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云烈拍着自己的胸口:“不管你打算怎么做,这事儿一定不能少了我一份!”
他那副如果你敢丢下我小心我跟你拼命的样子,惹得宁言发笑:“等我想好了,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做怎么样?”
“好,一言为定!”
不过看她那阴险的样子,简云烈敢肯定,这丫头肯定是已经憋了一肚子坏水,只不过是在等待时机而已。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时机这么快就有了,而且还是宁晴亲手送来的。
周炎彬会选择和靳雨诗结婚,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借她和靳家攀上关系,想要得到二老的认可,在他们面前展示自己的才华。
那样一来,就算是靳夜寒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所以才会在结婚后一再催促靳雨诗回老宅去。
想到二老的态度,靳雨诗是一万个不愿意,可是又不想让周炎彬失望,所以只得硬着头皮陪她一起去老宅。
“你呢,是靳绍平的女婿,跟我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没必要跟来讨好我们这两把老骨头。”
老夫人的话让靳雨诗颜面尽失:“奶奶,你怎么可以这样?就为了宁言那么一个外人,连我这个孙女都不认了?那个女人究竟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不仅把大哥迷得团团转,就连你们也都被她给迷的头脑不清了!”
“啪!”
老爷子愤然拍案:“什么那个女人?言言是你大嫂,是我们靳家未来的当家主母!你如果不承认她,那就是不承认我们,以后也跟你爸妈一样,不必再回来了!”
“爷爷!”
靳雨诗羞愤交加,小脸涨的通红:“我才是你们的亲孙女!”
“哼!”
老爷子冷哼一声:“嫉妒成性、头脑不清、识人不明,我倒是希望没你这么个孙女!”
识人不明,就算周炎彬再愚钝,也听得出这话是冲着他来的,备感难堪的有些进退不得。
二老的态度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太过乐观了,不仅低估了靳夜寒这个长孙继承人在靳家的地位,更是没有想到宁言竟然如此得他们喜欢重视。
靳雨诗最讨厌的就是有人说她不如宁言,这种话她从小听了太多,所以对她来说简直就是禁忌。
再加上在周炎彬面前失了颜面,原本克制的脾气立刻不受控制的倾泄而出,对着二老怒声大骂:“宁言那个贱人,不过就是炎彬不要的破鞋而已,这种货色凭什么在我们靳家作威作福?”
“啪!”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巴掌就落在了她的脸上,将她的脸打偏到一边。
“我看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向来温暖阳光的靳夜祈怒声斥责:“你刚才说的话,幸好没有让大哥听到,否则我不保证你会不会成为第一个被逐出靳家的人!”
他刚从外面回来,就听到靳雨诗的口无遮拦,怒气油然而生。
宁言就算不是靳夜寒的妻子,不是他们的大嫂,但也是血脉相连的表姐妹,靳雨诗怎么可以用这样恶毒刻薄的话去攻击她?
这样毫无根据的信口胡说,不仅会毁了宁言的声誉,可能还会毁了她的幸福婚姻。
究竟是和宁言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恨不得毁掉她?
靳雨诗是他唯一的妹妹,他怎么可能会不疼她?
可是如果不打醒她的话,她还会任性胡来,这样的话如果真的让靳夜寒听到,以靳夜寒的个性,他实在不敢保证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
靳雨诗脑袋发懵,待看清楚打自己的人之后,像是疯了一样的撕扯着靳夜祈,用力捶打着他:“我才是你的亲妹妹,你竟然为了那个贱人打我?”
靳夜祈握住她的手腕:“你疯够了没有?”
靳雨诗像个泼妇一样的哭闹,让周炎彬清醒的认识到,这个靳家唯一的公主显然完全不得宠,他们周家投注在她身上的赌注,怕是要落空了。
看靳雨诗夺门跑了出去,早就觉得无法立足的周炎彬强迫自己保持着风度和教养:“爷爷奶奶,我怕雨诗会出事,今天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看望二老。”
他说的谦逊有礼,但二老却充耳不闻,让他难堪的迫不急待的离开。
出了院子,看着靳雨诗气急败坏的背影,周炎彬只觉得厌烦疲惫。
当初他阴差阳错的在食堂为靳雨诗解了围,后来他的手腕被宁言折伤,是靳雨诗一直在照顾,一来二去,不知道为什么接触的机会就多了起来,然后在他不知不觉得,一步步就发展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无论是靳雨诗的身份,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结婚这个结论都让他无从拒绝。
当然他对靳雨诗也是有几分喜欢的,不仅是她和宁晴相似的容貌,更是因为她见过自己不堪的一面却没有嫌弃鄙夷。
可是现在他却后悔了,后悔不该那么草率,甚至想到以后的婚姻生活,眼前一片黑暗。
就在他思绪万千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向靳雨诗冲了过来,在接近她的时候甚至是加快了车速。
他听到身后靳夜祈急切的叫着靳雨诗的名字,然后看到那辆车撞向靳雨诗,她的身体在空中划下一道抛物线,然后狠狠的摔在地上。
以他和靳雨诗之间的距离,其实他完全有机会推开她让她躲过这一劫,可是他的身体却违背了大脑的理智,完全没有行动。
电光火石间,他甚至生出一个邪恶的念头,如果靳雨诗就这样被撞死了,他是不是就解脱了?
