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安你没事吧？”聂政没回司空御的话，只是有些担心的询问聂秋安。
“我没事，爸爸。”少年的声线明亮，看着他的眼神是一种克制的孺慕，却又让聂政一眼就能看见。
聂政松了口气，笑着对司空御说：“我就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事情有些被吓到，见笑了。”
“那现在好了么？好了就赶紧签吧，签完就给你功法。”司空御也看向聂政，脸上的笑意透着些漫不经心。
事情发展到这，一旁的万涛和万庭钧都觉得聂政不是个可用之人，他们不信司空御看不出来，可对方的样子显然是想让聂政签下这个契约，万涛可能还没想明白，万庭钧却大概有些明了，不知这聂政若是真签了这契约之后会如何？
聂政看聂秋安什么事都没有，想到他来这里的目的，便也就咬破手指滴了血上去，白光再次闪现，司空御用精神力直接将两份契约收进空间，这种用精神力凭空纳物的本事是在他修炼《精神力修炼手册》之后学会的。
之后司空御好像完全没有介意的拿出两本功法，一本递给正好站的离他不算远的聂秋安，另一本放在茶几上，聂政就在茶几另一边，就伸手拿了过去，好似有些迫不及待的翻开，起初脸上表情越来越兴奋，可很快额头开始冒冷汗，面色愈发苍白。
拿着功法垂手站在一侧的聂秋安倒是什么事都没有，他也没有立刻翻看功法，此刻见聂政这样也没过去关心询问一声，司空御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聂秋安不满的源头果然是他的父亲，聂家主聂政。
第101章契约反噬
“不是一直好奇吗？这就是契约的反噬，最轻微的那种，更严重一些，想知道的可以自己试试。”司空御笑的十分好看，但万涛和万庭钧都有些毛骨悚然，他们确实好奇来着，但完全不想试，更不想死好么？
聂政本打算过来先将功法拿到手，至于其他的根本没放在心上，他们这样的人黑吃黑是常事，今天说的明天就能反过来，虽然早知道武林之人强大，可聂政到底没亲身感受过，他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大惯了，如同井底之蛙，却不知若是功法那么好弄，如万家又怎会选择成为司空御的附属？
拿到功法后他的一颗心定了下来，心中那不好的心思便再也懒得掩饰，可只是想想他的头就一阵阵刺痛，聂政很快就想到刚刚的契约，于是抬头看司空御的眼神十分凶狠，可越是如此他头就疼的越厉害，此刻听到司空御的话才明白，这么随意给他功法不是司空御傻，而是他有绝对的把握能控制他！
聂政也不笨，听司空御的意思，不仅他和他儿子，就连万涛和万家少主万庭钧都也签了这种契约才对！
“你不错，至少生了个好儿子，一看就比你聪明，未来也肯定比你有出息。”司空御这话听着是夸赞，可事实如何看聂政脸色便知。
被司空御这么一说，聂政也发现了聂秋安的反常，他看向聂秋安，发现这个儿子只是冷冷站在那，即便是此刻，面对他的眼神也没有太大波澜，可见聂秋安将自己的情绪掩藏的多好，司空御能发现靠的纯粹是实力。
随着修炼人的五感会愈发强大，而他和司空御这样有精神力的人就更是如同开了挂，毕竟精神力甚至能外放探测，只不过探测面积根据精神力大小而有所区别而已，感知别人情绪简直小儿科。
在聂政的记忆中，聂秋安很小的时候很软，经常和他撒娇要他抱，在他母亲死后才慢慢改变，但对他这个仅剩的父亲却是十分依赖，聂政觉得聂秋安这样冷漠的性子很好，而且也遗传了他的利落狠决，看见儿子如此优秀，加上他对聂秋安的母亲又心有愧疚，便决定将聂秋安作为继承人培养，如今聂秋安不过16岁，却已经让他觉得骄傲。
可此时，正是这个让他骄傲的儿子，用以往对待陌生人那般淡漠的眼神看着他。
是契约的原因吗？聂政忍不住这样猜测，毕竟在来这里之前聂秋安都一直好好的，可他猛然又想起一事，那就是聂秋安是先契约的！当时他问他有没有事，直到那个时候他都还很正常！再加上司空御刚刚的话……
什么叫他儿子比他聪明？这是在隐喻什么？
他自己也签了契约，能感觉到这束缚不过是争对他对于司空御的忠诚，却并不会改变一个人本身的性情，所以他不得不看向聂秋安道：“为什么？”
