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你都这么说了,我要是不听,到时候真发生什么事情,我也不安心,不过要是大家都撤出来了,到时候没事儿,可怎么办。”李村长也怕被人骂。
“到时候没事儿,乡亲们要是埋怨,让他们都来找我行吗,快点,时间不多了。”纪凌梅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李村长其实很清楚,就算她说有事儿找她,但她是个外乡人,也顶不住什么事儿,最后要真倒霉的话,也只能是自己,但这话他也不能说,只得叹气,回屋,让自己家的人先收拾东西。
“李叔,我们现在挨家挨护地去敲门,通知他们,就说山塌了,不然一些人肯定不急,要是慢了,最后发生什么事情,就晚了。”纪凌梅冲村长说完。
拉上姜解,让他开着车,到离山最近的地方,开始让人收拾东西撤退,不然等他们都挨个通知到最里头,那里人来不及才是最危险的。
所以他们分了两路,一路由村长通知大家撤离,一路就是纪凌梅他们去离山最近的地方喊人。
李村长一边敲门喊人,一边心里也打鼓,自己什么就莫名其妙地听人鼓动,干了这没头没脑的事情,只是事情已经展开了,他也不能又不干了,只得硬着头皮,把事情夸大了说,让人赶紧收拾东西走人。
有些村民觉得他说的事情不靠谱,只是听了后,就又回屋坐着看雨,还有的直接就回去睡觉,村长是威胁也威胁过了,话也劝过了,见他们这样,也没办法,叹口气继续跟下面的人通知。
纪凌梅跟姜解开着车,到了山边,挨个敲门,第一家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家,看见敲门的人,他不认识:“你们是谁,这都要休息了,找老汉有事儿?”
“大爷,这山要塌了,我们是来通知你,快收拾重要的东西,赶紧跑啊。”纪凌梅开口就把话挑开。
大爷看了她一眼,笑呵呵的说道:“小娃娃寻我老人家开心呢,我在这村里活了大半辈子了,也没见过山塌了是什么样,去,去,我要休息了。”
老大爷说完,就把他们推出门外,转身回屋就要关门,被纪凌梅一把给抵住了:“大爷,我说的是真的,你就听我一回,赶紧跟我们离开吧。”
见门被抵住,老大爷恼了:“嘿!你个小丫头,这是要干什么呢,老头儿我回屋睡觉还碍着你了,赶紧给我起开。”
纪凌梅看这架式就知道说不通,回头冲姜解说道:“姜解,把大爷直接绑了丢你后车箱去,我去给他收拾些东西。”
“你们敢!”老头急了,这小伙子看着人高马大,自己一老头对付不了,就梗着脖子回怼。
知道纪凌梅是铁了心,姜解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拉了老头就往后车箱推。
纪凌梅进老头的屋里,搜了半天,也不知道拿什么好,老头儿见没了办法,嚷嚷着:“哎!你个小丫头,不要动我老头的东西,我自己收,自己收还不行吗。”
纪凌梅看看天气,耐着性子,等着老头收拾东西,老头拿了一个相框,一个木盒子,还要扯衣服跟被子,纪凌梅直接拉了一套衣服跟一要被单,就催促着老头出了屋。
“哎!我的衣服跟被子呢。”老头叫道。
“大爷,命要紧,你手上那些应该是你最值钱的东西了,其它的先放一放。”纪凌梅说完,就跟姜解一起,把老头扶上了后车箱。
之后她们又敲了好几家,都用半强迫半威胁的办法,给拉上了后车箱。整个后车箱顿时就开始闹轰轰的。
一群人骂骂咧咧的觉得纪凌梅他们就是个土匪,不知道会对他们做什么,但是他们这群离山边最远的,都是些半老不小的老弱,不敢跟姜解动武,他们半不小心落个伤残,所以都是敢努不敢言。
后面的似乎简单多了,纪凌梅骗那些人,说山上已经开始滚落石了,后车箱里一堆老头老太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这些人多少都有点疑惑,但最终还是为了活命,收拾东西走了,不过动作不是太快,转眼都到了下半夜。
纪凌梅仿佛听到了异响,急着喊道,你们快点,不想被活埋,把那些不重要的东西赶紧给我扔了。
见她说得煞有其事,有些几胆儿小的,直接把刚抱手上的被子之类的丢地上,跨着步子就往外跑。
第一百零七章千均一发
后车箱基本已经满员了,姜解开着车在前面走,一些村民都在后头跑。凌晨一点钟,山上开始出现巨响,轰轰的让人心惊,还有一些跑得慢的,回头去看,天太黑,雨太大他也看不清楚什么,就看到村最远处,有个白色的标杆,一下子就没了,心里咯噔一下,吓得大叫:“快跑,好像山真的要塌了。”
听到他的叫唤,其它人一个个冒冷汗,有的急跑,有的就吓得脚都动不了。纪凌梅穿着雨衣在后面,她最得最清楚,看到有人不动,赶紧上去拽:“赶紧跑啊,站着是想等死吗。”
前面姜解的车还得极慢,看到后头突然骚动起来,感觉到不妙,当即停下车来,下了车,在黑暗中叫着纪凌梅的名字。
“梅子,梅子你在哪!”姜解冲着人群喊,声音被雨声夹杂了,还好死不死地正好响起一雷声。
姜解急得直喘气,到处看着人,突然背后被人拍了一下,他转过头,看到同是穿着雨衣的纪凌梅,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你跑哪里去了。”
他的关心问话,纪凌梅没空理会,冲他吼道:“你下来干什么,那么多人在里头,要是发生什么事,你想过没有,快回去开车。”
“你自己呢!”姜解知道她急,所以也没在意她不耐的情绪。
“你别管我,我会逃开的。”纪凌梅说完,又看到有人被绊倒,赶紧跑去扶起,看她似乎摔得不轻,背上还有个孩子:“大姐,你爬前面的车箱里去,快点!”
