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知道,根本不用再做什么亲子坚定,她就是当年那个莫如芸跟宋闻均不知所踪的孩子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
当所有的巧合一起出现的时候,那便不会再是简单地巧合那么简单。
之前,是她自己不愿意相信,所以给自己找了个逃避的,不愿意理由跟借口。
苏子衿把自己的脸,埋在曲起的双腿之间,她听见自己的艰涩地、低哑的声音在说,“慕臻……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的。”
趁着他们还没有真的结为夫妻,趁着他们之间……还没有孩子。
怀抱着自己的人迟迟没有任何的回应。
苏子衿的心,一点,一点地凉了下去。
她应该猜到,会是这样的,不是么?
谁能够真的接受,跟一个怪物在一起呢?
她应该感激他的。
没有在她告知了所有之后,就避之唯恐不及地推开她。
“慕臻,谢谢你。”
苏子衿低声地,跟慕臻道了声谢。
谢谢他,曾经那样真心实意地爱过她。
她缓缓从他的怀抱挣脱出。
苏子衿赤着脚,她下了床。
一只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身体被一股力量向后拉扯,苏子衿整个人被放倒在了床上。
他的手在她摔在床上时,护住了她的脑袋,后背摔在柔软的床铺上。
苏子衿的双手被慕臻的两只手按在头顶上方的两侧。
因为她的双手被男人钳制,固定在头顶的上方,以至于,她连想要用手臂横档一下双眼都做不到。
泛着水汽的眸子,湿润的睫毛,就那样没有任何遮掩地,映入他的视线。
她知道,此刻的自己看起来,一定狼狈极了。
那不是她想要的。
“是灯光太刺眼了。”
她如此解释双眸漫上的水汽。
男人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没有说话。
男人的眼神太过复杂。
苏子衿看不透。
他是不是在怪她,没有早点将她的身世告诉他?
“对不起。”
她开口道歉。
如果,这是他想要的。
“对不起什么?”
苏子衿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男人仅仅只是一句话,就会令她有泪流满面地冲动。
这是她在告知她自己的身世后,慕臻开口所说的第一句话。
慕臻应该是生气的吧?
他生气也是应该的。
“对不起,我本来应该早点告诉你这件事的……”
苏子衿露出一抹苦笑。
她本应该在得知自己的身世的第一时间,就告诉他。
可是她没有那么做。
害怕他会无法接受,害怕会失去他。
“对不起,慕臻。请你原谅我之前的自私。”
苏子衿终于,完完整整地说出了的歉意。
这段时间,存心欺瞒的愧疚感,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如今,她终于可以将一切和盘托出。
“你确实应该把这件事早点告诉我……”
“对不起。”
苏子衿垂下眼睑,除了对不起,这个时候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你确实应该把这件事早点告诉我,因为那样,我就能早一点地替你分担。我很抱歉,刚才我的沉默,给你造成了误解。我只是在懊恼而已,我懊恼,你心里藏了这么久,这么大的一件事,身为你的恋人,我竟毫无察觉。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
苏子衿猛地抬头,错愕地看向慕臻。
慕臻握住苏子衿的一只手,放在他的胸膛上,“感觉到了吗?”
他附在她的耳畔,轻咬她的耳骨,“只要这颗心它还在跳动,它就不可能停止爱你。”
他低语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鼓点,震响她的耳膜。
眼泪,从苏子衿的眼角簌簌地滑落。
男人低头,吮去她眼角的泪,“别哭,你哭得我心都疼了。”
“慕臻,你真的,想好了吗?”
