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我能跟谁说。”舒江白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又认真地解释道:“至于别的,那不过是因为拍戏的缘故,周导老是说尹秋颜跟我之间的化学反应不对,所以她就经常来找我对戏……”话说到一半,就被云曦口不择言的用词震了一下,两个人之间的那种持续了数日的微妙疏离感瞬间抽空。
舒江白闭上了嘴,长臂一揽,轻易地把缩在气泡座位边上的云曦拎到身边,低头亲了一口她的额头,然后哑声道:“就这样。”
云曦被舒江白突然一扯,双人缆车一阵晃荡,吓地她差点尖叫出声。
两个人迅速分开后,云曦的心还在砰砰直跳,属于舒江白的气息突然变地浓烈地像是无处不在,像是突击包围了她一样。
两人似乎都意识到了刚才的举动不妥,沉默突然占据了整个空间。
“我是想表达一种,呃,就是……平时多亲近一些的示范。”舒江白尴尬地强行解释了一句,后来发现越说越不对劲,只好用手摸了把脸,简单道:“好吧,抱歉。”
云曦本来有点羞恼,但是当她看着江白干巴巴地解释,而且尴尬地耳朵尖都烧红了时候,顽心顿起,“你……跟尹前辈也是这么试戏的?”
“啊?没有,没。”舒江紧张地看了一眼云曦,额头上都冒出了一点细密的薄汗,原本白净的双颊也开始染上了微微的绯色。
“开个玩笑。刚才那个吻,就当是对戏啦。”云曦笑地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俏皮地冲舒江白眨眨眼,“好吧。我想说其实你在我眼里一直都有偶像光环,跟你对戏总是有点亵渎偶像的感觉,感觉怪怪的。”
“你,我的粉丝?”舒江白挑挑眉,手指指了下自己,有些疑惑地看向云曦,“亵渎……偶像?”
“你模特身份的粉丝。”云曦笑地有点不太好意思,“我曾经在微博上看过你的走秀视频,觉得特别棒,然后就存了很多下来。当时真的没想到你会转型做演员,甚至还能跟你签在同一家公司,一起拍戏什么的。”
“没想到我做模特的时候还有过粉丝。”舒江白很意外地挑挑眉,“不过模特这一行,大多吃的青春饭。现在转型做演员我熬上几年,再不济也还能演个中年油腻男吧。不过我一直很喜欢表演这种艺术表现形式,能够在各种角色中体味百味人生,这种感觉相当奇妙。当年青涩,没什么经验也比较害羞,艺考就一塌糊涂……后来就去模特圈闯了点名声,有了些积淀。不过一直觉得放不下演员的心思,后来考虑了很久就去考了吴戏,成绩还行。快毕业的时候系上一位教授推荐我来臻阳试镜,就来了这个剧组。反正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你最多演个中年小白脸,演油腻男你这外型不行,根本指望不上。”云曦头靠在椅背上眉眼弯弯地打趣了一句,复又望着他的眼睛,轻声道:“你很有勇气,比大多数人都要有勇气地多。如果我是你,我根本做不到你这样的程度。当时在百科看你履历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个人好厉害,当时就特别地佩服你。很多人顺风顺水走的很好,遇到挫折逆境就一蹶不振。你是从低谷走过来的人,我想你可以做到任何你想做到的事。”
云曦的神色很认真也很温柔,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盛着一种孩童般的赤诚。她姣好的轮廓既带着着少女般活泼的鲜润,柔美的身形又透着些许女性的惑人风情,在朦胧的光影变幻中,不断地流转着令人心动的颜色。
舒江白先是被云曦的话逗地直笑,听到后来脸上的笑容就逐渐融成了一片柔和的笑意,他看着云曦的眼睛,喉头动了好几下,最后还是又揉了一把云曦的发顶,简单地说了一句,“谢谢。”
“起开,不准揉。回头给我弄地头发都贴头皮上了,跟你急。”云曦嫌弃地拍掉舒江白的爪子,转移话题道:“快看那些漂着的祈愿灯!说不定也里面有我跟秦若放的一盏呢。哎,你跟曲欢然他们放过灯没有……那边岸上有很多个光点,好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
“灯?做起来太麻烦,懒得弄。”舒江白看着云曦探头探脑地朝右边望,夜风正好吹起她的一缕长发,温柔地拂在他的身上,一缕仿佛栀子味的花香幽幽地传来。
舒江白伸手,发丝在指尖缭绕纠缠,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这些应该是参加秉烛夜游活动的人吧……为乐当及时,何能待来兹啊。”
