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西陆皱眉,“那许砚风呢,他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林岩好久都没回,孟西陆等得心里忐忐忑忑地,都准备拎着包直冲向健身房了,林岩的消息才姗姗来迟。
“许哥最近有心事,我也说不清楚,你还是来看看吧……”
孟西陆看到这话心慌慌的,他发生什么事儿了?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
脚伤已经养了二十几天,虽然还没有完全好但走路也不成问题,孟西陆狠狠心自己拆了绷带,换了衣服拎着包就打车去了健身房。
她现在心里火烧火燎的,哪儿有闲心慢慢等公交。
健身房真的没什么人,只有家在附近的人来健身,她来过好几次,这里的员工大多她都认识。
见她进来,那个胸超大的前台妹子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孟西陆笑笑就走了进去。
废话,那可是老板娘,能不热情嘛!
几个教练在器材旁边聊天,聊着聊着就挽起衣服露出大块头做学术交流。林岩见她来了,跑到她面前,眼神里有些担忧,“这几天许哥一直在办公室,也没有出来过,不知道在忙什么,跟我们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他挠挠头,“会不会是病了啊……”
孟西陆见她这样,噗嗤笑了一声,刻意开玩笑冲破这担忧的气氛,“怎么,怕他不给你发工资啊?”
林岩闻言,眼里的担忧淡了些,也跟着孟西陆笑了起来。
旁边那几位教练也看见了孟西陆,都来跟她打招呼,胆子大的都熟稔地跟她开着玩笑,“哟,来看许哥呀?”
孟西陆笑笑,也不在意,任由他们调笑,随意聊了几句就往许砚风办公室走。
第45章第45章[VIP]
门关着,但没锁。孟西陆手握住把手轻轻一推便开了。
只开了一拳宽的缝隙,没有一丝光露出来,也没有一点儿声音。孟西陆皱皱眉,稍一使力推开了门。
办公室里很黑,没有开灯,窗帘也严严实实地遮着窗户,没有一点儿光,只有一点火星在半空中忽明忽灭。
刚打开门一股浓烈的烟味就扑鼻而来,孟西陆被呛地忍不住咳嗽了两声。黑暗中她看不清楚,只低低地叫了一声,“许砚风?”
话音一落,办公桌的方向一阵响动,几秒后他开了灯,办公室里骤然大亮。
许砚风长时间待在黑暗里,眼睛有些不适应光线,他微微眯着眼,对站在门口的孟西陆说:“你怎么来了?”
表情错愕,又有些尴尬。
孟西陆没来得及回答,又弯腰咳嗽了两声。
许砚风这才反应过来,起身拉开窗帘,打开了窗户。冬日冷风从窗口灌进来,将室内浓烈地烟味一点一点地蚕食干净。
孟西陆这才好受了些,抬头看向许砚风,他嘴里叼了根烟,正袅袅冒着白烟,桌上烟灰缸里已经塞满烟灰和烟头,头发有些乱,衬衣领口扣子解开了两枚,整个人说不出地颓废。
她有点难过,难过为什么他遇到难事不告诉她。
孟西陆将心里那份汹涌着的悲伤压在心底,笑着走到许砚风身边,伸手拿走了他衔在嘴里的那只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许砚风抬起头看她,她将他的头抱过来搂在怀里轻轻抚着。
他的发丝乌黑,像绸缎一样很柔软,触摸起来手感滑滑地。
孟西陆爱不释手,摸着他的发,“怎么了?”
许砚风似乎是有些又不好意思,她这样摸着他的头好像摸小狗一样。他拉下她的手,握在手里,久久地不说话。
他想再拿只烟出来,手刚触到烟盒,想起了什么似的看了眼孟西陆,又缩了回来,狠狠地吸了下鼻子。
“你怎么了呀?”
见许砚风不回话,孟西陆更着急了,她将办公桌对面的那把椅子搬了过来,放在许砚风旁边,就这么坐在他旁边,一直看着他。
许砚风心里也闷,看见孟西陆这样他更烦躁了,何况他也不想把难事告诉她,让她和他一起担心。
他整个人窝在椅子里,“你别管。”
吸入了过多的尼古丁,声音难以形容地沙哑低沉。
孟西陆闻言,皱起了眉头,深深地看着他,“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能不管?!”
说着她从包包里拿出一面小镜子,伸到了许砚风面前,“你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样子!”
不知不觉竟流下了眼泪,“你让我不管,我怎么能不管!”