苏子衿泛着水汽的眸子莹莹地望着慕臻,里面盛满了不安,“我不是我爸妈的亲生女儿。现在,我连我自己到底是什么生物,我都没有搞清楚。也许,莫如芸所说的那样,我就是个怪……唔……”
慕臻低头,吻住了苏子衿的唇瓣。
他的舌尖闯入她的檀口,扫过她的贝齿,侵占她的每一寸,让她的呼吸都染上他的气息。
“我爱你,小玫瑰。”
齿唇相依,男人的甜言蜜语,融在两人交缠的吻里。
他爱她的这件事,不会因为她是谁的女儿,她是怎样的一种存在,就有任何一丝一毫地改变。
苏子衿身体轻颤。
眼泪再一次湿润了她的睫毛。
苏子衿攀上了慕臻的脖颈,主动加深了两人之间的亲吻。
病房里的温度,越来越高。
病服宽松,慕臻一只手从衣服的下摆伸进去,没有任何地阻碍。
“唔……”
经过人事的身体,总是比未经人事时还要更加来得敏感。
蚀骨的呻吟声从苏子衿的唇瓣溢出。
慕臻小腹一阵收紧。
“媳妇儿乖,去把房门给锁上。好不好?”
慕臻在她耳畔诱哄。
军营里,两人也就只做了那一次而已。
慕臻的训练密度大,苏子衿的工作也不轻松。
即便是慕臻尚有余力,也不忍心苏子衿跨过大半个军营夜里来找他。
于是,慕臻每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嫩水灵的媳妇儿,天天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晃悠,至多是偶尔找个无人的地方亲几下嘴什么的,就连摸一摸这种过火的举动都没有做,生怕会一发不可收拾。
素了这么些天,终于温香软玉在怀,自然不可能一点其它的心思都没有。
“你……”
苏子衿惊讶地看着慕臻。
慕臻引着她的手,感受他身体的炙热。
苏子衿眼尾发红,羞的。
“可是……这里是病房……”
“我会尽可能地轻一点……”
慕臻做出自己的保证。
苏子衿是不相信慕臻的保证的。
男人在情事上的保证,就跟放个屁一样,是一个字都不能信。
男人倏地,从她的裤子,探了进去。
苏子衿猛地推开了慕臻。
慕臻的右腿受了伤,全靠双手撑着身体。
苏子衿这一推,慕臻差点没从床上摔下去。
苏子衿连忙把人给拉住。
她拽住了慕臻的手臂,奈何男人的身体太重。
苏子衿在把慕臻及时地拽住之后,因为力的惯性作用,整个人摔在了他的身上。
男人一只手扣在她的腰间,在她的耳畔低笑出声,“小玫瑰,你湿了。”
“轰”地一声,苏子衿的耳朵一下子炸了。
……
“叩叩叩”——
病房的房门在此时响起。
苏子衿身体一僵。
在意识做出反应之前,苏子衿的身体已经本能地做出反应——
苏子衿连忙从慕臻的身上下来,躲进了他的被窝里,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因为动作太过流畅,以至于无一不透着惊慌失措这四个信息。
慕臻盯着被窝里鼓起的一块,眉峰微挑。
此地无银。
很好。
……
“慕队,听说你已经醒了……我,我可以进来吗?”
门外,传来胡双喜的声音。
也就只有胡双喜这老实巴交的孩子会敲门,要是换成西南狼特种作战队那帮崽子们,只怕早就破门而入了。
慕臻的猜测一点也不错。
就在慕臻想着,随便找个理由,把胡双喜那老实孩子给打发走的时候,走廊上响起好几道脚步声。
“你是谁?站在我们老大门口做什么?”
“报告!我是侦察连C连二班班长胡双喜!”
徐东来不认识胡双喜,胡双喜却是认得这位每年都代表西南军区参加S帝国军区跟军区比武大赛,并且每次都获得前三的好名次的少尉。
“侦察连的?你是我们队长这次带的新兵选拔营的兵吧?你站在门口做什么?怎么不进去?”
胡步元说罢,就自顾自地推门进去。
其他西南狼特种作战队队员们,也鱼贯地跟了进去,是一点也没有敲门的意思。
胡双喜目瞪口呆地看着就这么大喇喇地推门进去的西南狼队员们。
好,好随意的上下级关系。
难道他们进上级的病房,都不用,都不用敲下门之类的吗?
嗯……
在西南狼特种作战队,上下级关系神马的,都只是针对在军营里或者是执行任务当中,像现在这种……大家都同住一层病房,同属于病友的关系,上下级观念神马的,不存在。
……
西南狼特种作战队的队员们,就这么浩浩荡荡地进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