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难写手的六零生涯 (炎康)

如果能念出来的话也好，念不出来，多会几个字，回头不也能做记工分的活嘛！
到时候不轻松些吗？”
王大牛早就已经把念书的理由想好了，所以立刻脱嘴而出。
“念书呀，这可真是稀罕事了。
没想到你家还挺有钱的，到底是地主家的儿子。
难怪人家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看吧，人家就算是败落了，也比咱们这些穷苦人家富裕多了！
都供得起孩子念书了！”
边上的孔大妈有些阴阳怪气的笑着，语气也不知是讥讽、还是羡慕，又或者是嫉妒吧。
王大牛听的真的很气，他就算已经在农村住了十几年，也还是不太习惯与别人争吵。
面对这种没皮没脸的，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大妈家这么穷的吗？
可是我记得您家不是养了两只鸡，每天都下两个蛋吗？
现在镇子上一斤鸡蛋能卖七毛六呢，稍微攒一段时间鸡蛋也就能攒够一学期学费了。
大妈家不是付不起，是舍不得给孩子花钱吧！”
王鑫可不会跟他爸一样沉默。
像这种乱说话的，还是得提早给打压下去，你要是不回应，下次一定会更加嚣张，指不定说出什么话来呢。
“你……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我家怎么舍不得……”
王鑫都说话了，王大牛当然也不能再继续忍下去，当即打断她的话：“舍得，您当然舍得！
家里每天两个鸡蛋，可不都舍给自家俩孙子吃了！
那喂鸡的呀，连鸡蛋壳都吃不着。
可不是舍得的很吗！”
“蛋给我家孙子吃怎么了！
那两个死丫头迟早是要嫁出去的，不过是两个赔钱货罢了，有什么资格吃！”
这位姓孔的大妈可真是深受封建礼教的荼毒，真是把重男轻女四个字给刻进了骨头里，刻进了灵魂上。
“是呀，赔钱货看不起赔钱货岂不是理所当然的事！”
王鑫也懒得跟他继续纠扯，随意嘟囔了一句就不再说话。
“你个臭小子骂谁赔钱货呢？”
“大妈你激动什么？
赔钱货三个字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王大牛瞪了一眼王鑫，然后转过头去继续怼孔大妈！
不管怎么说，那也得维护自家儿子呀。
那大妈被气得说不出话了，最后直接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又过了许久，牛车终于到了镇子上，坐在牛车上的人也各自分散开来，买东西的买东西，卖东西的卖东西。
王大牛则是带着王鑫往上一次去过的他姑奶奶家那条路走去。
一边走着，王大牛也不忘了一边叮嘱着：“三金，回头去了你太姑奶奶家一定别忘了叫人，态度要好些。
还有，住下来之后要听你太姑奶奶的话，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平常如果放学有空的话，帮你太姑奶奶稍微干点小活什么的。”
“知道了，阿爹！”
说实话，王鑫本来是没什么紧张感的，现在听他这么一叮嘱，反倒有些紧张起来了。
虽然，他先前与王大牛他们本身也是陌生人，但好歹也已经相处了一年半载，原先的陌生感早就没了。
可是如今又要去重新认识一位太姑奶奶，然后还要重新认识班上的同学，现在再一想，感觉好像还蛮紧张的。
他当年之所以会选择写软文的同时写小说，主要就是因为不想出去工作，或者说，不是很想接触其他人。
所谓的轻微社恐，说的大抵就是他这种情况吧。
不是不能跟别人接触，但是内心有一种抵触感，或者说，接触之前内心比较纠结。
但是接触并且熟悉之后，这种抵触感就会逐渐的消失。
应该算，比较腼腆稍微严重一些，但是又轮不上社恐的程度。
“知道就好，回头上学的时候也别忘了要听老师的话，跟同学尽量不要产生矛盾。
要是别人欺负你，记得要告诉老师。
还有，既然来上学了，那就要努力学习，我也不指望你成为什么天才，但是至少不能每次都落后。
千万不要留级知道吗？”
王大牛见王鑫应答之后，又继续叮嘱学校那边的事。
每一个新家长应该都会这样不厌其烦的叮嘱的，这种情况没什么好方法缓解，过两天习惯就好。
王鑫听的直想翻白眼。
自己要是学个小学课本都能学不及格，那才真是见了鬼了，当他前世几十年是白活的吗？
当年好歹也是个本科毕业生好吧。
虽然本科毕业生的知识水平远远比不上高三学子，但是，一些基础常识总归不至于忘记吧。
有些东西就算忘了，稍微学学应该也能记起来的，总归不会比第一次学习更困难。
更何况，六十年代初的一些课本王鑫已经提前看过了。
虽然这边的课本可能和他看的课本有些差异，但是，应该也是大同小异吧。
难度几乎约等于零。
一路上，王大牛不住的叮嘱着一些情况，王鑫则是在边上要么说好，要么说是，要么就点点头。
一直走了要有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这才走到了王大牛的姑奶奶家，也就是先前的那一个浅朱色的大门口。

