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到这里便戛然而止,原本跪伏在地的刑军莫名地抬头望去,就看见刚才被少年丢弃在地上的钢管已经刺穿了蓝染的胸膛,殷红的血液流淌出来,男子却不管不顾地笑,撕扯着伤口流出了更多的血。
疯了……不只是夜羽落……蓝染也疯了……
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经过了数天的折磨还能笑着挑衅对他行刑的人?除了疯狂,让人无法再想到其余的形容词。
“你……给我往管子里加热水……”然而就在那刑军愣神的工夫,夜羽落已经给他下达了新的命令,于是他只得奉命起身,去端另一边烧好的热水。
不是每个人都像夜羽落一样嗜血,也不是每个人都能面不改色地制造血腥的场景,年轻的刑军加水的手几乎是抖的,注意到夜羽落离开,一直绷紧的神经骤然放松,手中的壶砸在了地上。
只是他如此战兢,被折磨的蓝染倒依旧没什么表情,他淡漠地看着地上的血水,直到目光所及的地方出现了一双陌生的脚。
“他还有意识吗?”来人问道。
“应该……还有吧……”狼狈收拾地面的刑军答。
然后便是渐渐靠近地脚步声,这期间蓝染一直没有什么反应,直到那人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才缓缓的抬起眼眸,将那张还有些稚嫩的脸分毫不差的映入到自己的眸色中。
笑,从他沾着血的唇边勾勒出来,褐色的眼睛多少有些玩味,仿佛算准了她会来,而他只是在此不慌不忙的等候。
“呵,真不愧是乱姐看上的男人……”夜羽寒看了他半晌,忽然微笑起来,带着几分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怎么?妾身让雏森支走了落大人?不想说几句感谢的话吗?”
她的语气十分轻松,整个监牢的气氛也似乎明朗了一些,但蓝染只是不动声色地望着面前的红发少女,而后别开了脸,移开了目光。
“想说什么可以直说,我不认为雏森能拖得了多久。”
夜羽寒是个聪明人,既然听了蓝染这么说,索性不再卖关子。
“其实也没别的事,妾身只是想让你告知乱姐的所在。”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蓝染听了便笑:“夜羽落用了这么多办法都没问出来的东西,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告诉你?”
话音冷漠而疏离,夜羽寒闻言,不免皱起了秀气的眉,慢慢开口:“就凭落大人要杀乱姐,但妾身能救她。”
没错,夜羽寒所用的字是救,她注意到她在说出这个字的时候眼前男子原本淡然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松动,但眨眼间又恢复如常。
“落大人的手段……你觉得你还能承受多久?”很突兀地,她突然问了一句。
蓝染英挺的眉微挑,似乎对她的问题感到意外。
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夜羽寒将一直攥紧的拳头张开,现出了一个雕刻着凤凰的精美玉镯,其上隐隐有光华流转,看得出这镯子绝不是寻常之物。
“灵王大人要立乱姐为后,这只雕凤镯就是信物,妾身是奉了灵王大人的命令来把乱姐带回王庭的……这也是落大人如此急切地寻找乱姐的原因,因为一旦回了王庭,他就再也不可能杀得了乱姐。”
夜羽寒一边说着一边察颜观色,只可惜那张似乎还带着笑意的脸上依旧没有半分的动容之色。
她遂踏着地上的血缓缓走近了他,用一种只有他们两个可以听到的声音低语:“妾身和你明说了吧,落大人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在违反灵王大人的命令,无论是把你从净灵塔劫走还是对你用刑,可惜灵王大人没有办法,也不敢让静灵庭插手这件事,因为落大人手中的神切太过强大,凭他的性格,如果强硬地对他下命令,只会逼反他,静灵庭此番重创刚过,山本总队长也在与你的战斗中失去了一只手,根本没有能正面抗衡神切的力量。”
“……于是灵王就想抢在夜羽落前面找到乱,到时候就算夜羽落不甘心,但到了王庭也只能任他摆布?”蓝染终于插上了话,扬起脸来细细地看她。
夜羽寒刚想点头,却发现男子那双深邃的深褐色眼眸中尽是嘲讽,全然不是她所预想的模样。
“你不信妾身的话?”夜羽寒问道。
蓝染淡淡地笑,直言不讳:“老实说,我对你所说的原因是真是假并不是很感兴趣。或者可以这样讲,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我更加不会告诉你乱的所在了。”
“你难道想让落大人杀了乱姐?”夜羽寒愤愤地质问。
蓝染顿住又是一笑,反问:“那么你难道想让我把我的女人拱手让给灵王?”