“5岁那年，我看到了。”聂秋安并没有说太明白，但只是简单几个字已经足以让聂政清楚的知道一切。
“我承认那件事是我不对，但我之前对她也却是真心，当时也是意外，事后我也歉疚不已，所以加倍对你好，甚至为此再也没要过其他孩子，将你培养为聂家少主，没有任何兄弟与你争抢，我自问这些年并未对不起你什么。”聂政口中她不是别人，正是聂秋安的母亲秋云。
“你是真心，可我5岁了你也依旧没有娶她为妻，她经常在你找别的女人时抱着我哭，她那么爱你最后却被你拿来挡枪，其实我在旁边看的清晰，就是你不动手，她也是打算主动扑过去的，可你的动作快到让她诧异，最后死甚至不瞑目。你的确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对不起她，也因此这些年我也一直做你听话的儿子，就是现在我也并未对父亲您做什么不是吗？”
聂秋安虽还年少，可哪怕说到过往也是平静至极，明明是在为已逝的母亲鸣不平，可却没有愤怒没有悲痛，从始至终都是局外人般陈述的语气。
聂政一直知道自己儿子聪明异常，学什么都快，可他没想到那一幕让聂秋安撞巧看到就罢，他竟然记的那样清晰还记了这么多年！聂秋安说的不错，他对秋云是有一丝真心，可是相比对方的一片赤诚，他的感情显得少得可怜。
司空御在旁边听了这出八卦倒是面色平静，这其实不算多狗血，不过也好在聂秋安够聪明，那么点大看见那种事后还能做到不仅不让聂政发现，还很聪明的隐瞒下来并在之后夺得聂政欢心，今天若不是聂秋安主动暴露聂政甚至依旧不会发现。
这些聂政自然也都能想到，所以此刻他看着聂秋安的眼神真真是复杂无比。
“是。”是这样没错，他没对不起聂秋安，聂秋安也没对不起他，就是这次的事，聂秋安甚至从头到尾都是听从他的决定，也不曾在旁做过任何劝说，聂秋安大概是在等一个与他摊牌的机会，而今天大概便是觉得时机已到。
见父子两人家事解决完毕，万涛将功法那本书的注意事项对两人告知，不管聂政如何，有了契约束缚都只能乖乖的，而司空御之所以不在意，是因为他知道，若聂政一直不愿对他献出忠臣，即便有功法修炼进度也会非常缓慢，所以说有时候从属下的修炼进度也能直白的发现他们的忠诚度，虽说不是绝对，毕竟还有资质之差，但还是能看出不少东西。
“你打算怎么办？回聂家还是我安排？”司空御看向聂秋安。
“他是我儿子，更是聂家少主，自然要跟我回去！”聂秋安还没说话，聂政就急了，看来刚刚的事并没让聂政放弃这个儿子，只不知这其中多少父子情，又多少是因为他仅仅有这么一个儿子。
“聂家少主又如何？你可别忘记，就是你这个家主现在也必须听从御少安排。”万庭钧开了口，难得的锐利语气。
聂政被堵得无话可说，冷冷瞪了万庭钧一眼，万庭钧只是笑笑并不和他计较，否则哪怕以他只是三层的内力，一个威压过去聂政也抵不住，但两人以后都同为御少办事，没必要闹得太僵，聂政是不太聪明，可也不是笨蛋，不想死总是要学会甘心才好。
司空御没说话，只是看着聂秋安，明显是打算随他自己意愿。
“回聂家。御少需要聂家做什么？”这就是聪明人，聂秋安很清楚，聂家少主这个身份可以让他为这位御少做更多事情，你想让别人看重你，那你就必须要有值得别人看中的实力，他有如此好的资源为何要主动放弃？
“暂时先和万涛一起帮我搜罗人才。”司空御感叹这少年果然不凡，虽然和聂政摊了牌却并未撕破脸皮，对聂政虽心有怨怼却也感恩，思维模式也十分成熟，完全没有普通少年的冲动。
聂政这会儿到是没再发表意见，想来是害怕聂秋安的事情再起波折，毕竟虽然万庭钧刚刚的话说得不好听，但那也是事实，让聂秋安留下只需要对方一句话，而他什么都不能做！
真忒么的操蛋，聂政呕的想吐血，偏生不敢再对司空御起任何坏心思，只能看着聂秋安代表聂家接受司空御的安排，甚至在司空御看向他的时候，还必须万分配合的点头！
“那之后还请万涛哥多指点。”聂秋安又对万涛说，虽然没笑，但眼神十分真挚。
“都是御少的人，秋安不用客气，回头我仔细给你说说注意事项。”已经替司空御搜罗好几批人的万涛已经很有些经验，他打算毫不藏私的全部交给聂秋安，他的目标是总管，找人的事情有人接手再好不过，聂家倒也合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