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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系暖婚 完结+番外 (顾南西)



“她不会。”

莺沉是大气的女子,知轻重,懂进退。

容历笑:“可我会。”

他允诺了只娶她的,却食言了。

仰头,他一股脑把清冽的酒灌进喉咙:“莺沉答应过她父亲,永不为将相,她会穿上戎装,不是为了父兄叔伯,不是为了定西将军府百年威名,也不是为了边关千万将士,她只是为了我。”咣的一声,酒壶被生生捏碎,他满手都是血,攥着碎片,疼得麻木,“因为我容历,生在了帝王之家。”

他为王,是以,她做不得闺中绣花的平凡女子。

崇宗三十年,十月八号,丞相之女华卿入历亲王府,大婚当日,历亲王单枪匹马远赴西北,取消国礼,唯有一顶婚轿,将华卿抬进了王府。

崇宗三十一年,年初,历亲王容历登基,改年号炎泓,后宫无后,唯有一妃。

三年后,丞相府满门抄斩,废华卿。

外戚专权载入史册,到此,收笔。

导演喊:“Cut!”

苏问放下酒壶,一秒出了戏,表情恢复一贯的漫不经心。

倒是姜九笙,出不了戏,眼睛微红,时瑾用掌心遮她的眼,轻轻地揉:“别哭了。”

大概是因为怀孕了,她难得多愁善感了,裹了裹身上的羽绒服:“炎泓帝和定西将军能在一起就好了。”

她终于明白,为何一部帝君天下策的大男主电影,要取名《帝后》,原因竟这样简单,仅仅是因为炎泓帝他想娶定西将军罢了。

奈何,他生在了帝王家,夙愿难圆。

炎泓帝在位十五年,一统三国,对他的子民有了交代之后,便服毒自杀了,他只活了三十多栽,余下千百年,都坟墓里,只陪莺沉一人。

时瑾心疼地给她擦眼睛:“都是假的,骗人的,笙笙,不要太入戏了。”

“《帝后》的作者也叫容历,刚才,我还遇见了一个叫阿禾的女孩。”姜九笙不禁怅然,“时瑾,你说会不会有三生三世?”

“不知道。”时瑾牵着她往休息室去,“我不信神佛,不过,若是真有,我大概三生都要栽你手里。”

若是刻进了骨血的深爱,大概,三生三世也洗不尽,待来世,还要再续前缘。

没有继续这个伤感的话题,刚好莫冰从片场外回来,姜九笙问她:“莫冰,那个孩子救出来了吗?”

“救出来了。”莫冰笑,“那个女消防员,很帅气。”

姜九笙也觉得。

影视城的城门前,短发的女孩矗立了许久,仰着头不知看着哪里,怔怔出神。

“阿禾。”

她回头。

长发温婉的女孩走到她身边:“你看什么呢?”

她说:“看他们拍戏。”

“有什么好看的,回去了,航班时间快到了。”

她没有动,还站着,轻声念着什么。

“什么?”

“那个电影的男主,叫容历。”

长发的女孩子不明所以:“怎么了?”

那唤作阿禾的女孩只是摇摇头,短发被风吹得凌乱,她拨了拨耳边的发,若怔若忡地看着城门:“好熟悉的名字。”

姜九笙换好衣服,见时瑾等在临时搭建的休息室外,正看着苏问的门口。

她走过去:“看什么?”

时瑾说:“苏问。”

她顺着看过去,苏问休息室的门没关严实,敞了一条门缝,只看到苏问大喇喇搭在躺椅上的一只手:“他怎么了?”

时瑾收回了目光,牵住她的手:“刚才拍戏的时候,他抱了你一下。”

这是整部电影,最大的尺度。

莺沉和容历只有一场吻戏,不过两边用的都是替身,至于是深吻还是什么,姜九笙还不知道。

她笑:“所以?”

时瑾毫不掩饰他的醋意,不太爽:“看他不顺眼。”

“……”

回了车上,时瑾给秦中拨了个电话,简明扼要地吩咐了一句:“查一下苏问。”

然后,电话便被他挂断了。

姜九笙不解:“查他做什么?”

“刚才我看到他换衣服了。”

她更不解了:“然后呢?”

