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除夕夜,别墅区里很多小孩子在耍烟花,迎面一个半大的孩子冲撞过来,徐青舶顺手就拉了秦左一把,拉完立马松手,别别扭扭地自己越走越快。
秦左跟在后面,她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刚才她没打徐青舶,她不应该条件反射把他撂倒吗?
嗯,今晚有点热。
她拍了拍脸,觉得很热。
徐青舶回到徐家时,才八点多,徐青久和苏倾两个幼稚鬼在院子里玩烟花,还幼稚地穿了情侣装。
苏倾说:“谁的烟花冲得远,谁就赢了。”
幼稚!徐青舶摇摇头,他那傻弟弟还一脸期待的表情:“然后呢?”
苏倾的头发已经长到了肩膀,她撩了撩头发说:“赢的人可以提一个要求。”
呵呵。
他那傻弟弟哪是苏倾那只狐狸的对手,只怕要输得裤衩都不剩了。
徐青舶看破不说破,内心毫无波澜地看着那两个幼稚鬼。
“不准反悔。”徐青久说。
苏倾一本正经:“反悔是小狗。”
然后,砰的两声,两个冲天炮直冲云霄,左边冲得更远。
徐青久赢了。
他嘴角压都压不住了:“同居吧。”立马补充,很严肃,“你说的,反悔是狗。”
苏倾思考了一下:“汪。”
徐青久:“……”
徐博美欢欢喜喜地看着冲天炮:“汪。”
第二轮,还是徐青久得冲得远。
他拽着苏倾,带了点讨好,退了一步:“一三五七去我那住,嗯?”
苏倾抬头看天:“汪。”
徐博美一爪子伸向天空,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兴奋:“汪。”
徐青久都想打她了,没舍得,咬了她一口,被她赖着又玩了一局,结果,他又赢了。苏倾都蔫儿了,连输三盘,她的冲天炮是嗝屁了吗?怎么跑不动!
徐青久继续丧权辱国,有点咬牙切齿了:“那我去你那,一周三次,不能再少了!”
他俩都忙,见面特别少,苏倾事业心比他重,天南地北地飞,他不满意很久了。
苏倾挠挠头:“汪。”
徐博美高兴地原地转圈圈,尾巴摇上天:“汪。”
“苏倾!”徐青久手一甩,把头扭开,气急败坏地骂她,“你这只耍赖狗!”
耍赖狗苏倾笑吟吟地凑上去:“最后一局,我一定不耍赖了。”
徐青久哼哼,气了一会儿,还是去点冲天炮了。
这次,可算轮到苏倾赢了。
苏倾撸了一把徐博美的毛,笑得很奸诈啊:“终于到我了。”
徐青久哼:“说吧。”
她贼兮兮地看他:“你不能耍赖。”
徐青久被她气笑了:“凭什么你能我不能?”
苏倾颠儿颠儿地跑过去抱住他:“因为我是你女朋友啊,你得宠着女朋友。”
他就挣扎了一秒:“行吧。”
算了,他都是受了,还有什么好反抗的,反正经纪人都不知道骂他没出息多少次了,没出息就没出息吧,自己媳妇,要出息做什么。
苏倾抱着手,笑得像只得逞的狐狸:“不耍赖?”
徐青久把她的手牵过去:“不耍赖。”
她做了个抓取的动作,然后松开拳头,把手掌心摊开到徐青久面前,突然郑重其事:“徐青久,结婚吧。”
她掌心是一枚戒指,亮闪闪的。
徐青久愣住了。
天空中一朵烟花炸开。
徐博美:“汪!汪!汪!”
很久没听到他回应,苏倾急得踹他衣服:“答应不答应啊你?”
徐青久咧嘴,笑得像个傻子,自己就把戒指戴上了,抱着苏倾亲了一口,回头朝屋子里喊:“妈,快把户口本给我,我要结婚了!”
苏倾老脸一红:“……”
徐青舶摇摇头,忍不住说:“傻子!”他弟真是个傻子。
后背一凉。
“你酸什么酸,你弟都要结婚了,你连个对象都没有,丢不丢人!”徐老爷子一脚踹过去,“滚开,看到你这个大龄单身男青年我就眼睛痛。”
第二卷 345:时医生结扎,生龙凤胎了(二更)
“滚开,看到你这个大龄单身男青年我就眼睛痛。”
徐青舶:“……”
这个家没法待了。
他进屋,看见姜九笙弟弟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形单影只,他感觉看到了同类,就坐过去:“锦禹啊,在做什么?”