许砚风见她哭了,也慌乱起来,站起身来手足无措,“你别哭呀……”
想要去抱她却被她一把打开胳膊。
她表情凶凶地,尖牙利嘴地学他刚才的话:“你别管我!”
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她这副模样,许砚风反而失笑,他拽住她的手,自己又坐回椅子里。
“行了,我告诉你还不行么!”
闻言,孟西陆变脸似的,立马眉开眼笑,顺从地坐在了自己搬过来地那把椅子上。
许砚风拿了根烟点上,却没抽,拿在手里让它一点一点的自己燃烧,空气中弥散开来的烟味让他头脑清晰了不少。
“你还记得疤哥吗?”许砚风歪头望着身旁的孟西陆,一脸怅然,掩不住地困倦。
“疤哥?”孟西陆重复了一遍,嘴里不停地咀嚼这个名字,脑子里不停地过着这些年来的人和事。
她的记忆定格在小南山的那个包厢,里面脸上有道疤的凶恶男人。
“就在冷饮店收保护费的那些人的头头?”她皱着眉,提高了音量,有些不可置信,为什么许砚风好端端地提到了他。
“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许砚风被她的形容逗笑,轻笑了几声。
“是他……”
接着他又沉默,孟西陆觉得她都要被他给急死了。
半晌,许砚风才再次开口,“当初我刚来苍南市,和他打过交道,之后我就开了这店,生意越来越好,他就打上了这店的主意……”
孟西陆不说话,坐在那儿等待着他开口。
“以前经常会给他保护费,但现在,他越来越不知足,好几次找我,说是要投资分红……”
“眼看着店已经步入正轨,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让他搞砸。”
说到这儿,许砚风抬起头看着孟西陆,眼里闪着坚定的光。
孟西陆忍不住应和他,“嗯”了一声,全副精力都被他的眼神吸了进去。
“咱们报警吧,啊?”孟西陆虽然知道了这件事,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的人生前二十年都遵纪守法,安安分分,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遇到不公事件的第一反应就是找警察。
许砚风笑了,他抬起手在孟西陆头上敲了一个爆栗,“怎么报警啊?他也没干什么,就是想投资,而且他也只是背景涉黑罢了,有没有什么法律规定他就不能做生意了!”
孟西陆捂着脑袋,一脸为难,皱着眉头想办法,脸颊都鼓成了包子,不停地充着气。
许砚风看见她这模样,心里的苦恼都去了大半,摸着她头顶发丝,许砚风无奈道:“所以我才不想让你知道啊,多一个人烦心罢了……”
孟西陆听见这话,表情严肃正经了起来,望向许砚风地眼神里全是认真,“不,就算我帮不了你,但你还是要告诉我,要不然我会着急死的。”
许砚风“嗯”了一声,表情微微有些怪异。
虽然他尽力地在控制,但孟西陆年少时与他在一起待了那个多年,如今又朝夕相处,哪里有发现不了的道理,她危险地眯了眯眼睛,“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
“……”
许砚风无语,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努力地藏着掖着还是被她发现,正犹豫着说些什么话来搪塞她。
“你不要想着骗我,我是一定要知道的,要不然我都担心地睡不着觉。”
草,她真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见他不为所动,孟西陆凑过来双手抓住他的手,握在一起,“疤哥的事你都告诉我了,还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呢?”
语气里有些哀怨,又有些娇柔,许砚风忍不住心头颤了两颤。
夹在手里的烟已经燃尽,火星烧到他手指,许砚风手指被灼了一下,手一抖烟头掉在了桌子上,还在冒着袅袅白烟。
他一边伸手将烟头拿起,扔进烟灰缸里,一边刻意用轻描淡写地语气说:“警察找过我了……”
孟西陆闻言大惊,捏住了许砚风胳膊,“啊?警察?你偷税漏税了?还是欺骗消费者了?”
许砚风吃痛,轻拍了一下孟西陆作恶的手,白了她一眼,“你想什么呢?”
接着说,“是疤哥,警察说他们了解到疤哥和一些……拐卖妇女的案件有关联,但是又找不到证据……”
一听这话,孟西陆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警察告诉你这个干嘛?”
她心里说不出地慌乱,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许砚风又拽过她的手,安抚着她,“我和疤哥打过交道,他做事我也还比较熟悉,而且店里正面临着这样的境遇。”
他用手捏了捏眉心,“西陆,这是我们的机会。”
停了半晌,他才开口,“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