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军妻当自强 (千年书一桐)

话说到这地步，欧阳秀莲也就没必要再激对方了，而是提出了另一个条件，“这种事情按规矩是要收费的，这样吧，看在小凌的份上，半价，五百。”

弯弯听了这话弯了弯嘴角，老外婆的道行就是高，这不，凌家老太太一听半价脸就先黑了，尤其是这半价还不是给她面子，是给她孙子面子。

“别，也别看谁的面子，该多少就多少，不过我有言在先，是真的把我妈请来了这钱我才会给。”

“这个自然。”欧阳秀莲答应了，随后她看向屋子里的这些人。

见此，弯弯主动拉着妈妈退了出去，凌霄、凌云忠和凌寒月祖孙三个都没有退出的意思，他们都想见亲自见证一下这不可思议的一刻。

欧阳秀莲见凌家人都没有退出去的意思，倒也没有开口撵人，而是问了问凌老太太母亲的籍贯、名字和阳寿年龄，同时也问了凌老太太的大名，然后转身走到真人面前跪了下来，上了三支香，随后闭上了眼睛，嘴里念念有词的，约摸过了七八分钟后，凌家人等的有点不耐烦时，一个带着苏南口音的老妇人声音响了起来。

“燕子啊，是你吗？真是你来看姆妈了？”

这一声“燕子”把屋子里的四个凌家人吓得面面相觑，因为方才凌老太太只报了她的大名叫杨燕萍，按照一般的习惯，小名可以叫阿萍或萍萍，再不就是燕萍，可那个声音一开始就是“燕子”，且那口地道的苏南话绝不像是欧阳秀莲这种赣省人可以轻易模仿出来的。

“姆妈，真的是你吗？”杨燕萍的眼圈红了，这时的她虽还存有一点疑虑，但感情上基本认可了对方，因为这个声音和她记忆中几乎一模一样。

“是我，燕子，姆妈知道你最近遇到了不少事情，可你听姆妈跟你讲，你今年也八十多了，那些富贵荣华什么的也该看破了，听姆妈的话，好好和阿霄过几年清闲的日子，不该你操的心就别操了，老话讲的好，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又不能管他们一辈子。”

“可是姆妈，云忠和云意都是我的心头肉，他们两个落到如今这个地步，我心里，我心里，我心里不甘心啊，姆妈，还有寒月和承影这两个孩子……”杨燕萍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见此，凌寒月上前揽住了老太太，把话接了过去，“老外婆，我是寒月，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你是阿月。”

“外婆，你真是我外婆？我是云忠，你还记得我和阿月都喜欢吃您做的什么吗？”凌云忠保持了一丝冷静，考起了对方。

“当然记得了，你不喜欢吃甜食，每次来，都要点你爱吃的春卷和骨头面，阿月那会还小，偏爱甜食，每次来都缠着我给做糖粥和桂花糕，这一晃，都多少年了，连阿月都当爹了。”那个女声回道。

凌云忠听了这话和凌寒月对视了一眼，这也太神奇了，对方居然真的说出了他们父子两个的喜好，要知道这些事情都过去快三十年了，就连宋承影和凌含章都不清楚的啊，可这女声居然都答对了。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

“岳母，我是阿霄，当年我带着燕子上门去提亲，你还记得我送了什么聘礼吗？”凌霄问道。

说实在的，这女声一开口他就有点发蒙，这声音和语气真跟他死去的岳母太像了，再后来，见对方连这些小辈们的小名、喜好都答对了，他更无怀疑的理由了。

可这也太神奇了些。

要知道，这些事情连凌含章都不清楚的，因此，不太可能是神婆在作弊。

可若不是神婆作弊，那就是这世上真有鬼！

这个结果实在是太颠覆他的认知，接受起来不是这么容易的，于是，回过味来的凌霄也考问起了对方。

“当然记得了，说实在的，我们一开始是不敢高攀这门亲事，我们家是普通人家，你们家是高干，可我们没想到，你居然送了一只金碗来提亲，说是我们家燕子要是嫁给你了，就相当于是端上了金饭碗，一辈子吃穿不愁，还有，为了讨好我们，你知道我们喜欢收藏，特地送了一幅徐大师的骏马图给我们，这幅画你岳父相当喜欢，一直挂在书房，直到他没了，我才把这幅画还给你们。”

见此，杨燕萍再无怀疑，哭着扑到了欧阳秀莲身上，因为那个声音就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

