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华曼——可是,海军司令想说明什么?
知道江寒临此时困惑极了,但这件事说来话长,顾耀邦需要在心里好好捋一捋。
“关于程锦兮同志的身世,你知道多少?”
又要调查锦兮的身世?
江寒临不懂两位首长到底要说什么,只好实话实道:“她从小被生母抛弃,是在孤儿院长大,第一对收养她的夫妇不久就出意外去世了,她又重新回到孤儿院,后来又被一对姚姓夫妇收养,但并没有享受到家庭温暖,之后——”
对于锦兮的身世,江寒临不需回忆便能记得清清楚楚。等他长长一番话落定,办公室里鸦雀无声,两位首长更是陷入深思。
“锦兮的身世,之前军部怀疑过,也调查过,我外公老人家还在世时,也曾亲自担保过——她跟华曼没有任何关系,即便是知道华曼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后,她也坚持军人的立场,这一点李少将也可以作证。”以为是华曼出了什么事可能牵连到锦兮,江寒临忍不住急忙为心爱的人做辩护。
顾耀邦笑了下,浅声道:“江寒临同志,你误会了,锦兮同志没有犯错,而华曼……已经死了。”
死了?
江寒临陡然挑眉,“怎么死的?!”
“在我国西南边境,她应该是被同伙杀害。”这不是今天谈话的重点,顾耀邦也没深说,话题重新回到正轨,海军司令直接抛出重磅,“这张画像,是我的兄长生前所画,他还曾拜托我帮忙在崇城寻找此人,可最后一无所获。我的兄长一生没有娶妻,也没有留下子嗣,只因为他说当年稀里糊涂占有了一个女孩儿,一定要找到她负起责任,可不想,这一找就是一生,到他战死沙场,也未能如愿。”
的确是一记重磅炸弹!
江寒临眉心一拧,脑海里数根神经以闪电般的速度将这些信息串联,继而不敢置信地看向顾耀邦:“您的意思是——那个女孩儿,就是华曼?”
顾耀邦苦笑:“以我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八九不离十。”
江寒临被深深震惊,久久没有反应!这样说来,锦兮的亲生父亲也是一名军人,而且还是战死沙场的英烈!
难怪,那丫头一身凛然正气,生来的军人勇者!
“一年前,你们两人在蛟龙受训,我第一眼看到锦兮同志便觉得眼熟,可是这张画像已经被我压在抽屉底好几年没翻过了,我一时没想起那种熟悉感从何而来——后来一次回家,我夫人正在家里收拾书房,无意翻出这张画像来,我才突然想起这事。”
☆、第987章 回忆往事泄机密
“这么多年,我早已经放弃了寻找那名女子,尤其是当兄长牺牲之后,我想着不如就让这件事永远尘封好了——毕竟,时隔多年,那名女子肯定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室,我贸然找上门说不定还会破坏人家的生活。可我没想到,还能这么巧合地发现新的线索。或许,是兄长在天之灵犹放不下这桩心事,冥冥之中给出了指引。我更没想到,那丫头出身悲苦,受尽磨难,竟能坚强不屈,凭借自身毅力活出这般精彩,而且也成了一名职业军人!”
身为一员司令,顾耀邦当然是无神论者,可在这件事上,他无法用科学解释,只能想着是兄长冥冥之中的指引。
有这样优秀的女儿,如果一辈子都不能认祖归宗,那该多遗憾?!
幸运的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他竟无意中替兄长圆了这遗憾几十年的心愿!
江寒临听完这番话,好一会儿都怔怔地沉默着,内心还不能接受这个过于震惊的事实!
他跟外公一样,当得知华曼是锦兮的亲生母亲后,都对锦兮亲生父亲的身份不看好,估摸着肯定也不是正经人,甚至一度认定很可能就是昆鹏——毕竟,华曼这一生牵扯最多,时间跨度最久的男人,也就是昆鹏了。
他可万万没想到,那小丫头的父亲竟然也是一名军人!
“司令,您今天所说的这些,全都经过调查了吗?”太过震惊,又太过喜悦,以至于江寒临有点不敢相信,沉默了好一会儿问出这么一句。
顾耀邦沉重地一叹息:“调查过了,只不过,我还没有调查清楚,没有确定这个消息,就得到了华曼的死讯,所以我没有机会询问清楚当年的事。”
“那……您的兄长,怎么会跟华曼这样的女人有牵扯?”
