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看着面前巧笑倩兮的女人,总觉得她话中有话,却又看不出哪里的漏洞,终究只是一笑带过,“我和江南城也就是认识的久了些。”
“这也是缘分呀,后来我还想过你们俩会不会走在一起呢!”魏雨萱似是玩笑的说,“不过,一辈子的朋友也挺难得。”
陶夭夭心尖上一跳,暗自苦笑对方的话简直像是诅咒。嘴上却笑眯眯的附和说可不是嘛。
“说起这缘分,我倒还想起件事儿。”魏雨萱双眉一挑,颇有自嘲,“你说巧不巧?我在西班牙还见过一个女孩,跟我老公都是学画画的,当时随口一聊,她是大四才出的国,而且是s大的,我一听,那不是和你跟江南城一个大学嘛?于是就多嘴问了句她认不认识你们,哪知道她竟然说自己是江南城从前的女朋友。”
“我当时就想,江南城多厉害啊,竟然让自己的初恋女友在国外都能碰到她的后继者!”魏雨萱多有嘲讽,又似得意自己在江南城情史中的特殊地位,没有看到陶夭夭已经变了脸色,还自顾自的继续说,“我琢磨着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也没再跟她拉扯。而且那女生一副清高的模样,实在不讨人喜欢。”
魏雨萱说着,似有嫌弃的撇撇嘴,这才看向陶夭夭,“她叫叶蓁,你有印象吗?”
陶夭夭抬眸看她,字字清晰,“不记得了。”
“我想也是。”魏雨萱一副本该如此的表情,“毕竟,江南城后来那么多女人,估计连他自己都记不全吧?”
陶夭夭嘴角一勾,笑而不语。
“瞧我说了这么多,不跟你瞎扯了!”魏雨萱挥了挥手臂,跟她告别,“记得来参加我的婚礼啊!”
见陶夭夭点头,魏雨萱不忘提醒道:“别忘了把江南城也叫上哈!”
陶夭夭没有错过对方两颊划过的一抹娇羞。
这才是她最想说的一句话吧。
“如果他有空,一定会去的。”陶夭夭看着转身离开的傲娇背影,脸上的微笑渐渐冷冻,恍然回神,已经唤出了魏雨萱的名字。
“怎么了?”女人回头看她,言笑晏晏。
“如果见面,江南城从前那些八卦就别再跟他提了。”陶夭夭好意提醒,不缓不急,“你也知道,他那人最莫名其妙,谁知道他听了会不会当场翻脸。”
“哎呀,我知道的。”
“你的婚礼,我会去的。”
这样的日子,当然值得大家一起庆祝…
第11章 我不愿憧憬,不愿回忆,只因白云苍狗太美丽(1)
“然后呢?”
“然后我爸就回来了,我妈叫我们进屋吃饭,她还给江姨打了个电话说江南城留在我家吃红烧鱼,让我晚上去他家吃。”
“我是说棋局的结果!你答应城子什么了?”
听到电话那头苏烟急躁难耐的低吼起来,陶夭夭嘴角渐渐勾起,好整以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输?”
“一想也知道啊!城子狐狸似的,如果没有把握赢,能随便和你打赌?”
陶夭夭的笑弧渐渐紧收,低声沉吟,“苏苏,你有没有听说过,有一种结局叫做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啊?”
苏烟一时没有反应,就听陶夭夭似是纠结的嘟哝,“你说去参加魏雨萱的婚礼,我穿什么好呢?”
“神经病!”苏烟气愤冷哼,“别搞得跟你要闹场子似的!”
“怎么会?”陶夭夭的手指慢慢缠绕住发梢上微卷的弧,眉眼眯起,“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亲眼见到江南城身边的女人一个个走进婚姻的殿堂…新郎不是他。”
“…”
陶夭夭挂了电话,挥手示意面前的调酒师再给自己来一杯。
今天的酒液似乎格外稀释,喝了这么多,还没有任何反应。心底那抹躁动与慌乱,压也压不住。
“夭夭?”
似乎产生了某种心理阴影,陶夭夭刚听到有人叫自己,心头就是一惊。回头一看,才轻舒一口气。
“容斯岩。”陶夭夭巧笑颜开,让出自己身旁的位子,“你也来玩呀?”
容斯岩如水沉静的目光掠过陶夭夭微醺而不自知的脸,微微蹙了蹙眉,“一个人?”
“是呀,孤家寡人的。”陶夭夭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传来惊喜的呼唤,“那不是夭夭吗?”
陶夭夭瞬间被雷,嘴角抽搐着回头看。楚逸和江南城一前一后的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众人等,其中不乏略有熟悉的脸孔,也有完全不认识的。
她再次看向容斯岩,略有尴尬,“真巧,你们怎么都跟商量好似的呀?”