时瑾温声解释:“苏问的后腰有一个刺青,是西塘苏家的族徽。”

哦,苏家的人。



第二卷 327:养胎一二三事,锦禹褚戈亲亲(一更

“苏问的后腰有一个刺青,是西塘苏家的族徽。”

哦,苏家的人。

月底,苏问去了一趟西塘,本来是要去看宇文听比赛的,飞国外的机票都订好了,苏津说他病了,缠绵病榻起不来,苏问只好连夜赶回去。

苏家人都在,老老小小一大家子。

“老四,你回来了。”

说话的是苏家的老二苏丙羡,年将五十,算起来,比苏问都大了好几轮,年纪可以当他爹了,面上还要卑躬屈膝。

下面几个小辈,都比苏问年长,纷纷低头喊四叔,一个比一个拘谨。

苏家的人,都怕苏问,老爷子也说了,除了老四是主子,剩下都是打工的,能不怕吗?被扫地出门也是苏问一句话的事情。

苏家主宅是旧地主时留下的祖产,装修古色古香的,一大家子都站着,只有苏问坐在首位上,下人上了一杯大红袍,他端起来,稍稍抿了一口,扔了句‘太浓’,下人立马战战兢兢地退下去重泡了。

放下茶杯,苏问懒懒念了声:“苏必青。”

苏伏上前,低着头,恭恭敬敬地喊:“四叔。”

他抬抬睫毛,觑了一眼,没什么表情:“去祠堂跪着。”

她一动没动。

苏问换了个姿势坐着,两手搭在椅背,一派闲情逸致的姿态,只是语气逼人:“不听?”

苏伏没做声,她父亲苏丙邺替她出面:“老四——”

苏问懒得听:“就跪到你昏倒为止。”瞧都没瞧他那大哥一眼,招招手,把老管家叫过来,吩咐说,“倒下后,就把人给我扔出苏家大门。”

老管家连连称是。

苏丙邺被下了面子,挂不住脸,面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老四,你这是什么意思?”

下人端来了新沏的茶,哆哆嗦嗦得奉上一杯。

苏问尝了一口,没说什么,让人退下了,茶杯搁下,手里还把玩着茶盖,语气漫不经心似的,不咸不淡地说着:“我苏家不窝藏逃犯,没有报警,你们父女两就该烧香拜佛了。”

苏丙邺被堵得喉头一哽。

满屋子的老老小小,没一个敢做声。

“咣。”

茶盖被苏问随手扔在一边,他抬抬手,下人立马递过去一块手绢,给他擦了擦手,一条腿踩在椅子上,他跟个祖宗似的:“今天我就把话放这里,惹是生非我不管,有本事别让我知道,我懒得管你们,不代表你们能胡作非为。”顿了一下,他抬眼皮扫过去,“懂?”

尾音往上走,语气嚣张又危险。

苏问打小这样,老爷子惯的,让家里其余三个儿子以及若干孙子孙女给他当马骑,一个爹生的,天差地别的待遇。

等苏问走远了,苏家老二才敢置气:“哼,还真当整个苏家都是他的!”

老三苏丙文低声提醒:“小心说话,他可是老爷子的心头宝。”

老管家过来,请大小姐去祠堂。

苏伏攥着手,指甲把掌心都掐破了,苏丙邺只对她说了一个字,忍。

后院东厢,是老爷子的住处,一进门,大堂最正面就是一鼎铜炉,铜炉上面挂了一幅画像,画像有些年岁了,纸面泛黄,笔墨丹青,绘了一个女子,穿着骑马装,英姿飒爽。

画中的女子,是苏问的母亲,肖桐。

肖桐出神书香门第,三十年前,被苏津瞧上了,硬是强取豪夺掳上了山,苏津年轻时,女人成堆,走肾不走心,遇到肖桐后,才栽了个彻底,从此收山,关起门来宠媳妇,只是肖桐福薄,育了一子,产后身亡,只活到了二十五栽,此后,苏津吃斋念佛,不问世事了。

除了苏津的东厢,还有祠堂,都挂着肖桐的画像,苏家众人,每逢初一十五,都是要沐浴焚香行叩拜礼的。

苏津一听屋外的脚步声,就知道是谁来了,扔下佛珠跑出去:“问问,你来了。”

除了苏问,这东厢院,谁都不能乱闯。

苏津雀跃得很,笑得像朵花:“你来了,我好高兴哦。”

老爷子鹤发童颜,身子骨很硬朗,年纪越大,越跟孩子似的,当然,只是在苏问面前这般不着调,对外就冷着张阎王脸,甚是让人闻风丧胆。

苏问上下打量他:“你不是说你病了吗?”电话里肺都要咳出来,说什么缠绵病榻,时日不久。

苏津脸不红,心不跳地睁着眼说瞎话:“是啊,想儿子想的,相思病,一看到你马上药到病除了。”

苏问:“……”

这老头!

苏津滑了火柴点了柱香,拉着心肝宝贝儿子到画像前:“问问来,给你妈上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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