“这个……”毕竟不是多光彩的事,顾耀邦迟疑了下,才低声道,“据我兄长曾言,他跟华曼的结识也是一个巧合。那一年,他休假回去看望牺牲战友的父母,在崇城停留了一晚,偶遇一个遇险的女孩儿,他救了女孩儿原本是要送回家的,可不知中途又发生了什么,稀里糊涂就……第二天,他还有要事要办,就先留女孩儿在旅馆,打算等他忙完事情回去跟女孩儿好好讨论下这事,可等他忙完事情回去,女孩儿已经醒来离开了旅馆……不知道女孩儿的姓名、年龄,也不知道她的家庭信息,事后,兄长仅凭记忆画了一张画像,让我帮忙寻找……可是我暗地里派人去崇城打探了好几回,都没有那女孩儿的下落——”
原来是这样,众人听完,其实心里都差不多明白了一些。
以二十多年前部队对士兵的严格管理制度,他们都相信顾家哥哥不可能主动冒犯那个女孩儿,这中间肯定有一些迫不得已的内幕。
比如,女孩儿被人下药了之类。
可真相到底是不是这样,只有华曼知道,不幸的是华曼如今也死了。
秦淮牧一直沉默未语,此时却开口道:“或许,最后的困惑锦兮清楚,华曼跟她母女相认时,肯定会提及当年怀她生她的过往。”
不经意的一句话,却引来江寒临陡然拔高的语调:“母女相认?什么时候?!”
☆、第988章 待女归来认老祖
思维缜密如秦淮牧,也没想到自己竟有疏漏的时候!
主要也是锦兮的身世秘密让他太吃惊了,一时都忘了这件特别重要但还一直隐瞒着江寒临的绝密任务!
见自己说漏嘴,秦淮牧顿时脸色一沉,下意识看向两位首长。
锦兮卧底原本只是陆军的事,但因为牵扯到华曼和身世之谜,李国刚在征求上级同意之后,将这件事跟顾耀邦也交代了。
虽然现在还没有实锤证据证明锦兮就是烈士子女,比如DNA鉴定之类的,但从锦兮的出生时间和地点以及生母是华曼等信息,已经基本可以确定她就是顾家后代。
得知兄长竟有后代遗留人间,还是一名非常优秀战功卓越的精英特种兵,而一家人更曾有过一面之缘——顾耀邦这些日子心里不知道多期盼,多激动,盼着侄女儿早点回来,好将她接回家来!
此时此刻,顾司令跟江寒临的心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样的,都无比期盼早点见到锦兮。
卧底事关机密,纵然秦淮牧说漏嘴了,也绝不能透露更多,所以李少将平静淡然地道:“锦兮同志正在国外执行任务,等任务结束后才能回国。”
江寒临当然看出李少将在刻意隐瞒他,也知道事关机密不能告知,可还是没忍住问道:“她去多久了?”
这一次,是秦淮牧沉声道:“一年了。”
嘴角轻轻扯了扯,江寒临突然明白了什么,锐利叫人不敢直视的眸光竟有些不敬地看向李少将,淡淡道:“一年前,您在我外公葬礼后的那次谈话,是一个局吧?顺理成章地把我支走,安排她去卧底。”
都是智商超群的人,只要前后稍稍联系一琢磨,江寒临就明白过来了。
李少将被他过于锋锐的视线盯着,一时竟觉的不敢面对。
这手底下的兵太厉害了也不行,像他,好歹也是一员将军,可有时候面对这种过于精明过于厉害的手下,竟有些胆战心惊。
从前,一个秦淮牧就让他头疼了,如今看来,又要多一个江寒临。
哎……他这首长的日子,不好过啊!
李少将一手握拳清了清嗓音,底气不足地道:“这……这也是为你们好,你俩的关系,虽然你们没公布,可我跟你们秦队都心知肚明。你们都是有原则有分寸的军人,这一点我从不怀疑,可这件事情上,我还是担心你知道后会……”
也不说反对,但至少但会有情绪,或担心,或牵挂,或忍痛分离,日日忧心。
这么巧妙地设一个局,让他安安心心出去训练,锦兮心无牵挂出国卧底,多好。
江寒临明白陈少将的意思,他没有权利去质疑这个决定,只是心里霍然一沉,竟不敢去想锦兮现在的处境。
他已然明白——跟华曼相认,十有八九卧底任务与赤地有关,再结合之前顾言透露的信息,他知道那丫头现在在什么地方了……
那是一个吃人魔窟,多少人陷进去从此再无消息,可他的女孩儿竟为了家国大义孤身泛险。
☆、第989章 收网在即敌方乱
赤地组织经过“里应外合”的清理运动后,特里姆才突然反应过来——似乎中方在悄无声息中砍掉了他所有的触须,只剩下赤地孤立无援,而他还在无形之中成了自己的帮凶,加速了这一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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