容斯岩体谅的笑了笑,这才抬头冲来人点了点头。
“容总,和夭夭来玩啊?”楚逸笑容妖娆的伸出手来,一面冲着陶夭夭挤眉弄眼。
陶夭夭将白眼瞪回去,下意识去瞅江南城,见对方面带笑容,此时正和他身后的女人眉来眼去着。
“我也是刚看到夭夭。”容斯岩如是回答,伸手去和面前的两人握了握手。
楚逸别有深意点点头,笑而不语。
陶夭夭觉得有些尴尬,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不远处有人喊了一嗓子,“江少、楚少,快点诶,就等你们了!”
楚逸挑了挑眉,看向陶夭夭,“一起过去吧,人多了热闹。”
陶夭夭刚想说不,就听江南城终于停止了调情,似有埋怨的看向楚逸,“人家夭夭和容总聊天呢,你打扰什么呀?”
“我和容斯岩一起过去呗。”陶夭夭立马开口,迎上江南城光波摇曳的眼睛,只停了一下,便回头对容斯岩甜美笑道:“容斯岩,你有空吧?”
“盛情难却…”对方嘴角噙笑,眉目深幽。
江南城耸了耸肩,一副“随你们便”的表情,搂着旁边的姑娘先一步向包厢走去。
陶夭夭漠然瞟了眼那两人脸上情真意切的表情,藏在身后的手指渐渐蜷起,渗出濡湿的液体。
包厢之中,旖旎流转,暧昧四溢。
站在中央的女人手捧一个大盒子,响指一打,红唇妩媚,“老规矩!”
沙发上众人拍手称好,陶夭夭冷哼着翻了个白眼珠。
还以为能有什么新鲜花样?
一旁的容斯岩不动声色,陶夭夭知道,这样欢场上的玩闹对他定然不陌生,只是出于礼貌,还是跟他小声解释道:“大家轮流从盒子里抽号,被抽到的人可以问他右手边的人两个问题,拒绝回答或者回答的答案让大家不满意,这个人连同抽号的人就会一起受罚。”
从小玩到大的游戏,之所以有人不觉无聊,是因为大家的问题越来越有挑战性。
容斯岩了然一笑,自嘲似的说:“好久没有这么闹腾了。”
陶夭夭挑了挑眉,好心安慰,“大不了撒谎,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经常不说实话?”容斯岩眼尾有精光闪烁。
陶夭夭一愣,下一秒便风情万种的凑过身来,笑眯眯的吐出几个字,“你别告诉别人。”
纵然对于这个游戏并不陌生,可是陶夭夭还是暗自惊讶大家的口味已经变得如此深重。
暗自瞅了眼江南城,对方嘴角还留有刚才连累被罚跟陌生女人舌吻三十秒后的印记,刺眼得似乎可以流出泪来,陶夭夭将头撇向一边,眼不见,心不烦。
“江少,这次轮到你回答问题了哦!”女人似娇似媚的声音酥到了骨子里,浓密的假睫毛星星闪烁。
故作思考,随即媚眼一挑,轻笑道:“在座这么多美女,江少和几个有过良辰美景啊?”
故意说得隐晦,而话音未落,已经尖叫四起。
江南城胸腔之中发出沉沉暗笑,深邃的目光悠然的掠过当场每一个女人,似是沉吟,薄唇轻启,“一个。”
叫声愈发疯狂,陶夭夭轻蹙眉心,低头抿了口面前的酒杯。
女人象征性的轻咳,做了个安静的手势,似是得意自己问出了一个技术含量较高的问题,然后才半含着指尖轻笑道:“那下一个问题自然是…当事人是谁?”
在一众此起彼伏的起哄声中,江南城不缓不急的开了口,“要我回答这个问题自然没有关系,只是,这还涉及到人家女孩子,当众说穿,不太好吧?”
一个反问,大家恍然犹豫。
在座有几人关系干净?万一女方现在另有其主,直接说穿,搞不好一下惹恼三个人,这个道理,大家怎会不懂?
女人也有动摇,想了想,还是退了一步,“那就只说什么时候吧!”
江南城默声微笑,若无其事的吐出几个字,“大学四年级…”
在众人满意的怪叫中,容斯岩眼尾闪烁,低头给自己点了根烟放在唇上。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
游戏继续,不知疲惫,陶夭夭感觉刚才的酒精如今才涌上头顶,恍惚发现,终于轮到了自己。她笑盈盈的望向左手边一脸愁苦的楚逸。
楚逸只觉得头皮发麻,倒感觉自己才是那个将要受罚的人。
从小被陶夭夭压迫着长大,虽然高中大学都是在国外读的,可是心中的那些奴性啊,早就根深蒂固了。
“楚子。”陶夭夭的笑眼在昏暗中如同两颗随风摇曳的星火,熠熠夺目,似是鼓励,“你好好想想题目,没关系,随便问。”