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说什么?”雪衣不解了,心里突然有些忐忑,他不会是看出什么了吧?
“罢了。”孙思邈终于还是摆摆手,什么都没说,转身留下一句,“今日继续做你该做的事。”待雪衣应下时,早已匆匆离去。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雪衣只得咬咬牙忍着不舒服继续练习处理草药,决定先把昨晚的事情放下,发生的事已经发生了,这对她和叶英的未来估计不会有任何帮助,柳夕和叶炜不就是前例?
她只有抓住她如今能抓住的机会,与叶英才有可能有将来,不能因为叶英的离开而懈怠,这会让她唯一有可能的机会流失掉。
至于另外一种可能性……
雪衣略有些失神的轻轻抚摸上自己的小腹,随即又失笑,这具身体到如今都没来过葵水,怎么可能发生那么狗血的事?
只是,两个月之后,当她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拜过了祖师,对孙思邈行了三叩之礼,听从了孙思邈的训诫之后,接连而来的两条讯息令她感到了欣喜和措手不及。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唐家堡的人离开了,但名剑大会却丝毫不受没有因为他们的离开而受到任何影响,三日休整过后,大会便继续举行了。
休整过后的第一场,自然是天云道长对战剑思的比试,也许是因为双方都不是名气能与公孙大娘和李忘生那些人所能比肩的人,也许是因为这三天,武林人士在繁华的杭州城中放纵太过,当天来观看这场比试的人并不是很多。
叶英做为主人家,自然是不能缺席哪怕一场比试的,但是雪衣却不必,所以此刻,她正帮着柳夫人一起准备着不日柳静海南下去唐家堡所需的聘礼。
其实按理说,此时雪衣不该出头的,但奈何一来此处并非柳家的地盘,二来柳家除了柳夫人以外其他的女眷诸如柳夕任青萍等人不是身子重就是未婚少女,实在是再没有人比雪衣来的合适了。
此刻,两个人正在挑选聘礼中比较重要的一样聘礼“梳子”的式样,而杭州城中最大的首饰行德宝斋的掌柜周大福正弓着胖胖的身体站在两个人的面前随时预备着给东家娘子解释她所能看中的图样的寓意,只可惜等了这么半天,他分明在柳夫人眼中看到了好多次惊叹和满意,可他们这位侍女出身的庄主夫人,却从头到尾都是紧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这让周大福的心中略有些忐忑不安。
小心翼翼的抬起头,他再次看到了雪衣头上的那支并非出自他所熟知的任何一个大首饰行却巧夺天工的梅花玉簪和耳畔的梅花耳坠,想到他们庄主额交的那朵梅花胎记,满是油汗的脸上闪过一丝哀怨:庄主大人啊庄主大人,您疼媳妇儿自己肯放下身段给她做首饰老周我管不了,可是如今,您这媳妇儿的口味被您养叼了,她,她,她来刁难我们啊了!
“就这个图样吧。”
终于,翻了半天的图册在之后,雪衣勉为其难的指着其中一张画着最繁复但也最好看的玉梳样式抬头询问柳夫人道。
默默计算了一下料子费用和手工费用然后被那银子数量吓到了的柳夫人:“……”该说果然不愧是当年拿过金子砸唐傲天的人么?
这时,见雪衣很给面子的没有直接完全嫌弃他们德宝斋的首饰式样,周大福悄悄的松了口气的同时连忙上前笑道:“夫人真是好眼光,不过,要做这个梳子,时间上,怕是有些来不及啊。”
雕玉可是项技术活,这图样,可是基本上要整个梳子都雕出样子来了,他先前已经听雪衣说了,名剑大会过后,这聘礼可是要用的,也就是说,时间最多只有半个多月了。
雪衣微微一笑点头道:“不必全雕,比如这凤凰,只用雕出一个大的轮廓就可以了,只是需要另让一个金匠,细细的做出一个凤凰金片,大小比这轮廓略小些许,待两边都完成之后,将凤凰嵌入轮廓之中……应该就是所谓的金镶玉了,咳,我并不是很懂你们的行话,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小眼睛随着雪衣的话而越来越亮的周大福忙不迭的点头:“明白明白,小的明白,有了夫人的这个办法,到时这玉梳,小的一定能让他们准时做出来。”
“夫人觉得如何?”雪衣笑着转头问柳夫人道,毕竟人家才是主家嘛。
柳夫人听的虽然意动,但多年的掌家生涯还是让她习惯性的往东西的价值上想了想,犹豫了一下,先是对雪衣笑了笑,道:“金玉良缘,自然是好的。”又转头问周大福道:“只是周掌柜,不知这玉梳价值几何?”
