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的,我摸着你的手也比从前暖和多了。”江芷雪笑道,“之前听到坊间盛传,有个小丫头将整个御医院都救不回来的范世子的腿治痊愈了,我还以为是人有同名呢,没想到真的是你。”她说这话时,有些掩饰不住的激动,握住柳芽的手,稍微颤了颤。
柳芽怎样玲珑剔透的心思,“可我摸着表姐的手,却不如从前那般暖和了,秋季呀干燥,乍暖还寒的,如今晋王不在表姐身边,少了个知冷知热的人同时又多了份无时不刻的挂牵,若是着凉了便不好了,我帮表姐把个平安脉吧!”
江芷雪思绪翻涌的心一暖,“好。”
“忧思过重,脾血略有亏损,此外倒没有别的问题了。”柳芽笑着朝她眨眨眼睛,“我回去后收拾些自己晒的药,再给表姐送去晋王府,调养个三五七日即可。”
江芷雪愁了数个月的心终于拨开云雾见月明了。
“芽芽也帮我把一把吧。”江知画玩儿似的把自己的手伸过去。
这时,府中丫鬟匆匆而来禀报道,“尉迟少爷以六扇门捕快之名求见。”
在院中另一旁的江之愉瞥瞥蹙眉的柳芽后道,“请。”待丫鬟领命而去后又对江芷雪道,“秋夜露重,芷雪还是早些回晋王府的好,知画去送送你姐姐吧。”
“不要嘛,难得芽芽来了,我们好久不见了诶,姐姐今夜可以住在府里的嘛!”未待明白江之愉意思的江芷雪应下,江知画便抱紧了柳芽的手臂不悦地撅撅嘴道。
“你这傻妹妹,如今芽芽表妹就在京城住下,你哪天想见她都可以呀,且据我所知鲁国公府的菊花宴已派出帖子邀请芽芽表妹,到时你早些去柳府便能有很多时间与芽芽表妹再叙。”江芷雪好笑地拉起仍然依依不舍的江知画道。
“是了,知画想见我,随时都可以去柳府,也不必费时递什么拜帖,我时刻欢迎哦。”柳芽笑道,江知画从小就喜欢粘着她,四五岁的时候,还硬着在扬州留了整整一年。
江芷雪和江知画前脚刚走,后脚尉迟青乔便来了。
他整个人极憔悴,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疲惫,下巴还满是胡渣子,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从哪个难民营走出来的,已经稍作整理过的难民代表,他抹了一把脸,不好意思地道,“本不想打扰才刚刚回京,尚未休息好的柳检验的,可我负责的这个案子实在没法了,只能厚着脸皮请你帮忙。”
柳芽在江之愉允请他进来的时候,已有所料及,但看尉迟青乔压抑又凝重的神色,不禁狐疑起来,“发生什么事了?”怎的她没有收到六扇门有什么重大案件的消息呢?忽然想起昨夜玉竹递给过她一叠书信,可她看完家书后,就没有心思再看剩下的那些了。
“七天前,兵部尚书府的五小姐傅萍被发现死于家中别院中,死状怪异又端正地伏跪着,经过三名仵作联同检验后确定,她死前受过残暴的侮辱,且已怀有三个月的身孕,可傅萍是尚未出阁的黄花姑娘,身边又无痕迹可疑的男子。”尉迟青乔道,“于是,兵部尚书府极力将此事压下来,怎想四天前,行义侯府的二小姐西门珊亦这样相似又离奇地死了。”
“行义侯府当然也极力将家丑压下来,但道台府担不起这样的责,将案子移交六扇门了,一般诸如此类涉及勋贵官宦的案子,都是拨给我或另一个同等出身的捕快调查的,可因为另一个捕快未回京,这个案子就落到我头上了。”
他无奈地深呼吸道,“尽管我是政义侯的次子,但兵部尚书府和行义侯府并不买账,不愿配合调查,所以我的进度艰难,至今还未掌握什么有用的线索,然后两个时辰前,常威将军府的大小姐杭慧欣又如出一辙地出事了,我虽第一时间将尸首带回六扇门,但仵作依然未能发现什么新的线索。”
柳芽惊讶于这案子里的兵部尚书府和行义侯府,她都曾接触过,而如今她更是清楚,兵部扶持杰王,行义侯府扶持庆王,常威将军府则是扶持晋王,若兵部尚书府和行义侯府都不愿意配合调查的话,那常威将军府应是个突破,毕竟尉迟青乔背后的政义侯府亦是扶持晋王的。
见她久久不语,江之愉怕她顾忌他的面子心有为难,于是道:“若不愿意,婉拒便是。”
尉迟青乔自然也知道江之愉让自己以六扇门捕快的身份进来,已是看在交情的份儿上了,现在柳芽的身份不比以前,他唤她柳检验亦是基于之前接触下来的同僚情宜,可要她担着西漠公主的头衔为南汉的六扇门卖力忙碌也实在尴尬,正想附和一句时,却听她柔柔地笑起来道:
“我怎能叫表哥的面子不好使?”
