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镯子是我们宁家的传家宝,向来都是传给儿媳的……”
宁成辉顿了顿,苦涩一笑:“可是你爷爷从来不喜欢你妈……哦,不,是沈蔓芝那个儿媳妇,所以当初根本没有将这个传家玉镯交给她。”
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有这样一段故事,宁言还真是没有想到。
不过以宁老爷子恃才傲物和清高,怎么可能会看得上沈蔓芝那样虚伪又没有内涵的花瓶呢?
宁言:“既然这么珍贵,您就更应该留着,等将来您的女儿结婚,把这个交给她。”
宁家的传家宝,现在也只有拥有宁家血脉的那个女孩子才配拥有。
但宁成辉却摇了摇头。
“如果你爷爷在世,他也一定会和我一样,把这个镯子交线你的。”
这一点宁成辉从来不怀疑。
说起父亲,宁成辉眼框一热:“你爷爷在世的时候,最疼爱的就是你,在他眼里,你不管有没有宁家的血脉,但却是最像他的孙女,将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了你的身上。”
想起曾经和宁老爷子膝下承欢的情景,宁言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我永远不会忘记爷爷,不管我是不是他的亲孙女,在我心里他永远是我的亲爷爷!”
宁成辉重新将红木盒推了回去:“那这个镯子你更应该收下,如果你爷爷还在,他也一定会这么做,在他心中你才配拥有这个镯子!”
对此宁言毫不怀疑。
宁成辉自嘲的苦涩一笑:“其实当年我就是怕你爷爷偏心,会把这个镯子给你,所以趁他不备的时候,我将它藏了起来。”
要不然,当初老爷子把所有一切都留给宁言的时候,这个镯子早就到她手里了。
对于倾注了宁老爷子感情的东西,宁言没有办法拒绝。
见她收下了,宁成辉最终也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
随即将一个文件袋交给她:“这是我送给你的新婚礼物,是宁氏的股份。”
宁言刚想要拒绝,却被宁成辉给打断:“做为父亲,女儿结婚不能连点表示都没有,这是我的一番心意,所以请你不要拒绝。”
见宁言沉默不语,宁成辉心中酸涩:“不管你还认不认我,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女儿!”
说完后,宁成辉便起身欲离开。
看着他已显苍老的背影,宁言心中也涌起难以言状的苦涩。
不管怎么说,宁成辉也是她叫了二十多年的父亲,虽然对她不如宁晴亲近,却也从来没有苛待过她,凡是宁晴拥有的也从来没少过她的那一份。
更何况从知道她的身世之后,宁成辉对她总是流露出愧疚和后悔,一直想要弥补她。
宁言心头一热,对着宁成辉的背影叫了声:“爸!”
这一声让宁成辉顿住了脚步,颓废垂下的肩膀耸动着。
他等这一声实在是等了太久了!
虽然找回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但他心里却一直牵挂着宁言,想要知道她过的好不好,想要见到她,更想听她像从前一样叫自己父亲,可是这一切却离他那么遥远。
再后来,他已经不敢再奢望这些,只求尽可能的对宁言弥补曾经的亏欠。
所以这一声“爸”对宁成辉来说不仅是得偿心愿,更是一种认可,宁言对自己的认可。
宁言走到他面前,也是两眼发热:“我的婚礼,爸会来吧?”
宁成辉两眼模糊的含笑点头:“当然,我女儿出嫁,我怎么可能会不出席呢?”
事后很多年,宁成辉想起父母二人打开心结的这一晚,都庆幸自己当初幸好去了萧家,去见了宁言。
宁成辉离开之后,萧云泽一脸阴霾的从楼上走下来。
刚才宁言和宁成辉的对话,他全都听到了,心里的酸意一涌而出。
“现在知道后悔了想要弥补,早干嘛去了?”
说着还不忘侧头看了眼摆放在桌上的文件袋,不屑的冷哼了声:“宁家的传家宝还有宁氏股份发嫁妆,出手倒是不小。”
难道他们萧家连嫁女儿的嫁妆都拿不出来吗?还需要他宁家来置备嫁妆。
听他酸溜溜的话,秦子清白了他一眼,对宁言说道:“言言,你别听你爸在那儿吃飞醋的胡言乱语,不管怎么样宁成辉也是你的养父。”
宁言点了点头:“其实我养父对我挺不错的,只不过他以为沈蔓芝偏心我,所以就对宁晴用心了些。”
说着挽住萧云泽的胳膊,娇嗔的依在他的肩上:“你是我爸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就算我有养父,但你依然是我最爱的父亲呀!”
软糯的撒娇让萧云泽心里那点醋意全都烟消云散了,一脸得意的模样:“没错,就算他宁成辉再上赶着,我也是言言的亲生父亲!”
