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堂可欣:“……”
--
下午一点,饭粒儿一路顶着注目礼,红着脸走回了自己的工位。
比起嫉妒,更多的人表露的是担心。
钦点一位助理建筑师操刀,真怕这位助理建筑师丢他们的脸!
“哎,我什么都不知道哎!快跟我透露点什么!”成辛坐得笔直,却在电脑上干起“非法勾当”。
“你陪我去买支冰淇淋去去火吧,顺便告诉你原委。”饭粒儿在即时通上回成辛。
成辛连忙起身。
刚起身,商所办公室门开了。商所英俊无敌的面孔露出来,正好看到站起身的成辛:“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成辛有撞枪口的感觉。
“听说你上周五受了委屈?”商伯年开门见山,并且第一次没有坐在办公桌背后,就那么站在成辛面前。虽然站得并不近。
成辛视觉上有压迫感,心理上又纳闷,言语间不觉就迟疑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江森再不约束刘堂可欣,下回我要亲自动手收拾她。”商伯年轻轻摇摇头,一脸惋惜。
也不知道是替江森惋惜,还是替刘堂可欣惋惜。总不至于替她成辛受委屈而惋惜吧!
成辛有些智商捉急,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该说什么。
“好了。你回去吧。”
商伯年淡淡地道。
成辛远有执手相送的清俊男生,近有一颗红心的小白。对他这根目的不纯的葱,兴趣缺缺,也属正常。
从进来,到离开,一句话也没有说的成辛心中惊诧万分,面上不动声色地出了商所的办公室。
所长找助理,实属正常。
连饭粒儿也没有想过开口询问商所找成辛干什么。
成辛犹犹豫豫,最终还是没有将商伯年的怪诞举动说给饭粒儿听。
饭粒儿一出六所大门,便露出一直压抑的兴奋面目:“艾玛。憋死我了。终于可以一吐为快了。”
饭粒儿说,那年她刚满18周岁生日,从高考的战场上退下来,考出了一个各方都非常满意、唯独她一个人不满意的成绩。分数与同济大学擦肩而过,一直娇生惯养的她愤而投奔上海叔叔家。
家里人没有阻拦,反而嘱咐她叔叔帮她找份临时工,打发暑假生活。家人们都以为,她消消气就回来上大学。没想到,她宁死不归,表示吃不到仙桃,烂杏儿不要!
怕她被逼极了做傻事儿,家里人只能让步。
重点来了。她小小年纪混社会的那半年多,结识了几位姐姐。四五年过去了,这几位原本就大她六七岁的姐姐们,都已经开启了自己的灿烂人生。
于是乎,在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她已经拥有一笔非常客观的社会资源。
有一天,被刘堂可欣堵在卫生间门口冷嘲热讽一番之后,近一年来的压抑终于爆发了,她情不自信在她的姐姐圈中痛苦地吐槽。
美丽姐姐第一个跳了出来:“哭什么哭!你都多大了!还以为自己刚18啊!怼回去!我帮你!”
“你又不认识她,你怎么帮我?”饭粒儿哭唧唧。
“你别管了!反正帮你怼回去就是!”
周一,饭粒儿便见到了张牙舞爪的美丽姐出现在了办公室里。
那一刻,真的好感动啊。
第252章 知道了太多
余勒从邻市回来,发现自家的床垫没有了。
当然,师傅和白薇姐也没有了。
照片拍得还算顺利。糖糖在读大学的时候,兼修过编剧专业。设计个场景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们补拍了从初夏到初冬近7个月时间线上的所有照片,从短袖,到薄衫,到棉服。
虽然正面露脸的只有余勒和丁成天,但呈现出来的照片人影绰绰,不时有周欣悦的一条胳膊、半只腿出镜。加上散乱的麻将、半饮的残酒杯、女生的手包、扑克牌、东倒西歪的酒瓶做道具,画面十分动态、热闹,纸醉金迷的气息挣脱出平面桎梏,弥散出来。
连余勒,都赞叹不已。
丁成天,更是赞不绝口,句句开头都是:“我老婆真厉害,巴拉巴拉……”
“为什么要这样拍呢?”