“是啊,人生得意须尽欢,一辈子这么短,一定要做自己喜欢的事。”云曦心有所感,也喃喃地念了一句。缆车的高度缓缓地下降,逐渐地落到了飞渡点对岸的河滩终站上。
这短短一夜,云曦的心情就像坐了过山车,由高而低,由低而高,起起伏伏颇是刺激。直到躺进温软的被窝,云曦的脑子里盘旋着的还是舒江白的眼睛,他的笑容,以及……他落在自己额头的轻柔一吻。
云曦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拂过额头,那处皮肤上像是依旧还残留着些许舒江白的气息。云曦抬手捂住眼睛,鼻尖似乎又嗅到了那种淡淡地不知名的香气,那个,只属于舒江白的味道。
时间在紧锣密鼓的拍摄中很快过去,距离《时光里最好的你》开拍已经两个多月。演员们渡过磨合期后,彼此之间的默契迅速增长,这就使得整个拍摄的进程渐入佳境。
由于进度顺利,周铮在片场的脸色也慢慢地多云转晴。他虽然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但是刚开始那段时间,层出不穷的低级错误简直让人抓狂,也实在闹心。
现在拍摄基本进入了收尾阶段,大部分都是副导演吕贤在看着调度,他略微得闲,就忍不住在心里大概捋了一遍故事情节以及各个演员的表现。
女主角尹秋颜刚开始简直状况百出,后来虽然表现的还算可圈可点,但是比起男主角应骏来实在是有些乏善可陈。
应骏的表演可以说是不负他所望,不愧是演艺世家出身的孩子,基因里似乎就带着表演的天分。虽然一开始因为缺乏经验犯了一些基础性的错误,但是他很聪明,犯过的错误绝对不会再重复第二次。
至于其他的两个女配更是省心,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两个人对剧本是做足了功课。
最开始的适应期渡过以后,两个人的表演堪称惊艳。
尤其是那个叫做云曦的姑娘,那一双眼睛秋水为神,顾盼流转间倒像是旧时梨园里那些打小儿练起了童子功的。她那双黑白分明的招子看过来的时候,隔着屏幕盯着机器的周铮心里都要打个激灵。
另外两个男配里头,曲欢然虽然演技不差,但表现也只算得上中规中矩,不过在他看来这个演员可能更适合走现在的流量明星的综艺路子;至于另外一个男演员舒江白,刚开始他并不看好,后来令他欣赏之余又觉得很可惜。
这个人虽然台词功底有些薄弱,讲话还带着点口音,不过外型条件非常好,表演颇有灵气。可惜的是他的年纪,比起这个圈子里一茬接一茬的鲜嫩新人来,真算得上吃亏。
这个演员一开始就是以外型条件拿的角色,最初引起他注意的就是这个人跟云曦之间的那种化学反应,为此他一开始还调整了两人试戏的内容,就是想摸一摸这两人的底。
这两个多月的拍摄下来,舒江白的演技算是一个意外之喜,而且只要他一跟云曦对戏,发挥就比平时要更加地出色些。
除了那场他单人的走秀表演之外,他印象中最深刻的就是两人一起跳舞的那场戏:情节常见,场景常见,但是他们的出色表现却让镜头中的情节鲜活又饱含张力。
两个人之间的那种若有似无的吸引从镜头中偶尔漏出零星几丝,却撩拨地人心里发痒,像羽毛在皮肤上轻轻地拂过。
今天是两人最后的收尾戏份,基本上是他们两人在剧中最后一场正常戏份和两场亲密戏份的补拍。
在整个拍摄过程中,他一直觉得两人在拍摄亲密戏的时候像是隔着一层很薄的纱。云曦太羞涩了,搞地一开始状态还算正常的舒江白也变得有些束手束脚。
两人的亲密戏有一种,瞧着像是很近了,但就是缺了点味道的感觉。朦胧在暧昧的时候是一种美,但是感情已经明了的时候就不那么美妙了。
周铮第一次尝试用拍摄时序强行摁着演员入戏的方法,这也是他在第一次给了两人很多次NG后,冒出的新想法。
他在九月初就重新排了两个人的拍摄日程,中间尽量上他们跟其他演员的戏份,偶尔穿插这两个人的一些边枝末节的镜头。
后期拎着两个人进行高密度的连续拍摄,并且将两人的亲密戏份全部放在了最后面。
第20章 妖娆的周导演
这样一来,两人在之前的拍摄过程中无论是在戏里戏外,都会有个互相接触和熟悉的过程。后期高强度的密集拍摄,其实就相当于一种持续的外部压力,帮助他们自然而然地突破那一层纱。
“你们各自拿到的拍摄日程上面的安排都了解了吗?”周铮擦掉机器屏幕上的线条,转过身淡淡地扫了一眼前的两人,“从下一场开始就是你们的戏份。现在是下午三点,如果拍摄顺利的话,我们还能赶上明天的杀青宴,如果拍摄不顺利的话,你们俩人就做好熬夜的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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