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退房手续的时候,银枝找老板借小刀用一下。
老板听见借刀,迟疑了下。火车站人杂得很,做生意不得不小心。
银枝作烦恼状:“我裙子脱线了,就用一下。”
到底是个女人,老板没多为难,给了她一把水果刀。
银枝接过刀,在自己的脚边比划,果断割裂左脚的凉鞋带。
“谢谢。”她笑道。
火车站一贯的热。没等个十分钟,银枝再次出满头汗。
她坐在路边的拦路石上,石头上铺了一张过时的报纸。她跷二郎腿,坏掉的那只凉鞋挂在脚上,一摇一晃。
鱼龙混杂的火车站,黑车师傅朝她吹口哨:“妹妹,你去哪啊?坐哥的车不?”
银枝笑了下,淡定且从容:“不用,有人接我。”
那师傅又说:“是谁来接你呀?你在这坐大半小时啦。”
大半个小时又怎样?这在她预算的时间内。
来之前她就做足了心理建设。如果他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说明他们有戏。如果他磨蹭一个小时才来,说明他心头有疙瘩,也不是没戏。
至于最坏的结果——他不会来——她压根没想过。
金世安一定会来。
太阳落山后,天空暗得很快。银枝无聊地敲食指打拍子。
为你我用了半年的积蓄,飘洋过海的来看你
为了这次相聚,我连见面时的呼吸都曾反复练习
终于,快七点的时候,马路对面缓缓走来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个故事,男女主分手没有什么狗血的理由,难言之隐没有,双亲阻碍也没有。归根结底,就是女主渣。
尽情怼她吧【doge】
————————
这是加更章,下卷愉快地开更啦。
不知道看到这的你们还会弃文么。再坚持坚持就完结啦。
第42章 新开端
风缓缓地吹来,银枝不由自主眯起眼。
其实太阳在她背后,她坐在建筑物的阴影处,阳光一点都不刺眼。
她看得很清楚。
金世安走过来了。
车水马龙,他走走停停。
像港片里的慢镜头,每一辆车从他面前开过,第一时间,他的视线会不由自主放她身上。
刹那间,她的心脏柔成一片海,容纳千百只鱼。
*****
银枝垂眸,金世安走过马路,在她跟前站定。
她先看到的是一双大码的素面皮鞋,并非一尘不染,甚至也不昂贵。他穿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裤腿宽大,送送垮垮的罩住他的腿。她的视线停在腰带上,却不再往上抬。
直到他懒懒地说:“你起来。”
银枝抬起头,见金世安眼眶泛红,愣了愣。
见她没给反应,金世安声音更冷了几分:“老子喊你站起来。”
银枝晃晃腿:“我鞋坏了。”
她没有撒娇,而是陈述事实。
若是换个女人来,她会怎么做?
金世安低头看她脚。脚背瘦削,只拎得起一层皮。脚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涂上了亮色指甲油,泛温润的光泽。
银枝动了动脚趾,金世安便把目光移向坏掉的那只鞋。
细高跟凉鞋,只有两根带子,带鞋扣那根断了,这鞋再也没法穿。
傻子都能看出来。鞋带断口处切口平整,干净利落,一看就是人为隔断,哪里像自然损坏?
金世安兀自点点头:“你能耐。”
银枝没把这话当夸奖,动动肩,把脚从鞋子取出来。赤脚踩在水泥路上,地表还是热的,有些烫脚。
她站起来,高度到他下巴。
金世安抿紧唇,右手一翻,原来他一直紧握了把锃亮的刀。
银枝差点脚软。这把刀她认识。
大二那年暑假,电话里他问她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她自然说没有。
但她回答了相当于没回答,那年9月开学,他给她两样东西。一个是黑白相间的四眼天珠,一个是刀鞘镶银的藏刀。
他说四眼天珠象征地水火风四大调和。若佩戴,四大菩萨为你除障,灾厄得以消除, 成道果, 增福慧。
封建迷信。
“那藏刀呢?”