此时蓝染身上的缚道布条已经被各式各样的刑具拆没了大半,但他几乎遍体鳞伤,刑具留下的伤口还带着粉红色的肉芽,而且为了让他屈服,夜羽落时不时地还会拿神切在他身上划上几刀。
可是夜羽寒却觉得,眼前之人比空座之战的时候更加可怕了几分。
那仿佛被血洗涤过的眼神,有一种无法撼动地坚持和热忱。
“妾身知道你不甘心,但现在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落大人和涅队长交好,现在技术开发局那些被改造的生物几乎全部出动,彻查虚圈尸魂界和现世,同样是不计后果不理命令的人,被他们找到乱姐就完了。”
夜羽寒刻意压低的声音染了几丝焦急:“你虽然做着大逆不道的事,但是蓝染,妾身却没有多恨你,只因为你那么深爱着乱姐,你愿意为她复仇……如果你真的为她着想,就告诉妾身她在哪,妾身和乱姐情同姐妹,不会害她。”
“是吗……你不恨我啊……”蓝染疲惫地笑,半眯着眼睛挑起嘴角,“我以为我两次斩杀日番谷冬狮郎,已经足以让你把我千刀万剐了呢……”
他盯着眼前的少女,言语间尽是蔑视:“而且你刚才的话有两个误区,我确实宠爱乱,因为她是我的私有物品,她到死都只能是我的……还有……我几时说过我要帮她复仇了?推翻灵王,建立新的规则才是我的目的,帮她复仇只是顺便而已。”
蓝染淡漠的声音让夜羽寒几乎跌入冰窟,他被夜羽落如此折磨却死也不说出乱的所在曾让她以为这个冷血的男人最起码还是真心爱着乱姐的……
可是她听到了什么?
他只是想占有乱姐而已,他只是想证明他没有完全输给灵王而已。
是啊……他如果真的顾虑乱姐的感受,怎么会当着乱姐的面斩杀小白还刻意地释放灵压恐吓已经动弹不得的她……空座町的时候也是如此,他是打算踏平尸魂界,没带乱姐的原因也是因为怕乱姐念着旧情放他们一马。
夜羽寒死死看着蓝染,脸上开始出现了最凄厉的表情,原本淡薄的神色开始逐渐皲裂,露出了最原始的恨意。
她不自知,自己喉咙中正发出愤怒的低吼,一如林间的困兽,狰狞着脸庞对着那困住她的猎人扑了过去。
“你这个混蛋,你根本配不上乱姐。”她一时间头脑发热,余光瞥到被夜羽落放在刑具架上的神切,回身抓在手里,锋利的刀锋在昏暗的牢狱里撕扯出一道明亮的弧线,照着蓝染的腹部精准地刺了下去……
“寒,冷静点,蓝染是故意的,他想逼你杀他。”在外面等了很久的日番谷一踏进牢房便看到这种情形,立刻跨步上前阻止,可惜已经晚了。蓝染被锁住琵琶骨动弹不得,有鲜血从他的腹部缓缓流出,那是一种非常奇异的感受,最开始是感觉不到痛的,只是觉得自己的身体很冷,很冷。
神切的诅咒是刀锋自带的能力,即使不用始解它造成的伤口也无法愈合,所以无论是谁操刀,只要由神切给予了他致命伤,他就真的会死。
这么多天来他一直在刺激夜羽落,但夜羽落本身就是个极端自我的人,他的确疯狂,却也是因此,他不会忘记自己疯狂的初衷,他不会杀了他……
可是夜羽寒不同,越是冷静机警的人,一直压抑的情感也就越强大,一旦丧失理智爆发出来,就越会不管不顾。
“啊!”夜羽寒被日番谷扳住了肩膀,她本就有些害怕,往后退了几步,双腿发软跌坐在地上。
她自己都不相信,她居然差点杀了蓝染。
要知道空座之战的时候,队长和假面们群起而攻之都连近他身的机会都没有。
她双目圆睁,缓缓地抬起自己的双手,怔怔的看着上面的血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看来……被识破了呢……”蓝染微微阖了眼睛,过了片刻才叹了口气,“就这样杀了我不好吗?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支撑多久,但我死了,就再不会有人能找到乱。”
夜羽寒抬眸看他,此时的蓝染脸色苍白,眼神前所未有的涣散,似乎早就失去了想要生存的意志。
“你不懂,会被找到的……蓝染,你已经保护不了她了……求你……为她想一想好吗?”她几乎是在自言自语,因为她已经知道她根本劝说不了眼前的男人。
“乱姐她……曾是灵王的第一护卫,是第三十七任夜羽家家主,是唯一一个不依靠神切就拥有统领零番队能力的夜羽家家主,她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你……乱姐这样的女人你要不起也给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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