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向群真能研究出高产的水稻,徐广田比谁都要高兴啊,临死前能看到这一幕,他死而无憾。
但是现实条件受限,向群脑子再灵光也没用。
他手头上什么研究的仪器都没有,光凭徐广田的种植经验和几本书,向群能研究出什么东西来呢?
徐广田暗地里让盛家兄妹俩和徐铁柱给他出主意,给向群找条适合他走的路,别再盯着水稻种植这一块了。
盛夏闲谈时无意中随口提了句,想买个大铁锅做饭,还说她希望有人能将公社收走的那些铁制品给弄回成品。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盛夏无意识说的话,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徐广田给向群找了条最适合他,也是最难走的道路。
要是向群愿意研究钢铁的话,应该比研究水稻种植更有出路。
毕竟向群在上大学之前,他曾花了很多心血在钢铁冶炼上头,只是后来发生了意外,不敢再去触碰有关于钢铁的任何事情。
向群心灰意冷,最终遵循父母的遗愿去考的大学,换了条道路依旧创造了向阳村的奇迹。
就是这样过了将近一个月,徐广田掏空了他积累了一辈子的经验,再也没什么可以供向群记录的。
徐广田一改往日的和蔼可亲,话语极其犀利地训斥向群:“你跟我学了这么久,你拍拍你的胸膛告诉我,你都学到了啥?”
第123章 心结
徐广田直言向群不是干这个的料,至少在这年月里,向群研究不出什么东西来,要求他去做那些他干得来的事。
向群懵了,他本以为徐广田把他当弟子培养,哪料到他刚把老人家的宝贵经验记录下来,刊印成册,徐广田就翻脸不认人呢?
徐广田看他懵懵的,不由得心软了,但很快地,他积蓄力量,一口气将向群骂得怀疑自己,怀疑人生。
向群这些日子不是没感觉,他在水稻种植这方面的天赋的确不高,那些专业的书籍他其实看得一知半解。
真正对比起来,徐广田积累了几十年的种植经验,比他在梳理看到的那些经验更加实用。
向群再度站在人生的分岔路口上,他很迷茫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瓶颈,但他又不甘心,总觉得是因为自己不够努力的缘故。
但拦路虎是真实存在的,向群越来越没办法欺骗自己的内心,他的确是不适合研究这一方面。
且不说,他不是这方面的专业学者,只说现实条件,研究水稻种植所需要的仪器什么的,向群没办法弄到,他连最基础的实验条件都没有。
徐广田耐着性子等着向群撞南墙,狠狠撞一次,最好撞得头破血流,一根筋的向群才会承认他在这方面是不行的。
徐广田怀着这种心情,等了这么久,可是向群的学习毫无进展,他自己力不从心。
他眼看着时机成熟,朝向群发难了。
徐广田嘴里毫不留情,狠狠地教训了向群一顿,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看他像只迷途的羔羊,徐广田长吁短叹的,最后给他指了条明路。
向群起初并没放在心上,他被徐广田打击得体无完肤,快要一蹶不振了。
徐广田不惯他的臭毛病,飞踹一脚过去,踹得向群膝盖发软,跪倒在地。
徐广田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子,唾沫横飞:“你以前不是说,长大后要考什么大学,以后要当炼钢的什么工程师吗?”
向群一改先前的死气沉沉,黑白分明的眼珠里有两团火在熊熊燃烧。
他一字一字地说道:“广田叔,我不会再碰钢铁。”
“你爸要是知道他有这么个懦弱的儿子,我只怕他的棺材板就要压不住了!”
徐广田丢出一句戳人心窝的话,瞪着向群说道。
向群痛苦地闭上双眼,他对炼钢有心理阴影,真的怕了,不想也不敢去碰。
徐广田眼里有些不忍,但他没多少时间再等向群想开了,“没出息的小子!你还是个男人吗?你越是怕越是要去做,你不试试,那你就会一辈子当懦夫!”
向群挣脱了徐广田的桎梏,抱着头蹲在地上呜呜地哭泣。
徐广田的年纪大,辈分小,他跟向群的父亲是同一个辈分。
两人是隔了大把年纪差的忘年之交,关系特别好。
徐广田拍拍他的脑袋,红着眼眶说道:“向群啊,你爸临走前将你托付给我,让我好好照顾你。你争气,考上了燕京大学。可你又不争气,明明学了那么多知识,为何不把它们运用对地方?你别看我还能下地干活,以为我还能活个十年八年。
谁的身体谁知道,我没多少日子可活了。你这么年轻,难道真的要一辈子窝在这小山村里?你真的甘心吗?你知道你爸对你寄予多大的希望吗?你学了那么多炼钢的知识,学来做什么?啊?”