“嘿,给你防身。”
银枝两样都不要。金世安执拗地让她收:“再不济你选一个呗。”
二选一,银枝选择了藏刀。
毕业后,她把藏刀连同许多东西一起还给他了。没想到两年之后,他们相见第一面,他便亮出这把刀。
金世安抽出刀鞘,出鞘声干净利落,非常漂亮。这把刀已经五岁,但亮澄如新。雪白的刀面显现,映出银枝发怔的脸。
他没给她反应时间,低头将刀比在她膝盖上,隔着她薄薄的裙子。
金属的冰冷感就在她腿上。
过路人惊呼,一直注意银枝的黑的司机怪叫一声,走上前恐吓金世安:“你个崽子干什么?!光天化日,把刀放下!”
金世安丝毫没受到影响,低声问她:“怕不怕?”
他一说话她便镇定下来,倨傲道:“刀又不在我脖子上,怕什么?”
金世安冷哼,似乎真想把刀架上她脖子,一刀隔断大动脉,要她性命。
黑车司机一把推开金世安:“臭小子你老几?”
金世安还未说话,银枝便道:“你算老几?我们两的事你别管。”
司机愣了下,语气更凶了:“你个臭娘们,老子帮你说话呢!没良心!”
金世安搭腔:“可不,她就是没良心。”
司机附和他,连连道:“就是,老子不管这闲事了,你好好收拾收拾她。”
他自然地把他们两当初闹别扭的情侣,又说:“她在这等了你好久哩,你还是悠着点,哈哈。”
金世安没说话,重新站到银枝面前,刀子滑到她膝盖以上的位子。银枝又是一僵。
“你干什么?”
他没回答她,蹲下身,撩起刀锋停留处的布料。
银枝感到腿间有凉意,风灌进来了。
周围看热闹的群众有些奇怪,那女的为什么不躲。
金世安用刀尖划破细腻的布料,拉出一个大口。然后收好刀,没给银枝反应的时间,“咝拉——”干脆的响声过后,银枝的裙子短了一半。
众:“……”
时间静止。
黑车司机眼睛都看直了,忘了自己正在点烟,火苗烫伤手才发觉,大喊痛。
他的喊声拉回观众神志。他们满足的散开,津津乐道自己看了一出诡异的好戏。
金世安踩在被隔断的裙摆上,直起腰,睨她的膝盖和小腿。道:“还是这样适合你。”
银枝脸色苍白如纸,过了好一会才淡淡道:“好像是这么回事。”
看热闹的人群散开。他们说话都更顺畅些了。
暮色四合,他的声音有寒气,她的有水气。
金世安说:“你鞋这样了,想怎么走?”
“光脚走,一样的。”
他蹙眉,盯她好一会,眼神不善。
“你在这等着。”
****
火车站附近有许多商店,金世安离开了十分钟,给银枝带回来一双平底凉鞋。
“凑合着穿吧。”他把鞋盒子扔到地上。
“谢谢。”
金世安说:“不用客气大编辑。回头把钱给我就行。不贵,就30块。”
银枝坐下套鞋,闻言,笑了下,说:“好。”
接着金世安才注意到她的行李,准确地说是行李箱上的小鱼缸。
银枝自己拿全部行李,撇过脸没看他。
金世安盯着死鱼,眼神古怪。
银枝说:“在北京买的,死了。”
“不扔掉?都臭了。”
银枝说:“今下午才死的,臭不了。”
金世安“嗯”了一声,转身在马路牙子上叫出租车。
几分钟后,车来了。
银枝没有上车的意思。她喊了声:“金世安。”
金世安没哼声,打开后备箱,把她的行李箱放进去。
银枝道:“金世安,我不走。”
他说:“不走?你人生地不熟,不走要去哪?”
说完,他钻进副驾驶座。
银枝深呼吸,坐到后排,听见他报了个地名。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言语和眼神交流。
不和谐的来电铃声打破了这样的和谐。金世安耳朵一动,声音来自他身后。
银枝看了眼来电显示,又抬头在后视镜里看了眼金世安,这才接起。
“喂。”银枝压低声音,“是我。”
金世安听得很清楚,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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