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初抬手,主动覆上路城的手背。
“我想跟他在一起。”
女孩儿姣好的容颜里噙着浓浓笑意,那双如丝媚眼仿佛会说话,无声吐露着心中的眷恋。
路城反握住女孩儿的手,将她柔弱无骨的小手牢牢地攥在掌心里。
“小初,你要明白,亲情跟爱情不能混为一谈。”
周诗琪眉心紧皱,有些无奈又担心地开口。
这个孩子虽然从小就成熟懂事,可不管怎么说,她也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孩子。
她担心,雁初对于感情比较懵懂,把对小城的兄妹之情误以为是爱情。
万一有一天她明白过来,那么,受伤害的还是他们两个人。
这种情况,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这两个孩子都太令人心疼了,她实在不想他们走到那一步。
“二婶,我明白您在担心什么。我对他,确实是亲情。”
沈雁初神色平静,就连声音也是不疾不徐。
听到她后面那句话,路城的眉心下意识聚拢起来,握着女孩儿的手掌也收紧几分。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对他,仅仅只是亲情?
而所有的一切,不过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跟一厢情愿?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为什么要同意跟他在一起?
一时间,路城的大脑里蹦出无数个念头,将他的意识完全占据。
心里也是又慌又乱,完全没有精力去思考其他。
他的心脏似乎空了一块,闷闷的疼痛袭来。
手上也失了力道,握着女孩儿的手缓缓松开。
沈雁初手上微微用力,手指插进男人的指缝中间,跟他五指相扣,紧紧地纠缠在一起。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开始,我对他的占有欲越来越强。我希望他只对我笑,只对我好,只对我温柔……”
她说到这里,眼睑微微低垂,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无声地勾了勾唇角。
“有时候,看到他对然然好,我也会嫉妒得发疯。我想要他的眼里只能看到我一个人。”
听着女孩儿低声诉说着对他的情愫,路城的心里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有温暖,有甜蜜。
亦有酸楚,跟心疼。
“对不起……”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无意识地低声呢喃出这样一句话。
“傻瓜,干嘛要说对不起?”
沈雁初抬眸凝视着男人的眼睛,轻声娇嗔道。
明亮的眸子里充盈着浓浓的笑意跟柔情,如一汪清澈碧绿的湖水,荡漾着丝丝涟漪。
“二叔,二婶,我爱他,我想跟他永远在一起。不是以兄妹的名义,而是像夫妻一样的生活在一起。可能你们不知道吧,自从我意识到对他的感情后,每一年,我许下的生日愿望都是同一个。”
“我想
给他一个家。”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微微侧首,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男人的眼睛,郑重而又认真。
路城原本空了的那块儿心脏瞬间被填满,心头似乎又塌陷了一块儿,软成一团。
他的眸光有些轻颤,点漆眸子盛满了款款深情,浓郁到极致,让人心甘情愿地在里面沉沦。
顾忌着旁边有其他人在场,他才克制住将女孩儿搂进怀里亲吻一番的冲动。
周诗琪跟沈越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原本严肃的眼神渐渐地软化松动了许多。
“我说,你们两个,眼神克制一点。”
周诗琪轻咳一声,努力板着一张脸,佯装不悦地轻声低喝道。
“爸,妈,你们同意了?”
路城见两人态度软化,忍不住出声问道。
即使平时在家里,他也很少露出笑容。
可是此时,他虽然极力遮掩,可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遮挡不住,倾泻而出。
可见开心到了极致。
“不同意又能怎么办?难道你们还能分手不成?”
沈越似笑非笑地打趣道。
“不能。”
路城牢牢握紧女孩儿的手,坚定地摇头回道。
沈初然开始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看他们凝重的表情,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因此,她没有回房间,而是一直躲在门口偷听,想着必要的时候可以出来劝一下。
她见此时客厅里的气氛缓和了许多,终于按捺不住,小跑着来到客厅。
“我说这半年来,我哥脸上的笑容怎么越来越多了,原来是因为爱情啊。”
她绕到沈雁初那一侧,在沙发扶手上坐下,笑吟吟地看着路城。
经沈初然这么一提醒,周诗琪跟沈越才恍然。
好像自从小初回来之后,他脸上的笑容确实多了起来,不再像以前那么清冷寡淡了。
其实,他以前的性子也不是这样的。
虽然不像别人家的孩子那么活泼调皮,但是温文尔雅,任谁见了都会夸一声“小暖男”。
可是自从四年多前,他整个人就像变了一个样似的。
不但放弃了自己一手创立的公司,选择当了一名消防兵。
整个人也变得阴郁清冷了许多。
现在仔细想想,好像他突然的改变,就是从沈雁初不告而别之后。
难道从那个时候,他们就……
沈越夫妇面面相对,心里唏嘘不已。
兜兜转转四年,两个孩子好不容易走到了一起。
他们做家长的,又怎么忍心拆散他们呢?