　　☆、第三十三章：记住，少洗几遍衣服

扣门之后没多久，王眷思，也就是王大牛的姑奶奶就打开了大门。
脸上神色依旧是平淡的。
“来了，进来吧！”
说完就转身往屋里走。
王大牛那次来的时候，就已经见识到他姑奶奶的清冷了，所以赶紧一句话不说的，拽着王鑫跟了进去。
王鑫为了留个好印象，进门之后顺带手还把门给关上了。
再然后，王鑫就被周围古色古香的建筑以及一些花草给吸引了。
这边当然是没办法跟一些名胜古迹，苏州园林相比，但是跟他家那个土屋宅子相比，已经是好到没边了。
一草一木都打理得很整齐，不见一片枯叶败花，青砖铆木的建筑虽然古旧，但是也十分的干净，足以见到住在这边人的用心之处和爱护之心。
要知道，像这一类的老宅子，要是不用心爱护的话，用不了几年的时间就荒废的不能看了。
所以别的不说，他家这太姑奶奶肯定还是蛮勤劳的。
毕竟，这年头也不姓兴佣人什么的，要是真的雇佣了，还得担心别人说你资本主义呢，因此，家里活不都得她一个人干。
“家里佣人都辞退了，这么多屋子我也收拾不过来，所以除了我住的房间，客厅以及厨房三个地方之外，剩下的地方我都封了起来。
听说你们要来，两个月前我就已经清了一间客房出来了，你们就搬到东厢房第二个房间去住吧。
你们父子两睡一张床应该没问题吧。”
王太姑奶奶并没有把他们父子领到客厅那边去，而是直接把他们领到了东厢房。
她这个两进的院子总共有十间房，分为三间正房，两间东厢房和两间西厢房。
这几间房称为三正四耳，算是二进院子的标配。
剩余的三间分别是厨房，杂物房和佣人房，只是如今杂物包也没什么东西放，佣人房更是没有佣人住，所以也就厨房还用着。
“谢谢姑奶奶！”
“谢谢太姑奶奶！”
王大牛和王鑫齐声道谢道。
“不用客气，虽然多年没有过来往，但怎么着也都是亲戚。
厨房你们从东厢房这边穿过那边的走廊，稍微再往前走几步就到了。
当时住在这边的时候，都是有人过来收恭桶，所以院子里就没有建恭房，如果不想用恭桶的话，可以稍微走远些，隔壁那条街上有个公用厕所。
剩下一些情况应该也不用我多说了，大牛你也不是没住过这样的屋子。
天色不早了，你们暂且收拾收拾，过会儿洗漱一番就休息吧！”
王太姑奶奶又交代了几句就准备转身离开了，现在太阳正大，这时候正是她日常午睡的时候，可不能耽误了。
“姑奶奶，这是我们带过来的粮食，您看，放什么地方？”
王大牛看她要走，连忙问道。
他们村不是七月底收过一次粮吗？
虽然收获依旧算不上丰收，但好歹也没有绝收，每亩也产了那么两百来斤，交完税和必须卖给粮食局的部分之后，根据工分，王大牛他们家总共分了八百斤的粮食。
这里说的是没去壳的那种。
这次过来，王大牛特地去村子里唯一一家负责碾粮食的碾了五十斤大米外带着二十斤红薯，过来给王鑫充当伙食。
其中五十斤大米当中的二十斤大米要交给学校，充当王鑫这一学期中午的午饭。
因为一学期大概也就一百天左右的课，只是中午在学校吃一顿，每顿饭算的是二两粮食。
当然了，正常小孩子是吃不了二两大米煮出来的米饭的，所以交的粮食实际也抵消了一部分菜钱。
交少些当然也可以，但是交少些的那些是要补交一部分菜钱的。
其实，这时候家长一般都是一个月一个月的交，王大牛主要是怕麻烦，再加上家里暂时也不缺二十斤粮食，所以这才会一次性都提了过来。
而学校之所以愿意让学生一个月一个月的交，主要还是考虑到了镇子上大多数家庭的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