姜锦禹把目光从手机屏幕上抬起来:“回短信。”
闲来无事,徐青舶就聊着:“学生啊。”
“不是,朋友。”
“男的还是女的?”没别的意思,纯粹是来自大龄单身男青年的好奇。
姜锦禹顿了一下,说:“女。”
徐青舶莫名其妙地觉得有点受打击,就问了一句:“你多大?”
姜锦禹话不多,但有问必答:“17。”
徐青舶有点意外,姜九笙这个弟弟他也是知道的,孤僻得很,居然还挺有异性缘,作为过来人,他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早恋不好。”
他才刚建议完,他妈王女士就来了一句:“锦禹,别听他的,有喜欢的姑娘就早点处。”王女士瞥了徐青舶一眼,眼神有点嫌弃,“早恋总比晚婚好。”
徐青舶识趣地选择沉默。
他才刚三十出头,因为家里弟弟妹妹早婚,让他生出一种他已经大龄到滞销的错觉,他还是一枝花的年纪好吗?
王女士还没说完,继续数落:“还有,你还好意思说锦禹早恋,你十五岁就开始交女朋友,交了多少个你自己数,光我帮你挑的包就不知道多少个,怎么就没一个能带回家的?你就玩,不负责任,连给人家买包都不自己去挑,还让我去挑,你就敷衍人家小姑娘是吧!你看咱们徐家,哪一个不是一瓢一饮,就你,大浪淘沙,浪里来浪里去!”王女士越说越生气,“只谈不娶,你这个流氓!”
王女士已经上升到人身攻击了。
流氓徐青舶:“……”
这个家是真没法待了,这年也过不下去了。
王女士口若悬河,外面爆竹声声,春节联欢晚会已经过半了。
公寓的门铃忽然响,莫冰把电视的声音调小了一点,去开了门。
她母亲宁女士从厨房出来,问:“谁来了?”
莫冰站门口,看着门外的人,说:“安之。”
宁女士看了看沙发上的丈夫,他没什么表情,在看电视,拿了根烟点上,宁女士说:“外面冷,快让他进来。”
莫冰侧身让林安之进屋。
他有些局促,把手里大袋小袋的东西放下:“宁姨。”看向莫父,态度小心翼翼,“叔叔。”
莫父嗯了一声,没说什么。
宁女士上前,温声问他:“吃过饭了吗?”
林安之说:“没有。”
“你坐一会儿,我去给你热。”
宁女士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去了厨房,不一小会儿,就端了两碟菜和一碗米饭出来,然后陆陆续续地上菜。
热了一桌子菜,有一半都是他喜欢吃的。
林安之低头扒饭,眼眶有些热。
“你慢慢吃,我再去给你下点饺子。”宁女士抹了一把眼睛,又去厨房给他热饺子了。
宁女士是个温柔的人,待他一直很好。少年时,莫冰甚至吃醋,说母亲更喜欢他,亲生闺女都不疼了。
宁女士只是笑,说:最疼安之的不是你吗?你爸都说不得一句。
莫冰一边嘴硬不承认,一边把好吃好玩的都就给他。
饭后,坐了一会儿,一直默不作声的莫父起身,叫林安之去书房:“你陪我下两盘。”
“好。”
莫冰要跟过去,莫父说:“莫冰,你沏壶茶来。”
故意支开她呢,她便跟母亲去厨房沏茶了。
书房里,棋下了几步。
莫父问道:“还适应吗?”拿了颗棋子,思考着,又说,“要是不适应,回家里那边,重新念个学也行。”
还是说家里那边,口吻跟以前一样。
林安之放下棋子:“叔叔,我没失忆,我都记得。”他来这一趟的目的就是坦白。
莫父把棋落下,抬了头,他脸上皱纹很深,显得沧桑,因为之前的车祸养了大半年的伤,消瘦了很多,颧骨很高:“你告诉我,就不怕我告诉莫冰?”
林安之对亲生父亲的记忆已经有点模糊了,对父亲的印象,是眼前这个男人抽着烟教他下象棋时的样子,是这个男人扶着自行车后座让他往前骑别回头时的样子。
他喉咙有点哽塞:“不管您告不告诉她,我都不能瞒您。”撇开和莫冰的关系,从他第一天进莫家的门,就将这个肩膀很宽的男人当父亲。
莫父沉默了良久,说:“以后跟莫冰好好过。”
“好。”林安之红着眼,“对不起,叔叔,连累您受苦了。”
如果不是那场车祸,他不会老得这样快,头发已经整个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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