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她上前扶人的时候,急诊室上面的灯“咣”地一声,暗了下来,一个医生出来,脱下口罩面色冷淡地说了声:“我们已经尽力了,准备后事吧!”然后率先走开,后面的医护人员也陆陆继继地走出来。
医生这前脚才走,整个家属区便被胖女人的嚎声给覆盖,然后开始捶打自己的胸口,嘴里嚷嚷着:“都怪我,都怪我啊!老头子,老头子你别走啊!”那尾声拖得老长,连医生都不敢制止。
后来见她身体摇摇晃晃的,李栋梁便道:“妈,妈你别伤心,这事儿怎么能怪你呢!”
“怎么不怪我,怎么就不能怪我!要不是我让他一个人出去买菜,我要是能跟着他,那车肯定会撞不到他,要撞也是撞我啊!”李母回辩着。
纪凌梅内心是翻白眼的,不怪她心冷,而是嫁进李家十五年,除了丈夫偶尔的温情外,她感觉不到这个家里任何一个人的友善,那位现在已经死了的公公,曾经一度对她动手动脚的,她巴不得盼着人死,现在终于死了,高兴还来不及。
正在她臆想的时候,李栋梁拉了她一下,问了她一句:“你说是不是!”
她下意识地对丈夫的话带着任凭感,说了声:“是啊!”
结果就换来了李母开始拳打脚踢:“是你,都是你,你个丧门星,都是你害死我家老头子的。”
纪凌梅一边躲,一边急问:“妈,你说什么呢,爸的事情怎么能怪我!”
“怎么不怪你,怎么就不怪你了,你个丧门星,你说,你嫁进我们李家多少年了,给我们添过一个孙子没有,啊!这就算了,我们家是缺你口吃的还是缺你穿的,你非要出去工作,就你赚的那几个破钱,能干什么,啊!”李母越说越觉得有理,下手也越来越重,打不够,逮着机会就往她软肉上掐。
纪凌梅一边叫一边躲,还要解释:“妈,孩子的事情不能怪我,是(你儿子他不能生)。”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李栋梁给喝住。
“凌梅!你少说两句!”然后还给她使眼色。
纪凌梅明白,这是在医院,大庭广众的,说了他会丢面子,所以她转了话题话:“这有没有孩子也是看缘份的不是。还有我出去工作的事。”
她话还没解释完,就见李母抄起医院搞卫生的阿姨没来得及收走的扫帚,往自己身上招呼着,她想往医院外面边,可是就怕这真跑,回头到了家里,这老婆婆打得会更凶,只好一边痛叫一声向李栋梁求救。
只是李栋梁只是向她使眼色,没有要拦的意思,最后她才最听他低声道:“妈正在气头上,你就让她出出气,要不然爸这刚走,妈要再出事,那就不好了!”
“可是!”纪凌梅还想说什么,李母的打扫却不等她再开口。
最后一个护士实在是看不下去,对着李母就喝道:“这里是医院,麻烦家属有事解决的,回家再解决,别在这里吵吵闹闹的。”
李栋梁尴尬地抱住李母,这才劝道:“妈,别打了,这么多人看着,有事咱回家再说,爸的事情还要料理呢!”
李母不想就此罢手,李栋梁只能求道:“妈,妈,你就听我的,就算儿子求你了。”
梦从这里就断了,纪凌梅头疼地起身,发现自己都出了一身汗,就起床,再也睡不着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个梦,又想到听到姜利利名字时的熟悉感,难道跟这个有关,但是梦里的整件事情,完全没有姜利利的影子啊,她按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个结果,除了对李母的厌恶感从心底升起来外。
睡不着的她只能起来,收拾一下屋子,这里是她之前买的那两个单元中的一个,就她一个人住,因为接近毕业,她让余婷搬来跟自己一起住,所以屋子显得有些乱,平时也不得空收拾,乘这会儿睡不着,就赶紧收拾一下。
大概是动静有些大,把客房的余婷给吵醒了,只见她穿着棉质睡袍,打着呵欠出了房门:“梅子,这还早呢,你不睡觉在这折腾什么呢?”
纪凌梅一边拖着地,一边回道:“做了个恶梦,睡不着,就收拾一下屋子。”
“就为照片的事儿?”
“算是吧!”
“呵!”余婷又打了个呵欠:“你还真是,这么在意的话,今儿我们就去那个理发店问问,只要确定了是他们给的,你都说那照片都被姜解他妹妹烧了,就没事了是吧!”
