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什么时候送画来？”
程凌乍乍呼呼的声音传来，简汐立刻把手机拿远点儿。
“姐，你再不送画来，我们画廊就要关张了！姐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在听，你嗓门小点儿……”简汐哭笑不得，把手机拿近了一些。
“哼！”程凌不高兴的哼哼，“又嫌弃人家！”
“不是嫌弃……”
“每次被催画，你都是这样的！”
简汐唇角抽了抽：“每次你打电话来，也是这样的！”
“你要经常送画来，我能这么大嗓门的乍乎吗？你知道整个店里只有一幅画，我守得有多痛苦吗？”
“……好吧，你有理。”简汐叹了一声，“说吧，最近生意怎么样？”
“还用说吗？碧清女士一出手，天下我有。姐，反正我不管，我已经预订了十幅画出去，说好在秋天前交货。你看办！”
“十幅！！”简汐吓得手一抖，差点儿把手摔了。
“哼，才十幅而已。来预订的买家至少有五十人，我这已经是挑挑拣拣了。”
简汐的唇角抽搐个不停。
十幅画，秋天前交货。现在都五月了，真要老命！
“不是你说要大力赚钱吗？十幅影都没有的画，我卖了二千多万呢！”
“真有本事……”简汐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抚着额头，深觉无力，“那个程凌啊，姐现在不缺钱了，以后可以降低销售额了。一年卖个两三幅的就可以了。”
程凌一听，瞬间又拔高了嗓门：“那怎么行？门槛会被人踩断的！这活儿我干不了，姐你自己来干吧！”
简汐捂了捂耳朵：“那十幅，十幅！一年十幅，平均一个月一幅，剩两个月关门休假，这总可以了吧？”
“那还差不多。”程凌这才温柔了点儿，“又有人登门了。就这样吧！秋天前十幅，姐你记好了，拜拜！”
挂了电话，简汐就趴到方向盘上去了。
好想哭，肿么破？生意太好肿么破！！
第308章 罗敏宪，好久不见
简汐到底还是去了公司。
梦想什么的都且放一放，手上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去做。
简婉才入土为安，公司里难免人心不稳。很多人都担心简汐承受不了丧母的打击，就此沉沦。
看到简汐精神抖擞的走进公司，大家都吃了一惊，然后纷纷打招呼：“简总，节哀顺便。”
“简总，你的路还长……”
一道道同情的目光，看得简汐格外不舒服。
同情是给弱者的。她是强者。
“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你们放心，我简汐绝对不会因为个人私事影响到工作。准备下，今天的晨会如期举行。”简汐声音不大，却沉稳老练，颇有简婉当年之势。
如此，大家就放心了。
简婉的事情很快就像风一样刮过去了，简氏集团的股价顺利渡过平稳期，开始稳步上升。
一时之间，简汐成为了江城最年轻的商场新秀。
……
简氏集团外，一辆出租车停在门外，已经十多分钟了。罗敏宪坐在出租车上，隔着车窗凝视着简氏集团的大楼，犹豫着要不要下车。
听说她丧母，听说她和生父反目成仇，听说她已经接管了公司……他在军营，消息终归来得不那么及时。这个时候才来看她，还来得及吗？
“帅哥，都到了一会儿了，你怎么还不下车？”出租车师傅不耐烦的问。
“哦，这就下了。”罗敏宪这才如梦初醒，匆匆付钱下车。
他站在人行道上，仰视简氏大楼。曾经，他家也有一幢大楼，虽然不如这幢壮观，但也算是宁城的标志性建筑。现在……
他目光暗淡，连站在阳光下都觉得有负罪感。
听说简婉去世了，所以他请假来看看简汐。现在，他却没有勇气进去呢！
“帅哥，你找谁？”保安问。
罗敏宪犹豫了一下，才说：“简汐。你们简总。”
“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罗敏宪。”
“好的。”
保安打了个电话，立刻把罗敏宪请了进去：“罗先生，简总有请。”
今日以私人名义来看她，罗敏宪穿的是便装。白t恤、牛仔裤、板鞋，清爽且阳光。
他天生一幅好皮相，稍加修饰便能迷倒一片。一进公司就引来女职员来频频偷看。
简汐听说他来，早就出办公室来迎接。
“罗敏宪，好久不见。”简汐微微一笑，“来，我们晒晒太阳聊聊天。”