不必面对无望的婚姻生活,不必假装期待一个根本不想要的孩子,更不必承受靳家人的轻视还有嘲弄的眼神,可以毫无顾忌的和自己爱的女人在一起,一起等待他们爱情结晶的降生。
那辆黑色的轿车全无减速的扬长而去,靳夜祈也顾不得去追,抱起浑身是血的靳雨诗,在和周炎彬擦身而过之时,腥红的眼眸满带恨意的看了眼他。
他刚才看得很清楚,周炎彬根本没有救靳雨诗,只不过和肇事司机一样,面对浑身是血的妹妹,他现在根本无暇是顾及这些。
周炎彬清楚的看到从靳雨诗双腿.之.间不断涌出的鲜血,意识到那是怎么回事后,他的心抑制不住的狂跳。
极力掩饰起一切的情绪,冲上前抢先一步打开了自己的车门:“快上车!”
靳夜祈还没有买车,虽然处在极端的愤怒中,但能分得清轻重,冷冷的看了眼周炎彬后,还是抱着靳雨诗进了车内。
“去凌安!”
上车后,靳夜祈当即便做出了决定。
他没办法相信眼前这个对自己妻子见死不救的男人,所以首当其冲想到了凌安医院,只有在那里,才不会给这个男人任何的可乘之机。
显然周炎彬也想到了这一点,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的加重了力道,手指关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
可他只能听从靳夜祈的命令,连说“不”的勇气都没有。
途中,靳夜祈给靳夜寒去了电话,所以等他们赶到凌安医院的时候,凌燕城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并安排了医院中权威的医生。
不知道手术进行了多久,接到消息的靳绍平夫妇赶到了医院。
沈茉莉拉住浑身是血的靳夜祈,颤声问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你妹妹怎么会被车给撞了?”
“妈,现在还手术,您先冷静点!”
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该对母亲说什么。
靳雨诗的情况,就算他不是医生,也意识到绝不会万无一失。
但沈茉莉却根本听不进去他的劝说,愤怒的叫骂:“是谁这么狠心,一定要置你妹妹于死地?”
就算她没有把话说明白,靳夜祈也知道,这是又把靳夜寒和宁言给牵扯进来了。
靳夜祈只觉得疲惫,再一次对父母失望。
这时候手术室的门打开,看到护士从里面出来,沈茉莉立刻冲了过去:“我女儿怎么样了?”
护士如实说明了情况,靳雨诗因为腹部受了严重的撞击,孩子是不可能保住了,再加上子宫壁破裂,子宫大出血,所以为保病人生命,必须要切除子宫。
沈茉莉只觉得五雷轰顶,脚下一软向后倒去,幸好靳夜祈扶住了她。
“不,不可能!”
沈茉莉像是疯了一样的嘶叫:“这一定是宁言那个贱人搞的鬼,一定是她要害雨诗!”
宁言曾经那么喜欢周炎彬,如今见他和靳雨诗结婚,一定会心生嫉恨。
更何况凌安医院是凌燕城的,凭他和靳夜寒的关系,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害女儿一生,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靳夜祈真的对她这种被迫害妄想症深感无力:“妈,您能不能别把什么事都扣在言言头上?车祸我亲眼目睹了,雨诗能不能保住性命我心知肚明,你是不是觉得我也会害了自己的亲妹妹?”
沈茉莉还想说什么,靳绍平已经从护士手中接过同意书签了字。
“靳绍平,你是疯了吗?你这样会害死女儿的!”
但靳绍平却面色平静的看着她:“你要再拖下去,就等着给你女儿办丧事吧!”
自己虽然和靳夜寒势不两立,但却也了解靳夜寒的为人,以他的骄傲和品性,还真不屑于做落井下石的事,尤其是对他们。
虽然不想承认,但在靳夜寒眼中,他们的确还不够做他对手的资格。
还有一点,他可不想在这种时候得罪凌燕城。
悲伤夹杂着绝望侵袭而来,沈茉莉哭晕在靳夜祈怀里,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一遍遍的哭诉:“夜祈,你妹妹将来该怎么办?”
靳雨诗睁开眼后,得知自己的孩子没了、子宫没了之后,像得了失心疯似的哭闹了一阵子,然后便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呆呆的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