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娥摇摇头,“不,我不是拿去喝的。”
这下钟先生更不解了,“那你拿去干嘛?”
杨小娥咧着嘴巴呵呵笑,“等成果出来了我再告诉你!”
“鬼机灵的丫头。”钟先生满脸慈爱的说了句,又吃起饭来。
杨小娥把红酒瓶子搁在一旁,麻利的拿金竹扫把把落叶都归置一块儿,再把铁锹把它们移到后院,用树枝压着,这样风吹叶子也不会跑,而且还能当柴火引子。
搞定后,杨小娥又拿砍菜刀把两根树枝砍成一节一节的,然后抱到钟家里屋,搁在火盆边上。
趁钟先生没注意,杨小娥把兜里装的一百块,压在桌上的杯子底下,出来时钟先生刚好吃饱,杨小娥又跑上去抢着洗碗。
钟先生温暖得老眼泛红,“小娥,你还有家,老往我这跑你爷该说你了,以后别来了。”
杨小娥笑着,“我爷现在不会说我了,再说了,每次来你这里,回去了手都没空着,我爷高兴都来不及呢。”
钟先生感慨,“我这破烂家,能有啥给你哦,倒是你,每次来都带着吃的,还把我家收拾得里外都干净,我这心里头啊,哎……”
听出钟先生语气中带着哽咽,杨小娥急忙安慰,“钟先生,我是有目的的,你忘了吗,我想上大学的事,你答应帮我的。”
钟先生道:“就几本书而已。”
杨小娥笑着说:“反正对我来说,书是最重要的,为了它,我做什么都不觉得辛苦。”
钟先生叹着,就没说其他了。
钟先生晓得,这些话都是杨小娥的借口,这娃娃有一颗感恩的心,帮她一回,她能记住一辈子。
再则自个身患残疾,杨小娥心肠软,善良,自是一帮再帮,恐怕要这么维持到他过世了。
杨小娥收拾好碗筷,此时天已逐渐暗淡下去,她去院里捡起红酒瓶子,笑着对钟先生说:“天快要黑了,钟先生,我要回家了,这会有点凉,你快回里屋烤火吧。”
“我晓得,你慢点走,别摔着了。”钟先生说着,人跟在杨小娥身后。
明天要去县城,回去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思及此杨小娥脚步放快的出了院门,走了十来米,回头见钟先生还扶着门望着她这边,那不舍的样子,跟爹没死前送她上学一模一样。
杨小娥不由得心里头发苦发涩,她高举着手冲钟先生挥舞,“钟先生,我明天再来看你,快回去吧!”
“诶,慢点走,别摔着。”钟先生苍老的声音在那边督促。
“我晓得,你放心吧。”杨小娥收回挥舞的手臂,回身的时候,她吸了吸鼻,为了让钟先生放心,她走路的步子更稳了,不再急了。
往家的路上,杨小娥遇到不少吃过饭后出门溜达的村人,村人纷纷打招呼。
“小娥,你手里拿的啥呀?红红的,好喝不?”
“小娥,给尝尝不?”
“小娥,你上那边干啥呀,都快天黑了,才回来。是不是张家给的呀?”
杨小娥听着,全程笑着,“这东西不能喝了,捡来的。”
“哟?搁哪里捡的呀?”
“哪里是捡的哟,我看是张家给的。”
“是振国给的吧?”
“振国真会心疼弟媳妇。”
“你们还不知道吧?振国跟小娥……”
“……”
这是第二次,杨小娥听到关于自个和张振国的八卦,不过她急着回家,就没慢下步子听下去。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制作洗碗皂
等到杨家院子,杨小娥把红酒搁在地上,掐着腰,气喘吁吁。
这时,杨树根提着烟筒走过来,“这红红的是个啥玩意?能喝不?”
一听到喝的,玩泥巴的杨小军扬起小脸,一双大眼睛亮敞的看过来。
杨小娥解释,“这个叫红酒,但已经过期了,不能喝了。”
“红酒?什么玩意,好喝不?”杨树根弯着老腰凑过来细看。
杨小娥晓得爷心里打什么主意,轻咳一声提醒道:“过期的食物,吃了会中毒哦。”
果然杨树根直起来腰,惊讶的问,“那会死人不?”
“肯定会了。”杨小娥歇得差不多了,提着红酒瓶子朝后院走,得赶紧动手,别被馋嘴的爷给偷喝了。
杨树根跟在后头,杨小军迈着歪歪斜斜的步子也跟上来。
瞧二孙女找来个破铁盆,又找来棍子,接着舀水来,还拿着火柴盒,杨树根满脸吃惊,“咋了这是?小娥,你要干啥?”