“简汐……”罗敏宪有些拘束，跟着简汐走进玻璃房，“或者应该叫你简总。”
“噗，得了吧！你又不是我的职员。”简汐倒了一杯咖啡给他。
罗敏宪摇摇头：“我现在不喝这个了。”
“那喝茶？”
“嗯。绿茶。”罗敏宪说。从前他最爱咖啡，嫌弃茶叶是老年人喝的。如今，却自觉变了口味。
这其实是一种心境上的变化。
简汐没有多说，给他泡了绿茶，打量着他。
他没有上次见面那么黑了，似乎是晒成习惯，皮肤有免疫了，竟然感觉白了一些。
“简汐，你还好吗？”罗敏宪轻声问，“你家的事，我听说了。”
第309章 约定吧！
简汐目光暗了暗，很快笑开来：“我没事。也许对我妈来说，那是一种解脱。”
“嗯。”罗敏宪松了口气，猛点头，“你能想明白就好了。”
“你呢？你想明白了吗？”简汐靠着椅背问。
“嗯。我已经不难过了。既然是错误的东西，早点儿结束也好。”
简汐晗首，他们两个也算是同病相怜了。只不过她是有抗体的人，知道什么都是自己该走的路。而罗敏宪太年轻，罗敏成死后他一直处在迷茫期。
阳光洒在玻璃房中，暖暖的，高楼层通风好，并不觉得炎热。墙角的绿萝长得极茂盛，一直往墙上攀爬。
两人就这么慢慢的喝着茶，没有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罗敏宪才问：“南慕风呢？他今天没陪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需要他天天陪？”简汐笑直起身子，正经的说，“罗敏宪，你打算什么时候找女朋友？”
罗敏宪一愣。
“在学校的时候追你的美女那么多，随便挑一个，怎么样？”简汐说。
“随便挑一个？”罗敏宪笑了起来，“简汐，这么不负责任的话，不应该从你嘴里说出来。”
“有什么，也许随便着随便着就正经了呢？就像我和南慕风，原本我是打算退婚的。”
罗敏宪垂下眼皮，看着简汐。细白的手指上，钻戒闪亮。
他低声说：“南慕风挺爱你的。”
简汐不可置否的耸耸肩，小脸上却不由自主的泛起甜蜜。
爱吗？
她还不是很理解，爱情到底是什么。不过，有他在，她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以及幸福感。
如果这就是爱，那她应该是得到了吧？
她自己思考着，不时歪歪头，眨眨眼，脸上表情极为丰富。俨然已经是沉浸在爱情当中的女子了。
罗敏宪既为她高兴，又觉得难过。他站起来：“我该走了。”
“这么急？”简汐一愣，赶紧站起来。
“我就休了一天假。”
“那你看过小安了吗？”
“还没有。”罗敏宪摇摇头，太牵挂她，一批到假条就打车过来了。
简汐轻轻皱眉：“不去看看小安吗？”
“我这就去。”罗敏宪说。
“我和你一起。”
简汐立刻去安排了工作，开车载着罗敏宪去幼儿园看望小安。
……
一路上，罗敏宪都很沉默。家变和军营里的生活，让他彻底的转变了性子。简汐看他这样，都于心不忍。
少年应该站在阳光下，灿烂的活着。而不是像他现在这样，空有一幅少年身，心却已经苍老。
“罗敏宪啊，你歌唱得那么好，有没有考虑加入文工团。”简汐主动找话题。
“没有。”罗敏宪摇摇头，“我就想当兵，保护国家。”
“军营里也有文工团啊，军营艺术也是很重要的一个部分呢！”
罗敏宪沉默，两手不自觉的绞在一起。
他喜欢唱歌，曾经有个歌手梦。现在……
“我觉得你应该去参加，不然，太浪费你的艺术天份了。”
罗敏宪还是沉默。
“是啊！罗敏宪，我们来做个约定吧！”
第310章 感觉你俩有基情
“约什么？”
“你努力当个歌手，我努力去当个画家。然后，用你的歌来换我的画，行不行？”简汐偏首，对他一笑。
罗敏宪觉得这不太现实：“你书法是写得不错，不过你的目标应该是当女强人。”
“这并不冲突啊！一边经商一边画画，多好。你呢，一边保护国家一边唱歌。”
罗敏宪终于被她说得心动了：“那等南慕风回来，我问问他的意见……”
“问什么啊！人生是你的，你自己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难道自己不知道吗？”简汐翻白眼，“还有，你和南慕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