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根本没注意到梁慈念已经推门进来了,依然保持着仿佛一个睁眼死去的人一样,了无生趣、生无可恋的那副姿势,看都不看别处一眼。
“忆尘!忆尘……我的尘儿啊……”梁慈念看着眼珠都不错一下的苏忆尘,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同时踉跄的扑到苏忆尘身边,跪在硬邦邦的实木地板上。
苏忆尘像是彻底傻了、痴了似的,完全不为所动,眼角依然有泪不停地流淌下来。
“尘儿……我的尘儿啊……”梁慈念泣不成声,“你不要这样,尘儿啊……你能不能跟妈妈说句话?!算妈妈求你了!”
梁慈念乞求着,颤抖的手哆哆嗦嗦地抚上苏忆尘的眼角,帮他将眼泪抹掉。
可是苏忆尘却连姿势都没换过,一动不动地继续躺着,无声落泪。完全无视了身边母亲撕心裂肺的悲伤痛哭。
“尘儿,是妈错了……是妈错了还不行吗?!我不该把你的信藏起来……是我害你失去了花栩栩……我不该那样做……都是妈妈不好,你别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好吗?!我的尘儿啊……”
梁慈念差点儿哭得倒在地上,却只听耳边传来苏忆尘气若游丝的一声低唤:
“妈?”
“忆尘?”母亲战战兢兢地俯身过去,倾听儿子微弱的话语。
“如果我好好练琴,你说……栩栩她……会来吗?会来听我的钢琴独奏会吗?”
他语气听上去十分可怜,一边说着话,眼泪却还在止不住地顺着脸颊往下淌。
“会的!一定会的!花栩栩她不会那么绝情……”梁慈念哭着说,“她若不去,我就算拿刀架在她脖子上,也要把她带去听你弹琴!”
“妈……如果我好好谈琴,栩栩她……会不会重新想起我们的过去……会不会也有可能……重新回到我身边……”
“会的!一定会的!我们忆尘这么好,她凭什么不爱你!!”
“妈……三天了……栩栩三天没有理我了……”苏忆尘突然哭得更厉害了,他气息不稳,浑身止不住颤抖,“栩栩她……真的不要我了吗?我给她发了那么多话……她却完全不理我……妈,她为什么不理我……”
“忆尘……忆尘……是妈妈不好……都怪妈……”
梁慈念抱住身体虚弱的儿子嚎哭不止,同时也忽然想起,就算是当年老公去世,她都没有哭得如此伤心过。
……
第二天清早,花栩栩不知为何,很早就醒了过来。
昨晚她和云飞明明睡得很晚,可她还是不到早上五点就诡异地睁开了眼睛,并且这一醒便再也睡不着了。
怕吵醒云飞,她静悄悄的起身,回到对门自己的房间去洗了个澡。
穿好衣服,化好妆,她定定地坐在梳妆台前,心底好像总有那么一件令她无论如何也放不下的事,隐隐刺痛着她的心。
她翻开手机一看,昨天深夜从十点来钟一直到凌晨两点多,苏忆尘竟接连给她发了二十几条微信。
她眉心紧皱,心也似被一只残酷的大手狠狠地揪紧。她闭了闭眼,狠心将手机扣在桌面上,没有去看忆尘到底给她发了什么。
她已经三天没有理过他了。纵使她再担心他的病情,再想去看看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却还是横下一条心没有对他表露一丝一毫心软或眷恋。
她觉得,既然该说的话都说清楚了,那么长痛不如短痛。如果她真的想为忆尘好,就该干脆的结束他们之间持续了四年不清不楚的那段关系。
就算要被他怨恨,她也不喜欢拖泥带水,继续纠缠不清。更何况,如果她和忆尘继续保持不清不楚、藕断丝连的关系,对云飞又是何等的不公平?
