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听不懂。
银枝没由来的烦躁,哪怕冷风刺骨,都没能让她冷静下来。
*****
次仁带来的半坛青稞酒见底后,赵扎西变戏法似的取出两瓶红星二锅头:“来,喝这个。都悠着点啊,这酒,上头。”
二锅头的纯度可不是青稞酒能比的。金世安有些打退堂鼓。
赵扎西拉住他:“我告诉你啊小子,今晚上你别想出这个门。嘿嘿。”
金世安说:“你算哪根葱。”
拔腿要走,赵扎西似醉非醉:“前两天跟你说的事呀,刚刚我又新想起一些东西,这是非常重要的线索,真的。真的,我保证。”
他严肃地起誓:“要是我骗你,我一辈子都见不到我初恋,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去,或留,在金世安的一念之间。
金世安面上虽不动声色,但心里纠结万分。依照前两晚的经验,这货可能又是耍他的。但如果真的有什么线索呢……
赵扎西往空碗里倒了半碗白酒:“我不骗你,你把这碗干了,我就告诉你。”
兴许金世安酒喝多了,脸颊潮红,遇事反应也慢半拍。他盯着这碗酒,莫名笑了下。
“笑什么?太久没见过酒,太兴奋了?”赵扎西说。
金世安说:“别的女人,是水做的。我的女人,是酒做的。”
赵扎西:“……啥玩意儿?”
次仁与顿珠在旁边起哄。
“喝!”
“干一个,干一个。”
金世安摸摸下巴,心一横,打算闭上眼睛开喝。
“砰!”
门被人一脚踹开,将屋内的人吓一大跳。
风灌进来,把油灯吹灭了。
赵扎西做惊恐状:“谁啊这是!”
虽然是疑问句,但他说的汉语,显然已知是谁。整个村子的汉族,加起来不过两根半手指头。
次仁和顿珠面面相觑:“狼来了?”
赵扎西“噗”地笑出来:“这女人像狼,可比狼有意思多了。”
屋内黑暗,银枝从腰畔取下小型的照明手电,向赵扎西照去。
银枝听他们嘀嘀咕咕,却不能知究竟在说什么。尤其赵扎西一脸猥琐,一股无名之火便冒出来,熊熊燃烧。
屋内有浓浓的酒味,种类不同,相互交杂。
金世安唤了声:“银枝。”
灯光移向他,他微微眯眼。银枝见他已有醉态,啐了句:“没出息。”
金世安:“……”
没出息?
是说他吗?
凭什么这么说他啊?
银枝低头瞥见赵扎西刚刚倒的白酒,“这个碗是你用的?”
金世安蒙蒙的,点头。
银枝二话不说,端起碗,咕噜咕噜地,大口咽个不停。有酒从唇角溢出,顺脖子流到衣襟里。五秒钟,碗底空了,银枝把碗扔到赵扎西怀里,耀武扬威似的,拉起金世安的手:“我们走。”
几两白酒下肚,银枝跟没事人一样。
金世安咂摸她的话,他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没出息。
赵扎西抱着碗,失笑。这样子有他初恋的影子,但性格和酒量,完全一个天一个地。金世安的话好像有道理,这女人是酒做的。
顿珠说:“这个女孩子很瘦弱,哪里像狼?”
赵扎西挑眉:“女人嘛,如狼似虎的时候怎么可能让你看到。”
“哦!”一群人恍然大悟。
*****
银枝打开车后门,冷眼斜金世安:“上去。”
“哦。”金世安乖乖爬上去。
前脚刚上,后脚银枝跟上来,扑倒他,同样没多说什么,动手开扒他衣服。
“……???”
金世安下意识抓牢衣服领子:“银枝,银枝,你冷静点。”
冷静,冷静你个头。
手电筒从银枝手上滚落,掉到座位底下,光从下面打上来,两人恰好隐在暗处,互相较劲。
银枝咬住自己的头发,一把解开冲锋衣的拉链:“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还好银枝素来主动,金世安才没被吓到:“我脱,我自己脱。”
金世安安分地脱着衣服,银枝一眨不眨地看。脱着脱着他却笑了。
“哈哈哈。”
这一笑便停不下来。
银枝卯起劲掐他肚皮:“笑?有什么好笑的?”