“做洗碗的。”杨小娥回道。
杨树根心里犯嘀咕,但瞧二孙女俏脸喜色,便蹲下来一面吸烟筒,一面等着看戏。
工具都准备齐全,杨小娥先烧出半盆的稻草灰,把灰放在破铁盆里,加入水将灰溶解开,再拿棍子一直搅拌到水灰为止。
杨树根好奇的问,“咋出现这么多泡沫?还有点热热的?咋个回事?”
杨小娥没时间解释,等做出来他们就晓得了。
搅拌的过程中,杨小娥放了点点油,把杨树根心疼得不得了,“诶哟,咋个还放油了呢,这多金贵的东西!”
杨小娥道:“这油已经有点坏了,吃了会拉肚子,明天我再买新的油。”
杨树根板着脸,“我可是没钱,你自己想法子买。”
杨小娥没应,反正她也没巴望着爷能给点。
搅拌了差不多十几分钟,杨树根和杨小军腿都蹲麻了,杨小军索性就坐在地上了。
看差不多了,杨小娥把红酒瓶子拧开,倒进去,又接着继续仔细搅拌,大概十分钟左右,看到红酒彻底均匀地分布开来,而且开始逐渐变稠,杨小娥才停手。
这时天已经黑了,杨小娥抓紧时间,把变稠的液体注入准备好的水瓶子,终于直起腰肢喘气,擦汗。
杨树根看到这里还是不解,“这就完了?小娥,你这是要干啥?”
杨小娥道:“就这样放到后天就可以了。”
考虑到液体在水瓶里面产生化学反应,杨小娥细心的督促小弟,“小军,别乱摸它哦,很危险的哦。”
杨小军听懂的点点头,杨树根疑惑,“咋个危险?”
杨小娥想了下,爷除了嘴馋和懒,好奇心也是建设村第一的。
于是她又正儿八经的,睁眼说瞎话,“会爆炸,就跟炮仗一样,砰的一声,能炸烂手掌。”
说到砰的时候,杨小娥配合的比划动作,吓得杨树根忙退得远远的,满脸惊恐,“这这……这玩意多危险呐!你吃饱了撑着咋地?要把家给炸了吗!小军,走,咱们快走,别被炸死了!什么玩意儿这是……”
杨树根一边抱怨,一边去扯亲孙子去前院。
但也只骂骂,毕竟张家半个儿媳妇了,打不得。
杨小娥有点好笑,擦了擦额头新冒出的细密汗水,她举步也去前院了。
打水洗过手之后,杨小娥上厨屋,捡两根火柴丢尽炤台里,再加进去一点稻草,点一根火柴发放着,让它慢慢着。
接着,杨小娥从炤台底下抓一把稻草灰,丢进锅里后加水,待水温温的就刷锅。
左右刷了四五遍,杨小娥俯身检查,锅底敞亮敞亮的,干净极了。
她去院里打水,一桶一桶的提到厨屋,倒入锅里,直到满了为止。
接下来就让水慢慢热了,她得去干别的了。
杨小娥抬头的时候,就看到三妹低着头往厨屋走来,那双眼睛哭得特别的红肿。
杨小娥站定,问,“你吃了吗?”
杨小英低着头,不去看二姐,也不回答。
虽然老叔老婶开导过,杨小英从心底认识到了亲情,但对二姐,她还是没办法百分原谅。
杨小英沉着,走到水缸边,拿瓢舀水喝后便出去了。
三妹没搭理自己,杨小娥也不计较,毕竟,事情才过去几个小时,明后天,她再找时机跟三妹聊聊。
眼下把余下毛鞋织了要紧。
杨小娥擦了擦手,朝爹妈那屋走去。
从床底下拖出毛线和针忙,有了经验,如今杨小娥织起毛鞋速度变快,八点不到,两双成人毛鞋出来了。
这时,小弟玩累了,进屋便打起瞌睡,“二姐,困……”
杨小娥一边织,一边说问,“想睡觉了?要先洗澡哦,洗干净了再睡。”
“二姐,洗澡,困……”小家伙撅着小嘴,可怜兮兮的说。
“好好,马上。”杨小娥放下毛线,牵着小弟去院里,锅里的水温得差不多了,先打一盆给小弟洗洗。
没了爹妈,爷是个粗人,小弟的一些生活细习惯杨小娥得慢慢给他培养了。
现在,小家伙已在她的教导下,饭前洗手,睡前洗手洗脚,两天洗一次澡,样样没落下。
监督小弟收拾完,杨小娥打水提去后院,匆匆忙忙洗澡,回屋时,时间已到九点钟。
小弟早就睡了,光着身子压在被子上,模样憨厚又可爱。
杨小娥扯被子给小弟盖上,从床底拖出毛线和针,暗自发誓睡前得再出两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