“嗯!今天就去。”纪凌梅一边回,一边在打扫,心里边其实一直在意的事情,是之前那个梦跟姜利利到底是什么关系。
第六十五章想起姜利利是谁
在去理发店的路上,纪凌梅一直想着这个问题,以至于差点撞上一辆运砖车,也就是这么一吓,让她想起,那事儿跟姜利利有什么关系。
事情得从她上辈子,被李栋梁打了,她跑出家门说起,那天她逃出门,那条路上本来都不通车的,那天那辆车就这么毫无预警地出现在那条路上,而刚刚好撞上她,把她撞飞了。
在她有知觉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里了,各种仪器滴滴声跟来回忙碌的医务人员,正在她的身边来来去去,她却感觉不到一点点的疼痛,轻飘飘的感觉,之后就听医生说:“让她的家人进来,见她最后一面吧!”
然后李栋梁就出现了,在他之后还有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她听李栋梁喊了一声:“姜利利,你怎么来了。”
之后就是他们的对话:“我怎么就不能来了,这么多年了,这女人占着我的位置不放,现在她就要死了,我高兴,我告诉你栋梁,今天不止我来了,还有我们的儿子我也带来了。”
“儿子?你说什么呢,我哪儿来的儿子?”
“我生的啊,栋梁哥,这世上只有我可以给你生孙子,而且我们的儿子已经十四岁了,长得可像你了,我藏得好吧,呵呵!”说着似乎有人进来,姜利利说道:“思东,过来让你爸见见。”
李栋梁震惊极了,明明医生说过他没有生育的能力,可是这眉眼极像自己的孩子是怎么回事,姜利利似乎看出她的疑虑,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文件,交到他手上:“喏,这个是DNA鉴定报告,你要是不信,可以再去验一次。”
李栋梁抖着手,接过检验报告,那上头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父子关系认定,让他红了眼,姜利利知道他激动,就说道:“你跟儿子出去外头培养一下感情,我跟纪凌梅说些话。”
李栋梁就这么把孩子领出了抢救室,现在病房里只留下纪凌梅跟姜利利。
姜利利把门反锁后,走到纪凌梅的病床前,突然呵呵地笑了起来,而且越笑越大声,甚至笑出了眼泪,好不容易停下来,又狠着眼道:“纪凌梅啊,纪凌梅,我终于等到这么一天了,我说过,属于我的,终有一天还会属于我,虽然这天迟了些。”
纪凌梅虚弱地睁不开眼,想要问她话,却发现怎么都动不了,只得听姜利利说着那些可怕的事情:“你一定不知道吧,你那老公,在早跟你结婚不到两年,就跟我在一起了,他可是一直在跟我嫌弃你呢,嫌弃你不懂情趣,不懂打扮,说过早晚会跟你离婚的,可是他觉得就这么离婚,不太值得。”
“尤其是看到有一次,他那死鬼老爸,偷偷看你洗澡,他才下定决心,我们一起商量了一个好办法。”姜利利说到这个,得意地笑着:“栋梁觉得,你是他老婆,让别的男人看了就是脏了,所以他从那以后就不愿意碰你,是嫌你脏。”
他又捏了捏纪凌梅的脸颊,看着她一动不动的样子,得意极了:“你真的以为,栋梁是天生的就没法生育吗?其实那是我给他下的药,他这辈子可以有孩子,但必须是我姜利利给他生的,别的女人想都不要想。”
“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李栋梁他爸,那个老鬼,其实不是意外死的,而是我跟栋梁安排好的,我们早在五年前,就给他爸和你买了意外保险,一人整整五百万呢,他爸出事那天,他让他妈特意把老鬼支使出门买菜,然后造成意外车祸,我们整整得到了五百万的赔偿款呢,要不是怕你们死间隔太短,让人怀疑,老鬼出事那天,你也该死了,生生地让你多活了一年,你知道我忍的有多辛苦吗,现在,你终于要死了。我连等栋梁通知你的死迅都等不了,一分钟都等不了。哈哈!”姜利利说完,反手就是“啪”的一声,打了纪凌梅的脸,她手指上那戒指冰凉的感觉,让纪凌梅心里哆嗦了一下。
“你知道我最高兴的事情是什么吗?不是你终于要死了,而是你死了,我就能嫁给栋梁,还要一起拿着你的死亡赔偿金过有钱人的生活!。”姜利利说得开心,却不防纪凌梅气愤地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就这么死死地看着她。
姜利利发现后,顿时有些慌乱,其实纪凌梅虽然睁开眼,眼中却没有聚焦,并没看清她的样子,只是纯碎给气的回光返照,但姜利利不知道,在惊慌下,她只想到,自己刚才把事情都说出去了,不能让纪凌梅再活着,所以她一不做二不休,从她背后把枕头给抽了出来,直接按到了纪凌梅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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