“姐,我今天才发现,原来你这么小气,连我的醋你也吃。”
沈初然双手搂着沈雁初的脖颈,笑嘻嘻地打趣道。
从军区大院出来,沈雁初想起沈初然之前的那句话,扭头看向路城,半是认真,半开玩笑似的问他。
“你会不会也觉得我太小气了?连然然的醋都吃。”
路城一手掌握着方向盘,一手轻柔地抚摸着女孩儿的头发,点漆眸子里盛满了浓浓柔情,仿佛下一刻就要溢出来似的。
“我喜欢你吃醋。”
她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样子都太冷静了,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她对他的在乎。
美国。
“哥,生日快乐。”
裴安安举起红酒杯,轻轻碰了一下裴屿铭的酒杯。
“安安,少喝一点。”
何芳敏见裴安安把酒杯里的红酒一口气喝光,眉心皱了皱,忍不住出声劝道。
“妈,没事儿,我酒量好着呢。”
裴安安一边说着,一边倾身探向裴屿铭身边,神秘兮兮地开口。
“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
“什么秘密?”
裴屿铭唇边噙着一抹弧度,漫不经心地问道。
“城哥哥也是今天生日。”
裴安安晃着一根手指,笑呵呵地说道。
“城哥哥?”
裴屿铭低声重复了一遍,脸上神情晦涩难辨。
“就是雁初姐的哥哥。”
裴安安没有注意到对方眸光里的异色,欢快地解释道。
“而且,他跟你一般大哦。”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旁边传来酒杯重重撞击桌面的声音。
裴安安被吓了一跳,怔怔地侧首看去。
何芳敏低垂着眼睑,脸色带着一丝不正常的苍白跟慌乱。
“妈,你怎么了?”
何芳敏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冷冷地开口。
“今天是你哥的生日,不相干的事情,就不要说了。”
裴安安闻言,心生不解。
不相干的事情?
难道指的是城哥哥吗?
她记得当时在医院的时候,妈妈对城哥哥的态度还挺热络的,怎么今天变
得这么冷淡了?
难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两人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裴屿铭端着酒杯,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眼睑微垂,将眸中一闪而过的暗光遮挡住。
酒杯摇曳,折射出阴冷的光芒。
第61章
“副总,这是我调查到的关于韩承钧的全部消息,您看一下。”
李跃东把手中的资料交给坐在汽车后座的裴屿铭。
裴屿铭接过资料,细细翻看着。
他眼睑低垂,神色有些严肃,跟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他是一个孤儿,母亲在他十岁的时候生病去世。父亲是一个赌徒,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进了监/狱,涉嫌绑架勒索。还没等刑满释放,就在监/狱里去世了。他还有一个哥哥,比他大两岁,可是在他父亲被抓之后,他哥哥就不知所踪。”
听到这里,裴屿铭突然抬起头来。
他的眸色比平时深了几分,就像是被雾霭笼罩着的丛丛密林一般,让人看不穿猜不透。
李跃东以为他是不满自己没有调查清楚,连忙解释。
“他哥哥失踪之后,他们母子两人就搬离了原来的住所。我去他们之前住的地方打问过,因为时间比较久,那里的居民也差不多都搬走了。经过多方打听,才终于找到当时住在他们对面的那户居民。据他们说,就在韩承钧的父亲被抓进去不久,有一个女人曾经来找过他们。因为那个女人长得漂亮,而且看上去像是有钱人的样子,所以他的印象特别深。好像过了差不多半年的时间,他们家就从原来的地方搬走了。据这个人说,搬走的那天,只看到小儿子跟他妈妈,大儿子倒是一直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