第59章 惩罚芽儿
柳芽与尉迟青乔刚到六扇门的验尸房,就有柳家的小厮从吏部侍郎府追过来禀报她姑姑和表妹薛锦绣及表弟薛润聪到了,她叮嘱小厮叫玉竹好生安置后,才与尉迟青乔一起进验尸房,扑面而来的冰凉,令她浑身一个激灵,随意地抬眸就见到一具伏跪如向她行大礼的女尸,僵硬且诡异地安放在验尸台上。
尉迟青乔将她从前惯用却被整齐地收起来的验尸工具箱从木架下拿出来,点上之前她特意要求安置在房中的所有琉璃宫灯,将昏暗阴森的验尸房照亮如白昼,同时更显得跪在验尸台上的女子不忍直视的狼狈,而封闭的空间里,充斥着血与白色浊液腐朽的怪异味道。
“这已经不是正常范围内可以呈现出来的尸僵了。”柳芽戴好口罩手套穿上防水罩衣后,细细地打量着女尸,她浑身都有被鞭打过后又被滴蜡灼烧的痕迹,那本应华贵的衣服如今破破烂烂地粘在惨不忍睹的伤口上,散乱的头发还有尿骚味儿。
柳芽示意尉迟青乔帮她将女尸翻过来,一张永远定格在痛苦惊恐而扭曲的脸便映入眼帘,她微张的嘴巴里,还残留着脸颊贴下时未流尽却已干掉的白色浊液,而她的那(下)里(面),可以用惨无人道四个字来形容,小小的地方被毁得落下拳头大小的洞,周遭有明显的灼烧痕迹及锐利硬物捣撞撕裂的伤,同样留有干掉的白色浊液。
见此,便是自诩阅尽无数惨烈尸首的柳芽也忍不住转身换一口气儿,压下心里翻涌上来的抑郁,才回过来拿起剪刀将死者的衣服一一褪掉,又从头到脚再三筛查一遍后,边剖开尸身,边对已然拿起笔纸作记录的尉迟青乔道:
“死亡时间是今晨卯时,两掌心皆有被自身指甲扎穿的痕迹,从瞳孔扩张的程度及胃里残留的东西,确定死者服用过女眉药,及几乎被女眉药的味道掩盖过去的可疑药物,这个药物应是导致死者身体呈现不正常僵硬的东西。”
“而死者虽满身明显的伤痕,但都不是致命伤,她的真实死因是筋脉(血管)爆裂,且不是瞬间造成的,是通过欢愉过程里对方的刺激,一点点受尽痛苦而亡,她嘴巴和下面(体)都有男子肆虐过且很刻意留下的痕迹,腹中胎儿在母体死亡前,便已于虐待中坏死。”
尉迟青乔一边记录,一边拧起眉头。
柳芽详细地将尸首的其他状况一一讲完,便将剖开的尸首精细地缝回去,而后脱下沾满血污和肉末的手套罩衣及口罩,又慢条斯理地洗完手后,尉迟青乔将之前两起案子的验尸报告递给她:
“傅萍和西门珊的尸首早被兵部尚书府和行义侯府从道台府衙拿走,而且为免家丑外扬,也已经毁尸灭迹以急病逝世对外宣扬,道台府衙的验尸报告虽不如你的详尽细致,但有几点还是相同的,我想仍可作作参考。”
因充斥验尸房的异味实在太刺激嗅觉了,在存放着尸首的前提下又不能开窗通风,所以他们移步至验尸房门前的廊道,肩并肩席地坐在灯笼下。
柳芽用随身携带的小炭笔圈出三件案子的相同和不相同之处,以及每一件案子的疑点,再讨论各自对这三件案子的看法,经过深入的分析,一致认同这针对勋贵官宦的连环案,极可能是报复性的仇杀。
“若是你的话,不会找不到完满的法子将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案子推开吧?换成别的捕快,如兵部尚书府和行义侯府的愿随意地揭过去不是更好吗?为何你如此执着于找到真凶呢?”讨论告一段落后,柳芽语调轻闲随意地道。
“你不认为我是站在政义侯府的立场上,趁机打击兵部尚书府和行义侯府吗?”他笑道。
“要真是如此,他们的‘家丑’早外扬得满城皆知了。”虽然这样的案子的确不应该在案情未得到稳定时宣扬出去,恐制造慌乱,但经过道台府衙再转手六扇门的案子,过程中不经意泄露了,也赖不到尉迟青乔身上。
他道,“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而已。”
柳芽欲语,忽然一只温热的手悄无声息地从后伸过来搭在她的额头上,“!”
尉迟青乔也吓了一跳地迅速朝后侧挥拳,“——门主?”一回头便又惊又急地顿住动作。
宇文秋页轻轻地‘嗯’了声,“秋夜何其凉,如此席地而坐,寒气侵体了,会生病的。”
“不凉呀——”尉迟青乔下意识接过话,但话音才起便忽然意识到坐在他旁边的是柳芽,不是自幼习武身强体壮淋一场大雨都不会生病的程情,思及此他转头看向拨开宇文秋页的手的柳芽,只觉她的脸色在清辉掩映中相较之前而言确实有些苍白了,“——抱歉,我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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