然后看着有几个明显有些体力不支的人,都让他们爬车箱,能挤下多少就挤多少,跑的总没四个轮子块不是。
“好了,姜解,赶紧去开车,这路被雨下得不好开,赶紧走,再不开,车就找不着火了。”这水也不知怎么的,就这么满上来,他们的雨鞋都已经不够高,水都进去了。好在他的货车够高,还没没过底盘,但也是现在的情况,再晚些,估计就直接熄火了。
看着那么多人已经爬车上,姜解咬了咬牙,想着大不了把那些人都送出去,再来找她:“好了,我去开车,你自己小心点。”
纪凌梅点头,看着他利落地爬上驾驶室,还有两个人扒着副架爬了上去,有几个爬不上的,就直接抓着车门挂在边上,姜解的车子启动,纪凌梅也不敢耽误,再次确认了后面没有人了,才脱了雨鞋急跑着跟上,地是泥地,被雨水浇得特别黏糊,并不好走,只是她好不容易有重生的机会,自然更加惜命,偶有看到摔倒的,也会顺便帮扶一把,跑了将近半小时,车子已经不见影子了。
可是后面的声音却像催命符,咔咔的闷响声越来越近,有几个落后的人咛叫一声:“啊!什么东西!”
纪凌梅想去帮忙的,却在下一秒那人就没了声音,她知道那人恐怕凶多吉少,再不敢往后瞧,只是发挥最大的潜用往前冲,腿已经重得没知觉了,她只知道再不跑会死,眼看着快到村口了,李栋梁说过,泥石流正好是没过村口,所以她让姜解也把人送到村口以外。
眼看着村口快到了,她却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下一疼,就跃趴在地,整个人闷在了泥水里,有一瞬间的空白,恐惧侵袭全身,忽然就觉得动不了了。
姜解跑回来找人,眼尖的看见她趴在水里傻住了,吼了一声:“你在干什么,快跑啊!”为了节约时间,他直接就拖起她,往村口跑去。
纪凌梅光着脚,脚底踩了异物正冒着血水,天已经开始微亮,雨却不见小,正在她踹气不止的时候,身后传来几声闷响,被拽着的身子不由回头望去,本来在她身后跑的十来个人,竟然一下子不见了,房屋也在瞬间被淹没。
“快点!”姜解见势头不好,拉起纪凌梅就横抱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往前跑去,直到看到人烟,才啪地一声摔倒在地,众乡亲见把他们带出来的人,又回来了,都七手八脚地上前,把他们给拉了回来。
退到安全线上,他们才紧张地回头望去,只见那流沙一样的泥石流往这边漫延而来,泥石流所过之处,皆是闷声炸响,房屋树木顷刻间消失无影。
等到天大亮,雨开始渐小,逃出来的乡亲看着眼前的一切,模糊了眼,那一片泥土掩埋处,曾经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园,现在却完全看不出本样来。
姜解把纪凌梅放到车子附架座上,擦干了她泥拧的脚,发现她的脚底扎着一片铁锈片,深入皮肤:“你忍忍,我把这东西先拨出来。”
纪凌梅嗯了一声,然后玩笑似地说道:“也不知道脚底有没有动脉血管啥的,要是不小心拨出来喷你一身血,可不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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