“燕子，别这样，你这样的话，我没法附身了，也就没法和你对话了，听话，退过去些，姆妈都喘不过气来了。”

凌寒月和凌云忠一听这话同时上前把杨燕萍扶了起来，至此，他们都相信了眼前的女声的确就是他们的老外婆（外婆）发出来的。

冷静下来的凌云忠问起了凌家的前途，也问起了凌寒月的前程，也问凌含章和弯弯的亲事是吉是凶。

关于凌家的前途，那个女声说她不是预言师，看不到将来，只能看到过去，再则，她不是凌家人，不敢妄言。

不过她倒是批评了自己女儿几句，说她过去太忽略凌云志了，说做父母的即便不能保证一碗水端平，可也别端洒了，会伤了儿女的心。

至于凌含章和弯弯的亲事，这个女声也没给出什么建议，用她自己的话讲，儿孙自有儿孙福，凌含章不小了，又这么出息，他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做长辈的若是干涉太多了，只会把孩子越推越远。

第四百零九章·忽悠

见那个女鬼的声音话里话外都向着凌含章和弯弯两人说话，对她不是指责便是推诿，凌老太太又有点拿不准那个女声究竟是不是自己姆妈了。

正待再提几个私密点的问题考考对方时，对方却说什么时辰到了，她该回去了。

“燕子，你别觉得姆妈讲话不好听，可姆妈是真的为你好，你从小有主见，性子也拗，十二岁就离开姆妈进了部队文工团，再然后，姆妈想见你一面就难了，你今天能来找姆妈，姆妈真的很欢喜，可是孩子，阴阳有别，姆妈能力又有限，给不了你什么好的建议，也帮不到你什么忙，你记住姆妈一句话，是非善恶皆有因，有因就有果。与其到时后悔自己摘个恶果，还不如早点种个善因结个善缘。”

“是，姆妈，燕子记住了，燕子就是……”杨燕萍话还没说完，忽然听到对方一声叹息，感觉像是有一阵风或是一阵轻烟离去了，于是，她忙又对着空中喊了几声“姆妈”，可惜那个女声再没有回应。

“奶奶，老外婆应该是走了。”凌寒月说完把老太太送到了父亲身边，然后大着胆子走到欧阳秀莲身边。

欧阳秀莲此时仍跪在蒲团上，背对着他们，闭着眼睛，嘴里似乎还在默念什么。

凌寒月正犹豫着该不该上前打扰对方时，欧阳秀莲突然睁开了眼睛，不过却没搭理他，而是起身先点了三支香，又跪下来磕了三个头，然后才起身坐到了桌子旁，她先扫了杨燕萍一眼，接着又从凌家祖孙三代脸上扫过，最后仍是落在了杨燕萍脸上，“谈得怎么样？来人是你娘吗？我没找错吧？”

“你，你从哪里把她找来的？她真是我娘？”杨燕萍此时稍稍恢复了些理智。

事实上，她怀疑的不是那个声音究竟是不是她姆妈发出来的，而是怀疑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

“什么意思？你不信我还是不信她？”欧阳秀莲不乐意了。

要通灵的是他们，可真替他们把人找来了，他们却又不肯相信摆在眼前的事实。

“老人家，我们家人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东西，一时之间委实有点难以接受，麻烦您体谅一下，来，这是您的辛苦费。”凌寒月掏出了自己的钱夹，抽出了十张粉红色的票子放到了桌子上。

这话说的还算是有几分诚意，欧阳秀莲的脸上和缓了些，“其实我也不想在你们面前展示这些东西的，可你们一个个的非要好奇，我能怎么办？好了，这件事就到此结束吧，你们这种家庭也不是信这些东西的家庭，出去吧，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

欧阳秀莲猜想接下来该进入正题了，可看这几人脸上的表情，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便想着给大家换个环境。

“好，出去说。”凌霄也不想在这个房间待了，阴气太重，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很不喜欢。

事实上，方才的事情对他的震撼也不小，他都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信或者不信都不对。

因而，凌霄是第一个大步从这间屋子里走出来的，而且他没有在客厅里逗留，而是直接走到了门外，抬头看着天上的大太阳，长舒了一口气。

真是怪事，短短的一个来小时，再次走到阳光下，他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邪气，他脑子闪过了这两个字，正要骂人时，忽见小骐和小骥两个小的在院子里踢球玩，满脸开心的笑，这才像是正常孩子该有的表现。

可只要一想到这两个孩子居然生活在方才那种环境里，他心里无来由就一阵烦躁。

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孩子能有一个健康的身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