于是,即使再心存愧疚、再放不下、再心如刀绞,花栩栩还是始终忍着,没有回复忆尘给她发来的任何消息。
他很痛苦,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她曾那么刻骨铭心的爱过他。只不过她比他更清醒地懂得:再刻骨铭心的爱,如今也已经走到了尽头。
“叮铃铃铃铃……”时间是早上六点半,对门云飞的手机闹铃开始响了起来。
花栩栩赶忙擦干眼角苦涩的泪痕,掩去面上悲伤,起身打算下楼去给她和云飞准备早饭。
只是他们此刻谁都不知道,一场惨烈的战争,正悄然逼近她与云飞,逼近才刚度过危机不久的世恒天艺公司。
正文卷 132. 一波再起
春季可以说是策展拍卖行业的一个旺季,国际上顶级知名展会接连不断,国内也有大大小小的策展公司跃跃欲试,纷纷开展,想从中捞得一个好成绩。
世恒公司也不例外。同时在筹划中的大小展会差不多就有十场,其中最重要,也是备受瞩目的一场大型展览,就要数齐集了八位欧洲知名画家的“欧洲艺术展”了。
为了成功举办这场展览,楚云飞特意租下了海州市“国际展览中心”面积最大的一个展览区:位于一楼的一号大厅。为此,全公司上下加班加点地忙碌了将近两个月,才终于将场地和设施等一切准备工作悉数完成。宣传工作也十分到位,一切就绪,就等着展览开始的那一天了。
然而,就在距离这次展览还不到一个月的这天早上,楚云飞却突然接到世恒公司“签约部”岑部长打来的一个电话。岑部长告诉他的消息,好比一个如有实质的晴天霹雳,让楚云飞顿时神色凛然,如临大敌。
“楚总,‘欧洲艺术展’的八位画家今天早上几乎同一时间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他们要取消这次与世恒的合作。”
“什么?”楚云飞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八位欧洲画家,决定放弃与世恒合作,并承诺会将违约金一分不差地尽快打入我们公司的银行账户里。可是……您也知道,违约金固然金额不少,却根本无法弥补我们因此造成的方方面面的损失啊。”
楚云飞眉头深锁,对着电话继续追问:
“调查了吗?那八位画家集体解约,是什么人在背后支持?还有,他们接下来又会有什么动向?”
“这个……”岑部长欲言又止了片刻,便硬着头皮将真相吐了出来,“不用我说,您也一定能猜到,在这种紧要关头,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耐,能让八位艺术家同时跟我们解约的。艺术家明显不怕得罪我们世恒,那背后必然有与我们实力不相上下的人在暗中给他们撑腰……”
“梁慈念……”楚云飞皱紧眉头,低声说出那个名字。
“没错。这件事的确是梁慈念在背后搞的鬼。”岑部长颇为糟心的继续说,“这还没完,您知道这八位画家接下来接到了什么参展邀请吗?他们竟然投奔了我们的死对头,也就是齐天枭的公司‘凌霄艺术’,还打算在原本世恒计划为他们开展览的同一天,同一时间,作为‘凌霄艺术’的签约艺人,在‘凌霄’的协办下开办另一场展览。就连展厅的地点都特意选在我们原本展览地点的对门,‘国际会展中心’一楼的二号大厅里!”
这就做的太绝了。这岂不是明着跟世恒叫板吗?!梁慈念伙同齐天枭,明目张胆的挖走世恒的艺人,又在同一天,用同一拨人做以“凌霄”为主导的另一场同类型展览。这就是明显的挑衅行为。
楚云飞撂下电话,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色陷入一阵烦恼的思索。
看来齐天枭和他的“凌霄艺术”也卷进了他与梁慈念之间的这场争斗中。其实他之前就得到消息,梁慈念已经入股了“凌霄艺术”,齐天枭赚得的每一分钱,从此都有她的一份。
齐天枭本来就是梁慈念的得意门生,在欧洲的时候,他便是梁慈念这个老巫婆极少的几位真正欣赏的所谓“高徒”。他们会在海州展开合作一起挤兑他和世恒,这一点楚云飞并不意外。
齐天枭和梁慈念各怀鬼胎,利益却是一致的,那就是,给楚云飞找麻烦,让世恒颜面扫地,在这场激烈的竞争中败下阵来。
然而,楚云飞可不是那种会轻易束手就擒的人。
他立即重新拨通了“签约部”岑部长的电话号码。
……
这天下午临近下班前,花栩栩忽然发觉,她已经在自己的椅子上整整坐了一下午没起身。她做图做得太投入了,以至于神经一旦松懈,手一停下来,那一直握着鼠标的右手竟突然感到酸痛无比,僵硬了好半天才勉强可以一点一点动起来、舒展开。
“嘶……”她无奈地咧着嘴,整适应了将近十分钟,手指和手掌才从又酸又麻的状态中逐渐恢复正常。
下午五点半,已经是下班时间,一些员工开始收摊了。只见周围的人关电脑的关电脑,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人们陆陆续续离开工位,朝电梯间走去,准备下班。
直到这时花栩栩才突然意识到,今天她真是忙过头了,差点儿忘了,中午休息时间云飞竟然没有下楼来找她一起吃午饭。
花栩栩困惑地翻看着手机微信记录,发现云飞不仅本人没有来找她一起吃饭,电话也没给她打过一个,就连微信也寥寥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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