周大福和雪衣皆是一愣,周大福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雪衣,雪衣略一思索便笑道:“这样吧,我们两家是亲戚,首饰的工费就不必了,夫人倒是只用付个料子的费用就好。”
其实就算是这梳子柳家不出任何的钱,雪衣也会毫不犹豫的同意的,藏剑山庄也不缺这九牛一毛,但是媳妇儿毕竟不是叶家人娶而是柳家人娶,哪里有甩开柳家人“单干”的道理。
柳夫人见雪衣知情达理,并没有大包大揽,便也开了怀痛快的答应道:“好!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于是二人便继续开始商议下一样聘礼中所必须的东西了。
当天直到傍晚,周大福才疲惫而又满脸笑容的离开了藏剑山庄。
只不过,几人都没想到的是,一条流言竟然开始悄悄的在杭州城中蔓延了开来,而始作俑者,却正是因为这些聘礼之事。
“哎,你听说了么,叶英准备纳小呢,据说名剑大会结束就办。”
“纳小?我怎么听说是娶平妻啊,你没听说最近德宝斋正抓紧时间做聘礼么?据说,东西老精细了。”
“嗨,不管是纳小还是娶平妻,这都不奇怪,他如今的夫人虽说也是咱杭州城的女菩萨,可毕竟身份摆在那里,上不得什么台面,也不知她那赵家孙女的身份是真是假,你们难道就不好奇,女方是哪一家么?”
“是不是唐家啊,唐家人前些天不是匆匆走了么,莫不是……嘿嘿。”
“可我怎么觉得会是柳家啊,听说聘礼这事儿,柳夫人也参与了呢,柳家,可是还有一个义女呢……”
听着女儿叽叽喳喳的对着她爹叨叨着最近杭州城中的八卦,雪衣的嘴角微微抽搐着,很有一种把女儿拎起来揍一顿的冲动。
叶英紧皱着眉头,心中很是不高兴,他最近因为名剑大会之时很是忙碌,没想到这天晚上好容易抽出了一些时间想跟妻子好好叙叙话,却碰上了女儿来跟他“讨公道”,冠在他头上的,还是个莫须有的罪名。
另一边,叶琛看了看分明已经有些焦虑的父亲(你到底是哪里看出他焦虑的)和表情虽囧但并没有类似于伤心难过或愤怒的母亲,想了想,直接上前拉了闹闹的衣服道:“闹闹,你该休息了。”
“哦,好。”虽然有些意犹未尽,但闹闹还是从善如流的起身,与哥哥一起向父母行李后转身离开,却是在走到门口之时,忍不住回头问叶英道:“爹爹,你不会纳小或者娶平妻的对么?”
叶英夫妻俩都怔住了,因为闹闹的脸上,竟然显出了一抹不安和一丝乞求。
看到她那样的表情,本欲发火的雪衣微微叹了口气,软声道:“你当知道,我跟你说过的,那些聘礼,做出来之后是要给你柳三叔娶妻用的,只是现在时机不到不能外传,才叫外面人误会了,好了,别担心了,快去睡吧。”
叶英看向为他解释的雪衣,眉头微微松开,眼中闪过一丝温暖,脸上有了笑影儿的闹闹却没立刻就走,反而对叶英笑眯眯的道:“爹爹,你可不能辜负了娘对你的信任哪!”
说完,朝雪衣吐了吐舌头赶紧拉着哥哥溜了,徒留下雪衣干瞪眼却没有任何办法。
“这丫头,都这么大了还这么不靠谱,以后可怎么办啊。”
见两个孩子走远,雪衣颇为忧愁的喃喃自语,没做母亲那会子,从来不会操心自己将来的事,还觉得为自己操心的父母是多管闲事,做了母亲才知道,自己会一天天老去,孩子们却有属于自己的人生,她总是在担心,孩子们性差踏错一步之后,人生尽毁,一生无望。
“总会有人能发现她的好的。”
叶英在她身后柔声道。
雪衣回头看他,有些无奈的叹气:“但愿吧。”说罢,脸上有显出了戏谑:“对了,怎么样,叶庄主,再次成为话题的中心人物,有什么感受啊?”
她虽然是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些流言之事,但说不在乎,那是一定假的,她是女人,就会有嫉妒心,加上自己的思想本就不容于古代这些个一夫多妻的社会制度,可叶英和他的亲人们却是实打实的古代土著,假如真有一天……哪怕是不得已……相信,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开吧。
哪怕离开这个选择会让她心如刀割。
身体落入了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叶英没有回答她的一个字,轻如羽毛,密如雨点一般的亲吻依次渐落在了她的发顶,额上,眉间,眼睑,鼻头,嘴唇,下颚,脖颈,锁骨……
看着雪衣脸上渐渐迷离的神色,叶英的唇角泛起一抹笑意:雪衣偶尔拿闹闹没有办法的时候,总是会抱怨说不知道闹闹的脾气像谁,其实在他看来,闹闹的脾气中,有一大部分是遗传了雪衣自己的脾气,母女俩都会用坚强的外表伪装起自己,假装不在乎,偶尔不小心流露出的脆弱也会忙不迭遮掩起来,让人心疼到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