,听得席烈眉头微微蹙起。
“也没什么,我只是让他帮我查我妹妹的下落。你也知道,罗婉儿当初有个孪生姐妹不知去向,罗家跟我又水火不容,只能让他想想办法去问了。”席烈怕了她了,只好都从实招来。
“嗯??你不说我还没发现,有个孪生姐妹的事,我去……”沈觅一头雾水,惊诧地瞥了他一眼,装模作样道。
“拉倒吧你。找罗婉儿旁敲侧击,不是一次两次了吧?”席烈淡笑,脸上挂着些许宠溺,“好在他们把婉儿教育得不错,乖巧又可爱,不然,你早就被人骂神经病了。”
“……那,那我总不能去问罗彦北吧?我能接触的罗家人就一个婉儿了!诶对了,刘辰逸跟婉儿关系有所进步都是因为答应了要帮你的忙??这也太不厚道了吧?!这是欺骗人感情好不?”沈觅蓦地反应过来,想起罗婉儿跟她说起的刘辰逸的种种,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你,你就忍心,你妹妹的感情被刘辰逸那个蛇精病欺骗?”
席烈闻言脸色一黑。
“什么意思?刘辰逸不会是……他人呢?!”
“唉,刘辰逸能想出什么办法来?你呀,你是不是跟我在一起久了智商被拉低了?”沈觅无语地咋舌,起身又凑到门口看了看,发现刘辰逸正在跟陈鸣他们说话,遂伸了根手指,冲他勾了勾。
“你,过来!”
刘辰逸瞥了她一眼,这才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刚一进门,就对上席烈阴森森的眸光。
“我送你老婆过来避免了她出事儿,你就这样迎接我?”刘辰逸吊儿郎当地挑眉,踱步到了床前。
“我有话要问你,你想对罗婉儿做什么?”席烈咬了咬牙,开门见山地问道。
“不做什么啊,我能做什么。”
刘辰逸说着,一双眸子里带着些质问的味儿,幽幽地瞟向了沈觅,那眸光似是在问:你到底胡说了些什么玩意?
“查不到就查不到,别想为了一个条件,去伤害我妹。”席烈紧蹙着眉,虽然气色不佳,但那骇人的气势依旧还在。
“什么条件?”沈觅突然抓到了重点。
刘辰逸扯了扯嘴角,“我还没想好,不过你得紧张起来了。”
她一头雾水地瞅了他一眼,蓦地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忍不住嫌弃地翻了个白眼,“紧张你妹,神经。”
“行了,这么着急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席烈疲累地叹了口气,打断了他们的话茬。
“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你交代我的办的事儿有进展了呗!”刘辰逸老神在在的说着,见两人都集中了注意力一脸好奇地盯着他看,笑着勾了勾嘴角,慢腾腾地踱步到一旁坐下。
“说。”席烈蹙眉,沉声命令道。
“我找到了以前的产科医生,但是人家怎么都想不起来这回事儿了。我几次三番打听,才从罗婉儿那里知道她家当初有个佣人,当时贴身伺候她母亲的。”
“于是我又找到了那个人,如今一把年纪了,脑子也不清不楚的,不过她确切地告诉了我,另一个孩子被人抱走了,当时罗家人还叮嘱她在罗嘉依面前说话注意点。”
刘辰逸老神在在的说着,似是胜券在握。
“没说是谁抱走了?”席烈着急的问道。
“问了,她不肯说,说这是秘密,她要带到棺材里。不过只给我透露说是个大户人家抱走了,这一辈子肯定衣食无忧。”刘辰逸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到这里就没了。我总不能闲着没事去把整个云城的大户人家先翻一遍,然后还可能是别的地方的人……”
席烈蹙眉,点了点头,“谢了。至少她过得不苦,剩下的我慢慢查。”
“不用谢,咱俩不是有交易的嘛,这个条件我还没想好,等我什么时候想好了,再兑现吧。”刘辰逸说着悠悠地站起身,瞥了他一眼,打趣道:“伟大的席少将也有今天,让我大开眼界,虽然说这些话不太好,但是……我心里是真舒坦!”