换了好几套衣服,却从未正面出镜的周欣悦,一直以来都恪守着“少说、少问”的原则,这会儿却无论如何摒不住,问出了声。
“因为,这是我们结婚照系列中的一套。用来记录我老公和他婚前的狗朋狐友的。你看,我自己也未正面出镜呢。”
的确,糖糖只贡献过两个身影。一个是坐在沙发扶手上抱住丁成天的脖子,一头秀发垂在丁成天胸前,丁成天开心大笑,只照出了大张的嘴巴和两个鼻孔。一旁的余勒斜眼冷哼的模样。周欣悦在这张照片露出半个端坐的身体。
还有一次,糖糖充当背景,站在窗口,拉着周欣悦,手指窗外,似乎在看什么稀奇。这张照片里,周欣悦同样只露了半个背影。
糖糖说得一本正经。因为反应自然流畅和微微笑的恬静模样,周欣悦一定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不过是随口的谎言。
周转不同楼层、不同朝向的3套房间,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拍完连余勒自己看完都深感迷惑的照骗。收工时已经是晚上10点,来不及赶回湘州。
大功告成,饥饿万分,四人结伴共乘一辆车去宵夜。
期间周欣悦主动拿小护士做话题,与余勒搭讪。被余勒一句话堵死:“我不认为小护士跟我会有什么关系。你结交什么人做朋友,同样跟我无关,我也没兴趣知道。”
周欣悦温婉一笑,不再开口。
她是个对物质持热烈欢迎态度的年轻姑娘,渴望各种传说中的荣华富贵,但欢迎或渴望的程度并不能胜过懒惰。力只肯用半分,心思也只肯花半点,懒得攀附,懒得费劲,才是她的真我色彩。
要不然,她也不会对年复一年,重复相同教案的教育行业感兴趣。
见余勒对她十分冷淡,周欣悦懒得再找话题讨好,把心思全放在对美味的点滴捕捉中。这顿饭吃得很和睦。
回程中,丁成天跟糖糖耳语一番后,糖糖一反常态,非要跟周欣悦坐后排。
丁成天拉上余勒走在两个女生的前面。勾肩搭背的拉拉扯扯中,丁成天对余勒耳语,右后方16点位置,有个穿黑衣戴金框眼睛的人,是林叔手下的跟班。
余勒下意识要回头看,被丁成天用手挡住:“你还是假装没发现得好。”
驱车回程的路上,经由丁成天眼光示意,后视镜上,果然有一辆貌不惊人的黑色大众在尾随他们。
丁成天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此后便没有就此多说一句话。
余勒心里明白,这是在防备周欣悦。
当天晚上,各回入住房间后,丁成天给余勒打电话:“瞧。我没有骗你吧。恭喜你,以后就有24小时免费保镖随时待命了。”
“保镖?你用错词了吧?”余勒说不烦恼,是假的。
“随便你怎么定义吧。反正,你跟爸爸决裂前,他们是不会动你一根毫毛的。你看,跟他们一对比,我还是很温和的,对不对?至少当时你有自由、有私密空间。”
余勒内心叹气。
看来没有解决掉尾巴之前,成辛也不能来湘州了。
唉,想起这个,就想起那个不要脸的白则人。他恬不知耻,说以后只要还存在与网络安全科的合作关系,他就果断以此要挟,不允许余勒踏进上海一步!
“唉。”余勒内心的叹气,一不留神跑了出来。
“不用太有心理压力。你只要知道,不能跟爸爸正面决裂就好。”
“可,”余勒喊不出,“他,底线是什么呢?”
“你还是太紧张了,”丁成天难得有一次风头压过余勒,不由洋洋得意,“底线这东西,存在跟不存在,都是一念之差。全靠博弈。可惜,我向来马虎,不知道爸爸的痛点是什么。噫,我倒有个好主意,也许糖糖能察觉。不过,那也要等上几个月了。我跟糖糖的婚礼,在1个月28天之后举行……”
丁成天东拉西扯。余勒心烦意乱。
挂断与丁成天的通话后,余勒端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引导自己冥想,与内心的自己对话。
如是一动不动想了半小时,再睁开眼睛的他,看上去已经跟寻常无异了。
第二天一早,余勒执意要先回湘州。
他想找师傅,深入讨教一些反跟踪的实际战术。
进门之前,他倒是想到会不会对师傅和白薇姐造成打扰。他拨打了师傅的电话,可惜师傅没有接。他便故意把动作弄得夸张些,哗啦哗啦摇动着钥匙开门。
门内静悄悄,空无一人。
走了一圈,发现丢了床垫。
这……
余勒忍不住心慌慌!
还好师傅的电话很快打了过来,语气透着超乎寻常的愉快:“啊,余勒,你回来了?已经到家了?”
“是的,师傅。”
“啊,你是不是发现家里少了几样东西,呃,是这样子的,啊,所以,就当你提前送了师傅结婚礼物了吧。”
几样?哦,床垫上的床单、被子也没有了。
可是,到底是哪样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