金世安趁机反客为主,把她压在身下。
“哎呀,阿银,这两天,你是不是饿坏了?”
银枝语塞了下,道:“这都被你知道了。是,我是饿坏了,金老师,你肯不肯满足奴家啊?”她把玩着他的耳朵,耳廓这么柔软,她爱不释手。
她的手指在他耳洞边打转,一会伸进去,一会又退出来,“痒不痒啊,金老师?”
好了,这一把火用不着东风,已然熊熊燃烧。
“安子。我们不在这。”
“嗯?”
“去别的地方。”
“去哪?”
银枝说:“我开车,带你去。“
这一路上,银枝鲜少开车,因为刚拿到驾照不久,还不是那么上手。
如今金世安坐在后面,大声鼓励她:“大胆开,这儿是青藏高原,撞不死人,也没人给你撞。”换言之,撞死牛羊的几率比撞死人大多了。
银枝原本小心翼翼的,后来似乎受了他的鼓动,也似乎是酒劲起来了,她油门一踩到底,车速越来越快。
夺命杀手上路。
他们越走越远离聚落,好像逃离了凡间,来到天堂。
行到某处,银枝踩下刹车。
她因激动微喘着气:“就这吧。”
金世安的吻贴过来:“行,在哪都行。”
这个地方是哪儿,他们都不知道。一成不变的,除了高原的星海,便是不绝的风,还有怀里这温热的躯体。
*****
劳累了大半夜的两人,本想睡个安稳觉,却失败了。因为太阳从地平线升起,阳光刺眼热情。
银枝揉眼睛,怔愣了好一会。
“昨晚上,赵扎西跟你说什么了?逼你喝那杯酒?”
昨晚上,一群大老爷们喝酒,全程藏语交流。银枝根据赵扎西的表情口气,推测他说的是不喝完这碗,你别想走。
“干脆我们直接走,不管赵扎西了。”
金世安点燃一根烟,道:“人家刚帮我们一个大忙,就这么抛下他,这样不好。”
银枝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沉默了下,道:“那行,等我们玩够了就去接他。”
“你想怎么玩?”
银枝没想好。她翻出许久未见的手机,发现没有一点信号。
即使知道希望不大,银枝也穿好衣服,戴上口罩,下了车。车头正对着的就是东方,太阳缓缓升起,还不带任何温度。银枝将手机举过头顶,阴影正好遮住眼睛。
忽然,银枝大喊:“金世安!”
金世安跳下车,“怎么了?”
银枝脸色发白,指了指前面。
金世安按捺住疑惑上前,立在她身边,也呆住了。
他们停车的地方,一米开外,便是一块断崖。有风从脚底吹上来,带来早上的寒气。崖下是干黄的岩石,寸草不生,一片死寂。再定睛一看,动物的尸骨清晰可见。
银枝喃喃:“我们差点就……我差点害死你……”
金世安揽过她肩:“现在不是应该反思,是什么让你及时刹住车么?”
银枝迷茫:“我不知道。”
“我们都在死亡线上踩过一回了,阎王不收,说明我们大难不死,以后好日子还长着。”
第72章 新篇
说是玩够了再回去,但现实并不允许。如果跑得太远,没有油回程的话,就麻烦了。
因此两人稍作休整,便开车回去。
银枝对断崖下的尸骨心有余悸,自言自语道:“如果在这里被谋杀了,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让外界知道;如果杀人犯法了,在这里可以逍遥法外一辈子吧。”
金世安说:“按照常理是这样,否则可可西里盗猎者不会那么猖獗。但是即使是这,也有法律守护,即使力量微弱,但他们在努力。”
银枝“嗯”了一声,“我睡一会,到了叫我。”
但其实她没睡着。她脑海里一直回荡金世安的话,即使在巍峨高原,也有人守护法律,让恶人绳之以法。
曾经有个人跟她说过类似的话。她说银枝你不要放弃希望,你有我帮忙,有法律帮忙,你一定会化险为夷,摆脱他们的。
那一年银枝十八岁,用最复杂的方式摆脱自己的家庭。银奶奶恼羞成怒,把她所有的衣服扔进火炉,恶狠狠道:“这些都是我们家给你买的,你一件也别想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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