“你赶紧回吧你!狗嘴吐不出象牙!”沈觅气结,噌地站起身,一脚招呼了过去。
刘辰逸咋舌。
“你看你那丑样儿,唉我的天,我真不敢相信我竟然喜欢了你六年,真是天妒英才。”
说着,他潇洒地挥了挥手,冲二人眨眨眼,“走了,好好养伤。”
病房里因为刘辰逸的离去才平静了下来,沈觅气呼呼地在一旁坐下,忍不住嘀咕道:“这人可真是,你干嘛没事跟他搅和到一起,那张嘴可真气人。”
席烈挑眉,“他也就是嘴皮子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
“行了行了,都这么晚了,你赶紧休息吧!”沈觅烦躁地叹了口气,起身帮他关了大灯,只留下几盏小灯照亮了偌大的病房。
“你也跑了一天了,回去睡吧。”席烈柔声道。
“我不走。我就在这里。”沈觅不由分说地将凳子朝前挪了挪,趴到了他的床沿上。
“听话。”席烈无奈地笑了笑,抬手抚了抚她的脸,低声道。
“我不走。”她说着,抓住他的大手,眸子在这夜灯的映衬下闪闪发光。
拗不过她,席烈命人给她取了一床薄毯给她裹上,眨了眨眼,并没有睡意。
“席烈……以前我都没想过,你会有受伤的时候,今天真的,感觉天都塌了。”沈觅把玩着他的手指,哑声道。
“都说了,我这都不算伤。”席烈幽幽地叹了口气。
“以后,不许做这种傻事了,你,你要解决问题,好歹得给自己留后路保证安全,你这样一个人去,想吓死我啊?”
“嗯,知道了。”他淡淡地应道。
“你保证。拉钩。”沈觅说着,伸出小拇指勾住了他的指头,不由分说地拉了勾,还盖了章。
暗夜里,席烈轻不可闻地笑了笑。
“沈觅。”他轻唤。
“嗯?”
“爱你。”
沈觅没再答话,安静的空气里传来了她吃吃的笑声。
一时间,病房里安静了下来,她也是累极了,没多久,就抱着席烈的大手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半夜,护士进来给席烈换了吊瓶,席烈小憩了一会儿,醒来了。
肚子上火辣辣的痛,让他没有办法入睡。
白天的情况确实惊险,他到现在还有些后悔自己低估了对方。
好在没什么事,本想自己养几天了再回去,却不曾想被她给发现了。
看见她疲惫的睡颜,他默默地叹了口气,心中有些沉。
沈觅迷迷糊糊的被进进出出的护士和医生给吵醒。
一抬眸,她正对上了时源的眸子。
“嫂子?”时源一愣,低声惊呼,小心翼翼地瞟了席烈一眼,席烈倒也坦然,动了动发麻的胳膊。
“行了,这里有他们照顾,你回去休息会儿。”他嘱咐道。
“我不走,我就在这带着,待会儿我让王姐给我送点东西来。”她不依不挠的说着,揉了揉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正忙着检查席烈伤势的时源。
“怎么样怎么样?”她忍不住问道。
“嫂子,那个,你得先回避一下。”时源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面露难色。
医生开口,她不得不从,只好悻悻地站起了身,退出了病房,跑到洗手间里用冷水冲了把脸。
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脖子,她掏出手机给王玥打了个电话。
王玥听说她在医院,吓坏了,解释了半天,她才平静下来,记下了沈觅交代的东西,才急匆匆地赶来。
“夫人,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了。”王玥说着,眸光在四处打量了一番,“到底是谁住院了?”
沈觅咽了咽口水,终是没多说,“是我娘家亲戚,王姐不用担心了,回去吧!”
“那,那需要我帮忙就说一声,我很会照顾人的!”王玥不放心地叮嘱。
“好勒,谢谢王姐。”沈觅接过她带来的衣服和洗漱用品,三两下将她打发走了,这才见穿着白大褂的时源和几个医生从席烈的病房里退了出来。
“时源!”
她迎了上去,唤道。
“怎么了嫂子?”时源冲其他几人笑了笑,他们很有眼力见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