很快就到了婚礼的那一天,也是到婚礼前夜,靳夜寒才将一直保持着神秘感的婚纱送了过来。
打开的瞬间,宁言整个人都愣住了。
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婚服,许久后才抬头看向靳夜寒。
“你说过你不喜欢西式的,而且想戴宁老爷子留给你的那套头面,所以我就找人制了这身婚服,正好配你的那套头面。”
宁言从小是被宁老爷子带大的,深受宁老爷子的影响,所以对西式的婚纱还有婚礼一直没什么感觉,所以对婚礼的期盼当然是传统中式的。
虽然她从来没有说过,但靳夜寒又怎么会不了解她呢?
大红色的婚服完全依照传统中式的汉婚服定制的,跟宁言期待中的一模一样。
准备婚礼的过程全都是靳夜寒亲历亲为,萧家人并没有参与,只是看到面前的婚服,才知道他准备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婚礼。
看多了各种的婚纱,其实原本对婚礼的期待感并没有那么高,可是在看到礼服的这一刻,所有人都期待起明天的婚礼来了。
第二天一早,宁言早早的就起了床,为她梳妆打扮的是靳夜寒高价请来的一位化妆师,对传统的发型和妆容都极为研究。
再加上靳夜寒提前将宁老爷子留下的那套头面照片给化妆师看过,所以根据头面还有婚服,化妆师为宁言设计的发型和妆容都是完美相配,没有任何的突兀。
一身大红色华服加上端庄大气的头面,和宁言的明艳美丽的容貌完美契合,看得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秦子清更是热泪盈眶:“我的女儿真是太美了,美得不可方物!”
尤其是宁老爷子留下的那套头面,简直就是起到了画龙点睛的那一笔。
宁言没有什么朋友,再加上婚礼是中式的,所以只安排了文思琪这么一个伴娘。
所有人出去接待宾客,休息室里只有宁言、简云烈和文思琪三个人。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是宁成辉和一个清秀的女孩子进来了。
清秀的女孩子看起来面色苍白,单薄的惹人怜惜,长得和宁成辉有几分相似,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宁言却已经想到了她的身份。
她就是宁成辉的女儿,当年被判夭折却被意外救起的那个女婴。
自己就是取代了她在宁言过了二十多年。
女孩脸上挂着清淡如风的笑容,上前亲切的和她打招呼:“言言,恭喜你!”
她和宁言是同一天出生,也不必分出个大小,所以她直呼了宁言的名字。
宁成辉眼底掠过一抹惊艳,慈爱的向宁言介绍:“这就是宁悠。”
宁言本来就不善于和人交往,更何况是和宁悠这样尴尬的身份,所以只笑不语。‘
似是感觉到了她的尴尬,宁悠主动的化解:“这些年,多亏了你代替我在爷爷和父亲身边尽孝,我真的很感激你!”
她这话完全是发自肺腑,没有丝毫的委屈和不甘。
尤其是对上她那双清澈没有一毕杂质的眼眸,宁言就更是愧疚。
宁悠主动握她的手:“我们是姐妹,以后要常联系来往,就像爸说的,不管你走到了哪里,永远都是宁家的女儿!”
没想到宁成辉竟然还对宁悠说过这样的话,震惊的看向宁成辉,见他有些难为情的笑着。
宁言的目光重新回到宁悠身上,关切的问她:“你身体怎么样了?”
宁悠笑得明朗:“已经好多了!”
但宁言却没有错过她眼底掠过的那抹无奈和悲伤。
当初查宁悠身世的时候就查到过,她这病现在只是靠药物维持着,如果再找不到匹配的心脏源,只怕也是撑不了多久了。
可是她却明朗的一直笑着,完全没有任何的自怨自艾。
宁言反握住她的手:“你放心,一定会找到的!”
看她们两个相处的很好,宁成辉心中也是安慰。
“嗯,我相信一定会找到的!”
宁悠绽开阳光明媚的笑容:“今天是你大喜之日,不说那些不开心的……”
说着拿起进来时放在桌上的一个大锦盒:“这是送你的新婚礼物。”
宁言接过来,好奇的打开锦盒,里面是一件精致的旗袍还有一把团扇。
宁悠难为情的挠了挠头:“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可又想送你点特别的,所以就自己做了这件旗袍,绣了这把团扇。”
放完又补充了句:“旗袍是按照你留在家里的裙子尺寸做的,应该不会有偏差。”
宁言心中感激的同时,更多的是震惊:“这都是你亲手做的?”
先不说裁剪,就是旗袍上精致的盘扣,现在会做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更让她震惊的是那把团扇,竟然是精美绝伦的双面绣!
虽然知道宁悠从小生长在江南,可没想到她竟然有这样的手艺,不仅是宁言,就算是所有人都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