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什么刀!王盛听见人群中的话,也不顾不上跟别人拉扯,扒拉开眼前的人就往家冲。
在家门口看见的景象吓的王盛的腿一下子软了。
他儿子坐在走廊的地上,身边扔着一把沾血的菜刀,右手捧着左手,而左手的大拇指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耷拉着,不行的流着血。
孩子抱着手哇哇的哭,血柱不住的往外涌,“妈妈,我疼我疼!妈妈妈妈!”
围观的人众多,可是缺没有人敢上前,生怕谁粘上就被王盛来上,刚刚已经有人去部队叫姜政委回来了。
王盛就呆呆的坐在地上,像傻了似的,也不哭了,也不动了。
人群中有人看不下去,“嫂子,你也不管管你儿子吗,这么小的孩子哪能有那么多血可流啊!”
“就是王大姐,你别光顾着发呆啊,赶紧带着你儿子去医院啊!”
“你看着孩子还哭呢,你发什么愣呢啊!你这个妈当的你是亲妈吗?”
“那手都成什么样了,再不治以后该成残疾了啊!”
围观的人都在骂王盛的时候,王盛却无动于衷,她脑海里就反复的出现就是几个词,“去医院”,“残疾”。
怎么可以去医院,她把钱都给杨金秋了,拿什么去医院啊!
再说了,她儿子怎么可以是残疾,她要是有个残疾的儿子,回村还不让人笑话死了!
王盛像疯了一样,冲过去也不管儿子手上哗哗淌血,上去照着儿子后背就是一巴掌,“你这个小王八蛋,谁砍伤你的,说,是谁砍伤你的!”
“是我自己妈妈,呜呜呜,妈妈我疼。”
“怎么可能是你自己,肯定是别人!你个小孩子哪来的力气!”
随后王盛站起来,指着人群里的人说:“是不是你!就是你,你伤的我儿子是不是!你赔我儿子来!”
这人往后一躲,赶紧摆手:“不是我不是我,我路过的时候你儿子就这样了!”
王盛又指着另外一个人,“那就是你!你配我儿子!赔钱!肯定是你,是你伤了我儿子!”
“我说你这娘们有病吧!我们伤你儿子干嘛,你不赶紧带着孩子去医院,你在这跟疯狗似的咬什么咬!”
就在这是,姜铁龙急急忙忙的跑回来,人群赶紧让开一条小道让姜铁龙让进来,他看见满身是血的儿子,以及跟疯子一样的妻子。
姜铁龙脸色青黑,睚眦欲裂,王盛看见丈夫,赶紧扯着丈夫的衣袖说:“老姜,是他们,是他们伤了咱们儿子,快,快找他们算账!”
姜铁龙一把甩掉王盛的手,进屋扯掉一条床单给儿子手腕捆住止血,然后抱起儿子对王盛说,“赶紧把咱家钱给我,我先带儿子去医院。”
“钱?什么钱!咱家哪有钱,没有,一分钱都没有!”
王盛站在门口梗着脖子,一口咬死没钱。
“王盛,你别作死!赶紧把钱给我,先带儿子去医院要紧!”
“我怎么就作死了,咱们家本来就没钱,你一个月才拿回来几块钱啊!不吃不喝啊!咱们家一分钱都没有!”
毕方毕正和白欣欣刚进楼里,就听见王盛的叫喊。
白欣欣走过去一看,吓了一跳。
“姜政委,耽误不得了,我的车在门口,我让司机送你赶紧去医院,等会我给你送钱过去!孩子要紧,快走!”
姜铁龙抿着嘴蹬着王盛,而王盛一点也不胆怯的挺直了腰板回瞪姜铁龙。
怀中的孩子已经不哭了,可是疼的他满头都是汗,但是他却倚靠在爸爸的怀里,默默的看着妈妈。
姜铁龙转身往外跑,路过白欣欣的时候,略停了一下,“谢谢你!白小姐!”
“你谢她干什么!就是她害了我儿子!你谢她干吗!她出钱都是应该的!就应该她出钱!她不出钱谁出钱!”
姜铁龙头都没回,大步走出楼道,白欣欣冲着毕方点点头,毕方赶紧追上,先是帮姜铁龙打开后座的们,随后自己跳上驾驶室。
踩死油门,4500一个急转弯,就急急忙忙的驶出家属院。
在姜铁龙走后,王盛冲到白欣欣面前,边骂边想要挠她:“就是你这个小表子害的我儿子,不是你我儿子怎么会成残疾,都怪你!你个扫把星,你个狗娘养的,你个不要脸的贱货。”
257.枉为人母
王盛刚要抓到她,白欣欣微微后退,毕正一只手抓住王盛的脖子。
王盛的污言秽语全部梗在喉咙里吐也吐不出来。
白欣欣静静的看着王盛,有些怜悯,有些无奈,更有些憎恶,“你配当一个母亲吗?你配吗?你有被害妄想症那是你的事!没人管你,可是当你儿子需要你的时候,你干嘛呢?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临走之前,你儿子看你的眼神?王盛,多行不义必自毙,有你后悔的那一天!我只希望你不要坐在地上拍断你自己的大腿才好!”