向群对炼钢炉的火有着极大的恐惧,他忘不了父母亲是怎么被火舌卷入,活活烧死的画面。
他呜咽着说道:“广田叔,我,我一看到那火,我就想起我爸妈……葬身火海。我实在,实在没办法。”
徐广田不想再给向群逃避的借口,他冷冷问他:“那你要看着我也被火烧一次,你才敢去正视那火吗?”
向群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模糊了双眼,“广田叔,你别吓我。”
徐广田桀桀笑道:“我吓你做什么?我跟你大哥他们说好了,要是我死了不要给我埋土里,直接把我烧了给庄稼当肥料!”
听着老人家古里古怪的笑声,向群眼里浮现出强烈的恐惧:“广田叔……你别吓我。”
因为一场意外,向群的父母葬身火海而亡,向家只剩他一个独苗苗。
徐广田是向群父亲的至交好友,再加上他是个种田的好手,又是特别能干的人,多养一个向群并不吃力。
当然,向群是烈士的后代,按照相关的规定,他每个月都会收到一笔钱,用作他的生活费和学费。
徐广田不用负担向群的学费,只需在家吃饭的时候,多摆上一个碗和一双筷子。
向群跟徐家人的关系很亲近,在向阳村其他人眼里,向群就是徐广田的半个儿子。
这也是徐铁柱为何那么了解向群的原因所在,这俩还是个至交好友呢。
不过徐铁柱的年纪比他大,又没向群脑子聪明,早早地结了婚生娃,后来不知怎么的,稀里糊涂地当上大队长。
徐广田撂下话,转身就走,不肯再跟他多说什么。
有啥好说的?这蠢小子不想清楚,他磨破嘴皮子,除了他自己疼,啥用没有。
在徐广田的强压下,向群慢慢地服了软,他尝试着逼自己去正视自己的恐惧,偷偷跑到镇上弃置不用的炼钢厂,点燃了那炉子。
刚开始时,向群很害怕,他连点火都是眯着眼,不敢去看熊熊燃烧起来的火焰。
随着时间的流逝,向群一次又一次地强迫自己直面恐惧,慢慢地他的胆子越来越大。
向群后来能完全战胜对炼钢炉里燃烧的火的恐惧,完全是因为盛爱国自导自演的“意外事件”。
盛爱国爬上了几米高的烟囱,突然间松手大叫“救命”,几乎把向群的胆儿给吓破了。
向群抬头看到从烟囱上跌下来的孩子,他在那一刻忘记了所有的恐惧,朝着盛爱国扑了过去:“别怕,我来救你!”
要不是盛夏发现她哥行踪诡秘,鬼鬼祟祟的,悄悄地紧随其后而来。
看到这惊险的一幕,盛夏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向群,不然他会一头栽到火炉里头去。
第124章 故意引导
盛夏拉住了向群,转头气急败坏地朝盛爱国怒吼道:“哥,你搞什么鬼!你快下来!”
盛爱国头次见到妹妹发这么大的火,发证了会儿又被盛夏吼了一声,他理亏赶忙像只敏捷的灵猴,拽了下捆在腰间的粗麻绳,稳稳当当地落地。
他站在地上,不敢靠近怒目而视的妹妹,张张嘴试图解释,话没说出口。
他就看到怒气冲冲朝他跑过来的盛夏,缩着脑袋,忐忑地看向暴怒的妹妹。
盛夏劈头盖脸地开骂:“盛爱国,你想吓死我和向老师吗?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向老师刚刚差点跌到火炉里去了!你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搞这种幼稚的把戏?”
她那个气啊,胸腔里的火焰满满涨涨的,掐着她哥的耳朵,使劲扯了几下。
此时的她是一座人形火山,滚烫的火焰快要压制不住,喷薄而出了!
盛爱国更加不敢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了,他原本就是错的,解释就是掩饰。
向群呆呆地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火炉,眼前浮现出父母双亲离世前的画面,不知不觉间他的脸上挂满了温热的泪水。
他拼了命想忘却的回忆,这一刻变得那么清晰,他的心依旧抽痛得厉害,眼泪掉得很凶,一滴接一滴,连成了一条线。
重温这段可怕的回忆,向群有了不一样的发现,他伟岸的父亲为了救他,不惜一切地冲过来拽住了他,而他却被火舌所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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