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我的视线实在太过炽热了,叫那扶着轮椅的唐装少女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随即保持着那精致得体的笑容,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往我这边狠狠的瞪了一眼。
对此我毫无感觉,坦然无比的随便她看,顺便回了她一个略带羞涩的眼神,将对方气的七窍生烟。
少女没想到我那脸皮看似很嫩实则很厚,可以顶着她愤愤不平的目光游刃有余,当即气的冷哼一声,俯身在秦当归耳边不知道了些什么,换来后者安抚一般微微的摇了摇头。
恰巧此时端了酒杯的顾景玉回转,似乎有点想不通我放着侍者不用却偏要使唤他,不过这点疑虑并不妨碍他绅士无比的将酒杯递到了我的手上,了个请字。
我抬眼看他,满心是被人中途打断了的不悦,同时发现这家伙自作主张的将我的白兰地换成了葡萄酒,并且在我开口之前就摆出了一副自认为体贴的不得了的模样:“像谨言这般的尤物,要是喝醉失态的话,在场高兴的人只怕数不胜数了。”
这话是暗示我会酒后失态,也可能是怀疑我要借酒装疯,无奈之下我只得将那葡萄酒一口干了,跃跃欲试的想要将他再次支开:“再来一杯。”
可惜这一次顾景玉却不走了,好似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挑眉看着我,随即伸手拉住了路过的侍者耳语两句。
片刻之后就有大堆的高脚杯一个接着一个的摆放在了我面前,而始作俑者则笑的一脸良善:“弟妹还有什么吩咐?”
我没辙的看着他,长叹一声坐下来又端了一杯一饮而尽。
顾景玉果不其然的在我身边坐下,很是可惜的瞧着我牛嚼牡丹般的喝法,忍俊不禁的憋着笑:“谨言,这些葡萄酒都是最低度数的,哪怕你把这些全都喝了,也绝对不至于叫你醉的能将秦当归误认成了顾少卿来动手动脚。”
我听了这话脚下一软险些跌倒,呛住的葡萄酒从唇角滑落,兴许看上去很像内伤吐血,面无表情的和顾景玉对视了。
顾景玉坦然的接受了我的目光,并且在恰当时候对着我挤眉弄眼,眉开眼笑。
我立刻闭上眼睛垂头丧气了,果然一入豪门深似海,都是些什么人嘿。
碍于顾景玉果然言如其实的坐在我身边不走,我也只能一杯一杯的残害起葡萄酒来。
及至酒至半酣,顾老爷尽兴而归,也不知道秦当归都和他了些什么,叫我明显感觉到落在我身上的视线更多了一些。
顾少卿这会儿和宁安安不知道正些什么,已经成为了继顾老爷之后第二个焦点,忙的根本没有时间对我投来目光。
要不是顾景玉坐在这里碍手碍脚,也许我这个崭新出炉的豪门弃妇早就有人上前搭讪了也不定。
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上前搭讪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还试图用目光杀退我的唐装少女。
她怒不可遏的冲我走来,声音冷凝的对我:“打扰了,秦先生邀请少夫人在二楼露台一见。”
第九章 不如不遇秦当归(3)
一听秦当归想要见我,我满心惆怅立时灰飞烟灭,留下顾景玉和这少女大眼瞪眼,顾不得不远处顾少卿那深沉了的眸,拉着长裙急不可耐的往露台上去了。
更深露重,不同于大厅中适宜的温度,当我再次见到秦当归的时候,发现他身上多了一件雪白的毛茸茸的披风。
他好像很是怕冷,整个人缩在里面,见我到来才稍稍弯了眉眼。
“白姐,最近可好?”
我看着他咽了咽口水,不知怎的喉中干渴一片,同时拼了命的克制住想要上前对他做些什么的冲动。
顾景玉的没有错,那葡萄酒的度数确实不高,更何况我酒量不浅。
奈何酒不醉人人自醉,我下意识地抓紧了身边的栏杆,耳边听着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紧张兮兮的窥视秦当归的表情,生怕心跳声会泄露了我的心事。
见秦当归一切如常,我才缓缓的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秦少爷。”
我的声音轻盈的彷如耳语,在这样寂寥的夜色之下也不知有没有被秦当归听了去,总之他仍是侧头看我,我却不敢再与他对上视线了。
“白家秦家都已经没了,如今谨言你已经是顾家的少夫人,要是愿意的话,就叫我一声秦哥好了。”秦当归一边着,一边自己驱动轮椅朝我靠了过来。
这动作吓得我立刻退了两步,叫秦当归不尴不尬的愣在了那里,看向我的眼神复杂探究。
我则是慢了一步才发现自己的动作毫无道理,只好假装很冷的咳嗽了一声,期待着如秦当归那般体贴,可以尽快结束我们之间的对话。
在此之前我曾愿意付出一切再见他一眼,可是真的见了我才发现竟然无话可。
更别提现在这里只有他和我二人,想要回避都无从谈起。
我表情不变心中惨笑,我和他,什么时候就走到了这一步呢?