王盛使劲的推毕正,用脚想要踹毕正,毕正一个用力,王盛便坐在地上。
好不容易爬起来,却聪明的没有再靠上前,“我配不配你管得着吗,你一个黄毛丫头还跟我谈还是,你生过孩子么你,你算个什么狗屁东西,毛都没长齐呢,你见过男人的家伙么你!你还说什么孩子不孩子的,你就是个贱货!表子!”
白欣欣懒得跟她争执,转头就上了楼,而王盛慑于毕正,不敢上前,却站在楼梯口一直咒骂。
有人看不下去,多嘴的说了句:“嫂子,您不去医院看看你儿子嘛?姜政委可都走了很久了!”
王盛回头冲着那人就骂:“我去不去医院干你屁事!你儿子啊!我都没着急你着什么急!说!你是不是和姜铁龙有一腿?你这么关心我们家的事,你是不是不安好心!”
说着就要冲过去挠那个女人,那人一看不好,赶紧边跑边骂,“怎么有你这样妈,你是疯狗吗,见谁咬谁!活该你一辈子孤独终老!”说完就冲进自己家,紧紧的锁上了房门。
站在楼道里的其他人一看王盛这癫狂的模样都有些惧怕,也不看热闹了都各回各家了。
王盛站在楼道中央,看四周突然寂静下来一个人影都没有,便大喊:“都出来啊!不是爱看热闹吗都出来啊!躲起来算什么本事!你们这帮贱货!”
实在是没人捧场,王盛骂骂咧咧的回了家,看见家门口地上的血迹,还有做饭火灶旁切好的土豆丝,虽然粗细不均,却切了许多,一些装在盘子里,一些还在菜板上。
王盛愣住,眼睛有些湿润,过了少许,她深吸一口气,“瘪犊子玩应,狗屁都不是,切个土豆都能切到手,白养他了!”
可是在她话说完,泪珠却顺着她的脸颊滴落。
她抬手摸了一把脸,拿个拖布一边擦地上的血迹,一边自言自语的说:“就知道给老娘找事,家里哪有钱上医院!万一成了残疾怎么整,还不是要给老娘丢人,孩子想生多少个不就生多少个吗!”
这边毕方一路急行,把姜铁龙和孩子送到了镇卫生所,镇卫生所一看这情况,骨头肌腱都断了,他们这里可接不上,不敢留患者,赶紧让他们去县医院,但是临行前,安排了个大夫路上给孩子做简单的包扎和消炎。
毕方又接着开车去县医院,白欣欣和毕正上了楼,一直在等毕方的回信。
一直等到王建军从部队回家都还没有消息。
家里冷锅冷灶,白欣欣和毕正都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
“这是怎么了?欣欣?怎么了?”看见白欣欣凝重的表情,王建军吓了一跳,赶紧上前蹲在白欣欣的面前,握住白欣欣的手,却发现双手冰冷。
白欣欣抬眼望着王建军,“建军,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我不懂。”
白欣欣低哑的向王建军陈述发生在楼下的事,王建军也沉默了,他早就告诉过姜铁龙,放任下去他老婆迟早会出大事。
现在,可谓是自食恶果了。
这时候,毕正的传呼响了。县医院,速来!毕!
白欣欣一下子跳了起来,拿起包就往外跑。
“欣欣,慢点,先让阿正去开车!”
说着给了毕正钥匙,告诉毕正车停在哪里。
白欣欣站在房间,踱了几步,“不行,这些钱不够,再拿点!”
说着白欣欣又进房间拿了一沓钱出来塞到包里。
“欣欣,没关系的,小孩子不是伤到手了么,不会用这么多钱的。”
“他流了太多血了,我担心会需要输血,那么小的孩子,流那么多血,怎么可能受得了啊!”
而王盛在家等了又等也不见姜铁龙回来,气的准备去卫生所找,可是实在是懒得走到镇上了,想着他们去看个手指头还有车接车送,她也懒得去看,看了也没用。索性就躺下等,这一躺便睡着了。
258.花无百红
姜铁龙抱着儿子到了县医院的时候,儿子已经开始有些昏迷了。
医生一说孩子有危险,姜铁龙腿都有点软,等孩子进了急救室,姜铁龙就蹲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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