是我该死却没死的时候,还是从我爱上他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
而秦当归却是仿佛突然变得不解人意了,他好似完全没有发现我咳嗽里的暗示,不过确实是省略了那些冗长的问好,干脆利落的直奔主题:“她……去的时候痛苦吗?”
我拿不准秦当归想要听什么样的答案,我甚至摸不清他问这话的目的。
现在秦当归正是顾老爷面前的红人,他能用一句话叫我嫁给顾少卿,也能用一句话叫顾少卿将我丢出顾家去。
我还打算赖在顾家白吃白喝,所以千万不能惹怒了这最大的金主。
只是过去的那个她现在本该身首异处,却直到今日还是叫秦当归万分痛苦,那么我可绝对不打算再傻乎乎的步她后尘。
过去的白凤凰有白家那个监视后盾,今天的白谨言今非昔比,也就只好装傻充愣了。
可是事实总是容不得人回避,我躲闪的表情在秦当归洞悉一切的目光之下无从回避。
“很痛苦,她是被活活烧死在白家的,不可能不痛苦。”
我的声音在自己听来都有气无力,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的我既然成了白谨言,就已经并不打算追究过去的原因了。
要不是秦当归问起,我原以为再也不用像谁做出交代。
“是吗……”出人意料的,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喜出望外的情绪,只是突然如同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般悄无声息的闭上了眼睛。
我无从探查他的感情,只能从他按在扶手上因为用力而发白的指尖揣测出他并不如看上去那般平静。
大悲大喜都很容易叫人失态,秦当归这样已经算是涵养极好的了,我原来是处处都不如他,所以他之前的无数年对我视若无睹,也是我活该。
只是那大喜大悲要么就是欣喜若狂,要么就是肝肠寸断。
他口中的她——白凤凰亲手挑断了他的脚筋,白凤凰的父母逼死了他的父母。
所以肯定是欣喜若狂。
也只能是欣喜若狂。
“你是她的堂姐,可曾为她立了墓碑吗?”
“没有。”我老老实实的回答,恨一个人的最高境界大抵是希望对方挫骨扬灰,我的回答必须给力的不让秦当归失望:“白凤凰对我一点都不好,我巴不得她死无葬身之地。”
这个回答似乎是叫秦当归极其难以忍受了的,因为一瞬间我简直以为他会立刻站起来将我从这露台上推下去,又或者是会大肆表扬我一番也不定?
七年不见了,秦当归还是这么的难懂,并且有越发难懂的趋势,对此我并不意外。
从我爱上他的那一瞬间,我就再也看不懂秦当归的心事了。何况秦当归年少时极其沉稳,我那个时候已经是死皮赖脸的百般表达了自己的好感,可是这家伙愣是无动于衷。
每当我觉得自己和秦当归是没有可能了的时候,他却又偏偏给我个不大不的惊喜,叫我那颗饱受创伤的心死灰复燃。
所以当秦当归开口解释的时候,我睁大了眼睛表达了心中的不可思议。
“谨言,你堂妹她……她做的很多事情,其实都并不如你想象中的一般,这一点,我也是在她死了之后才明白的。”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解释,只好愤愤不平的默然不语。
跟着,秦当归突然笑了,看着我的目光复杂难言:“谨言,你生气的时候,真的和她好像。”
一提这个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满心愤恨之余心惊胆战的哼哼道:“可不是嘛,要不是我倒霉和她长得像,还没资格去当她青帮大姐的替身!秦少爷你是不知道,白凤凰她私下里对我又打又骂,都快折磨死我了。”
这话大概是言过其实了,不过为了抹黑过去的形象,我心中狂跳也顾不得胡言乱语了。
反正那个白凤凰在世人眼中已经是死了的,哪怕是警察局的备案也清清楚楚的写着因大火亡故。
只要秦当归不是火眼金睛的堪比dna鉴定,我就能继续苟且偷生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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